月杳起身,去往門口,打開房門,門口除了青女,還有身著夜行裝的啞奴。
月杳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目光一凝,看向啞奴:“你受傷了?”
啞奴面色淡然,仿佛還在流血的不是她。單手抬起給月杳以手勢說道:“不嚴(yán)重,小姐別擔(dān)心。”
月杳蹙眉,錯身讓開:“進來再說?!?/p>
青女扶著啞奴進房,月杳觀望院子,沒發(fā)現(xiàn)有人影和動靜,便關(guān)上房門。
房內(nèi)的燭火被點燃,光亮照明了整個房間。
月杳走到啞奴身旁,這才看清她的左臂受了傷,黑色的夜行衣上被血浸透,靠近時能明顯的聞到血的腥味。
放家里有備用的藥箱,月杳讓青女去取來,自己拿起剪刀將啞奴手臂處受傷的位置周圍的衣服剪開。
很明顯的刀傷,沒有深到入骨,但皮肉翻卷,其狀可怖。
月杳有些心疼,為啞奴上藥的動作都輕柔許多。
啞奴始終神色淡然,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月杳最知啞奴性情,即便是再痛她也是面不改色。就算是勸啞奴不必強忍,她也是一樣一臉的平靜淡然。
月杳給啞奴處理好傷口,隨手扔在盆里的被鮮血浸透,遇水化開,原本的一盆清水就變成了紅的透底的血水。
青女端著血水的盆出門,來到院子的梅樹前,將盆里的血水潑在樹根處。抬頭警覺的觀察著院中四方,許久才確定院中無人。
室內(nèi),月杳拿起剪刀將燭火的燈芯剪掉一小截,光影閃爍,映在月杳嬌美的容貌,神色晦暗不明。
沒等多久,啞奴換下一身常服又回來了房內(nèi)。青女守在門口,神情肅然。
月杳抬眸看向啞奴,輕聲道:“說吧,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如何受的傷?”
啞奴左臂受傷,手語便只能用右手動作,單手也能表達詞匯,月杳一半理解一半猜想,也能將啞奴要表達的意思看懂個七七八八。
月杳驚詫:“你親眼看見了月長老被人殺害?”
啞奴點頭:“是?!?/p>
“誰殺的?”
啞奴抬手:“是羽宮的霧姬夫人?!?/p>
月杳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看錯啞奴的手勢,或是她理解錯了啞奴的意思。
月杳沉聲又問:“你說是羽宮的霧姬夫人?你親眼所見,是舞姬夫人殺了月長老?”
啞奴肯定的點頭,驚嚇的月杳倒吸一口冷氣。
“為,為何?”
難道舞姬夫人是無鋒的人?難道宮門的前執(zhí)任和少主也是她殺的?
不對,宮喚羽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是個疑問。
月杳凝眉,滿心的疑惑不解。
啞奴動了動受傷的左臂,只要動作不太大,拉扯時候的疼痛感也不會很重。其實這點痛對她是沒什么表情的,只是不想看到少主為她擔(dān)心,才聽話的不動受傷的那個胳膊。
啞奴抬手,兩只手慢慢的比劃,給月杳描述月長老被殺的情景。
“我本就一直在暗中跟蹤調(diào)查著舞姬夫人,昨夜見她又有了動作,獨自一人離開了羽宮,我便跟在其后,然后跟到了議事廳。而昨夜的議事廳竟然沒有侍衛(wèi)看守,雖然奇怪,不過倒是方便了我很容易就跟進去了議事大廳。”
啞奴停頓了一下,等著手臂的酸困感輕些后,繼續(xù)手語道:“我躲在暗處,看見月長老對舞姬夫人的深夜到訪并沒有感到意外。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月長老和舞姬夫人之間的交談開始很正常,因為距離有些遠(yuǎn),他們二人的談話聲音又很輕,我聽不到他們在講什么,只是后來他們兩人的情緒開始不對,似乎是起了爭執(zhí),然后就吵了起來。”
啞奴想到昨晚親眼看到的,神色莫名。
月杳好奇,啞奴的表情著實有些奇怪。
啞奴繼續(xù)比劃:“舞姬夫人在和月長老爭執(zhí)時先動了手,月長老自然也回手了。不過我看得出,月長老對舞姬夫人出手還是克制了,沒有真要傷害舞姬夫人的意思。只是,舞姬夫人似乎是在憤怒中,出手毫不留情,月長老也沒有會預(yù)料到,舞姬夫人會殺了他。而我看清楚了舞姬夫人殺了月長老后,似乎是突然清醒過來,也是神情驚恐,有些無措?!?/p>
“我猜想,舞姬夫人本意也不是真的要殺了月長老,只是結(jié)果誰也沒有預(yù)料到。”
月杳滿面震驚之色,原來月長老真的是舞姬夫人殺的?。?!
月杳對啞奴所敘述的說舞姬夫人在清醒意識到自己殺了月長老后的反應(yīng),月杳并不在乎,無論是有意還是失手,月長老最后都死在了舞姬夫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