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姐,貴人有請?!?/p>
坐在馬車上等了許久,范璃終于聽到身邊黑騎開口言語。黑騎說別院中有貴人要見她?
貴人不會是司南伯,那是她名義上的爹,想見她沒必要整這一出。
可是以她四歲孩童之身,又遠(yuǎn)在澹州,對這京都朝堂政局實(shí)在知之甚少。如今處處受制于人,實(shí)在是太憋屈。
掌握的信息太少讓范璃心中甚是煩悶,她一向不喜歡這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跟著前面領(lǐng)路的黑騎回到這座居住兩月闊別四年的別院,美人娘親的容貌浮現(xiàn)在腦海中,范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些淡淡的笑。
有一點(diǎn)范璃無比清楚,她這張臉,同娘親至少有七分相似,說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也不為過。
范閑只是和娘親長得有些像,她卻是同娘親如出一轍。
這張臉雖有可能會為她招致仇敵,但若是用的好,便是她在京都最大的保護(hù)傘。
領(lǐng)她進(jìn)來的黑騎指給她到湖邊的路后便轉(zhuǎn)身離開,范璃只好獨(dú)自走進(jìn)院中。
讓她沒想到的是,湖中釣魚臺上,只有一個人坐著,她以為陳萍萍應(yīng)該也在的。
慶帝仍保持著懶散的姿勢斜坐在椅中,看著遠(yuǎn)處嬌小的身影款款走來。身姿柔挺,步伐盈穩(wěn),頗有世家貴女之風(fēng)范。
再近一點(diǎn),饒是一向淡漠冷穩(wěn)的慶帝也不由為那張臉失神瞬息。
像!太像!恍惚間慶帝好似看見了年少時候的葉輕眉…
少時初見,是那樣的驚鴻一瞥!
看見坐在湖中央的中年男人,范璃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還是上前幾步盈盈一拜。
“小女范璃,見過這位貴人。”
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不滿五歲,范璃整個人泛著點(diǎn)小女孩子的活潑,笑著問道:“你就是我爹爹嗎?”
慶帝原還有些沉浸在回憶中,盯著范璃的臉總?cè)滩蛔∠肫鸸嗜恕?/p>
可這會兒見范璃露出葉輕眉絕不會流露的那種天真的神情,慶帝便一下子將眼前的女童和故人割裂開了。
呵呵笑了一聲,慶帝裝模作樣地理了理散亂的發(fā)絲,沖著范璃招手:“小丫頭,過來?!?
看小姑娘站在原地沒有動,慶帝這才悠哉悠哉解釋自己的身份。
“我是司南伯的朋友。聽聞司南伯的女兒進(jìn)京,我好奇,就來看看那家伙生出的女兒是什么模樣?!?/p>
這話落在范璃耳中可以分析出來的信息可太多了。
能趕在司南伯之前將她截下暗中見一面,又將地點(diǎn)安排在太平別院,除了自己的親爹,范璃想不出更合理的答案。
眼前這人就是美人娘親的夫君嗎?
那雙深邃不可測的眼眸看起來倒和她上輩子那個薄情寡義的所謂父親很相似。
只是如果是這樣的爹,她寧愿不要。
想起自己前世的父親,范璃一時間有些走神,眼神中抑制不住產(chǎn)生一絲迷茫。
早死的娘親,寡情的父親,重活一世,難道她還要重蹈覆轍不成?
不,不會的,她是范璃,不是長樂。
至少這一世她沒有生在無情的帝王家,至少她還有哥哥,有奶奶。
至少,她不是孤單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