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被輕輕推開,沒有絲毫聲響,但那股壓抑的氣息卻如同潮水般涌入。
慶王已死,主要的亂臣賊子也都伏誅,士兵們也都繳械投降,太子殿下依照約定,沒有怪罪于他們,只是將他們分批收攏起來。
宋墨和太子殿下幾乎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回到了這座曾經(jīng)熟悉又陌生的皇宮。
然而此刻,偌大的宮殿里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顯得突兀刺耳。
這種寂靜不是安寧,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肅穆,仿佛整個(gè)皇宮都在屏息凝神,等待一場最后的審判。
皇后端坐在大殿正中央,一身隆重的華服將她襯托得宛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她的目光穿透虛空,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
“終于還是棋差一招……敗在你們手里……”她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
“也許是天意吧!”最后一個(gè)“吧”字拖得悠長,像是對命運(yùn)的一聲嘆息。
朱佑晟獨(dú)自邁步上前,每一步都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他盯著皇后的背影,語氣中夾雜著憤怒與不解:“枉費(fèi)父王這么多年一直寵愛著你,沒想到你竟敢背叛他!”
皇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復(fù)雜難辨。
聽到“寵愛”二字時(shí),她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尖銳的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大殿內(nèi)回蕩,如同利刃劃破夜空。
“哈哈哈……寵愛?好一個(gè)‘寵愛’!真是諷刺??!”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然后猛地停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扭曲猙獰的臉龐,“帝王家的寵愛,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看著美輪美奐,可實(shí)際上呢?虛無縹緲,觸不可及!”
朱佑晟皺起眉頭,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波瀾,但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顫抖:“你錯(cuò)了!父王從未將你禁錮在后宮,反而讓你參與朝政,教你批閱奏章。他如此信任你,你為何還要恩將仇報(bào)?為了這個(gè)皇位,不惜傷害他的心!”
皇后聞言冷笑一聲,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我從小就跟了皇上,他不想讓我的才智埋沒在深宮的沉悶生活里,這一點(diǎn)我很感激他??墒?,千不該萬不該,他為了讓你這個(gè)‘好太子’坐穩(wěn)皇位,竟然不惜讓我陪葬!就是怕我把持朝政,架空你這個(gè)太子?!?/p>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驟然拔高,眼中閃爍著怨恨的光芒。
朱佑晟愣住了,一時(shí)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而皇后卻毫不在意,在場眾人的臉色如何與她無關(guān),她徑直將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宋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宋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舅舅定國公造反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宋墨抱拳行禮,聲音堅(jiān)定而誠懇:“請皇后娘娘成全,下官此次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就是為了了解其中的隱情?!?/p>
皇后微微頷首,語氣淡漠卻又充滿殺傷力:“隱情?確實(shí)有極大的隱情。定國公一生忠心耿耿,為國為民,從未忘記少年時(shí)立下的誓言。然而,皇上呢?他早就把這份兄弟之情拋諸腦后,只想著為他的好兒子鋪就康莊大道,收攏人心?!?/p>
朱佑晟聞言勃然大怒:“胡言亂語!這件事怎么可能和父皇有關(guān)?父皇絕不會(huì)冤枉定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