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說一,辣是一種痛感,怎么可能會這么容易被水沖掉。喝了幾口涼水的我好歹也感覺自己撿了半條命,雖然還是感覺自己喉嚨里和鼻子里嘴里火燒火燎的疼。
我再次抽了張紙,結果——在我大力擤鼻涕的過程中,我從鼻子里擤出來半截沒嚼碎的火雞面。那上面甚至還覆蓋著一層紅紅的辣醬,此時的我只感覺鼻子里如同著火了一樣。
要不是鼻子直接通肺部,我估計睿智的我現在就能趴在水池子里深呼吸。
我服了爸爸。
安娜當然也見到了我的慘樣,她非常努力的克制自己沒讓自己笑出聲來,順便貼心的幫我把眼淚和剛流出來額清鼻涕擦掉。
“我真的服了,這賬有病吧,究竟是誰在謀害朕?!备杏X活過來的我看著火雞面也不香了,我此時唯一的荒誕愿望就是去南天門,“誰貪財不多貪點??!這怎么就差一分錢啊?。?!”
“這……一分錢很重要嗎?”安娜歪頭不解。
也對,正常人誰去在乎那一分錢去,但是這一分錢在會計眼里那可是意義非凡。它不像差幾十萬大體都能猜到這筆賬去向的大數據,也不像幾百塊錢自己補一下就能平的小數目,這是一分錢,是意味著你的賬要重新反反復復檢查甚至重新做。
一分錢,逼死多少會計。
“很重要!非常重要!特別重要!”我能夠猜到自己此時半死不活的點頭,因為我眼中真的失去了光,“會計少了一分錢,就相當于律師記錯了法律條文,也相當于警察出警忘了帶槍。”
就在我還在一邊擤鼻涕擦眼淚看著自己的賬發(fā)呆的時候,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來找我的安俊才來到了我的房間,迎面就碰到了我在這擦眼睛而且雙眼通紅快哭了的樣子。
他那暴脾氣直接就起來了。
安俊才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表情在見到我的表情后冷漠下來,掃視了一眼我和安娜,語氣瞬間冷了十個度,“怎么回事?”
在詐騙窩點的生存之道我明白一些——在這里,你可以不工作,但是你不能影響別人工作。如果只有你不工作,頂多挨打,但影響了別人,那么死亡是最好的結局。
這件事出自于我,因此我要獨自復起責任,不能讓安娜跟著我背鍋。
我朝著安俊才搖了搖頭,指了下旁邊還剩一半的火雞面,“吃鼻子里去了,擤鼻涕擤出來爆辣面,差點把自己嗆死?!?/p>
安俊才:……
我甚至沒有任何猶豫的,瞬間就見到他抿了抿嘴,一副想笑但是卻又要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但是秉持著我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的經驗,我繼續(xù)用自己被辣椒嗆過的破鑼嗓子說道,“而且我賬差了殺千刀的一分錢?!?/p>
然后我就看到安俊才憋的很辛苦的臉僵硬得和安娜對視一眼,一起笑了。
我:……
其實有時候,安俊才不笑可比笑帥多了。就比如現在。
我就這樣冷漠的一邊檢查自己的賬一邊看著他們兩個嘲笑我,內心如同出家了一樣平靜。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我只保持我的沉默~
因為安娜還要倒班,而且最近她們組也在放線釣一只叫做“顧天之”的大魚,阿才這次叫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她多加點班,直接做個大的。
安娜接到命令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我那個希望自己少點業(yè)務單的向往擺爛的心。
然后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安俊才一個人笑話我把火雞面吃進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