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父親!父親!那可是小妹??!小妹心思純善,怎么可能是刺客?”
宮鴻羽置若罔聞。
宮子羽心急如焚,質(zhì)問道:“為了一個無鋒刺客殺掉所有新娘,這么濫殺無辜,我們和無鋒有何區(qū)別?”
宮鴻羽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
宮子羽“父親!”
宮鴻羽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焦急的宮子羽:“那個刺客潛入宮門,就是為了刺殺我宮氏一族,你竟然認為殺人者‘無辜’?!”
宮子羽“那其余新娘呢?那小妹呢?小妹跟我們朝夕相處了整整八年怎么可能是刺客?怎么可能每一個新娘都是刺客!”
“我一生闖蕩,冒險無數(shù),但絕不會拿自己親人的性命冒險,哪怕只有十萬分之一的危險,也絕不允許?!?/p>
宮鴻羽的言辭不容置喙,宮子羽一怔之下不由得急切上心。
宮子羽“那……先把所有新娘關(guān)起來,找出刺客不就行了?如果所有新娘在進入宮門就一夜慘死,那讓江湖上的人怎么看待宮家?”
宮鴻羽不屑一顧:“江湖了?早因恐懼無鋒的威脅,而變得正邪不分。我宮氏一族之所以沒有屈服,還能獨善其身,正是因為平日我行事謹慎?!?/p>
宮子羽“你考慮過母親的感受嗎?母親的在天之靈要是在九泉之下見到了含冤而死的小妹,母親該有多傷心!”
宮鴻羽再一次停下腳步,靜了幾息:“那便讓管樂弦在下面繼續(xù)哄你母親高興吧,若是她埋怨我,便入我夢怪我便是?!?/p>
說完,宮鴻羽頭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宮子羽在原地。
宮喚羽拍了拍宮子羽的手臂,小聲說:“你先回去,我等會兒來找你。”
看著父兄走遠,宮子羽胸口起伏著,若有所思,不一會兒對一直沉默的金繁開口。
宮子羽“金繁,跟我走?!?/p>
夜幕降臨,太陽沉入山巒間。
宮門大門高聳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之上,大門面前是四通八達的水域,所有到來的貨物、旅人和商貿(mào)貨船都停靠在此處碼頭卸貨、交易。
四通八達的水系兩岸,還有不少販夫走卒,密織的河網(wǎng)停著各種各樣載滿貨物的船只,上面堆滿了布匹、水果、鮮花、蔬菜和肉食。與往日不同,此刻水面上還多了很多裝扮著紅綢彩燈的花舫,燈籠晃晃地飄蕩著,燈籠下面墜著隨風而動的繡幡。
宮門選婚,大喜之日,那些花舫都是新娘們的嫁船,由遠及近紛紛駛來。
夜色漸漸濃稠,兩岸燈火閃爍、搖曳,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此刻,管樂弦坐在其中一艘花舫上,她雙手放置于膝頭,蓋頭的花穗隨著行船搖擺,她看不見去路,只能任憑船頭的船夫撐著船,往碼頭前進。
終于花舫停了下來,感覺靠岸了,管樂弦蓋頭一晃,始終無法看到船外面的情景,直到一只細白的手伸來。
管樂弦伸出涂抹了蔻丹的玉手,扶了上去。
岸上是堅硬的石板,厚重,層階遞進,管樂弦只能看見自己紅色繡鞋的腳面,高高的臺階在她眼前蜿蜒而上,盡頭便是宮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