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腹中的這個小生命,她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現(xiàn)在隱瞞不說,任由時日流轉(zhuǎn),待到肚子漸漸隆起,宮尚角遲早會知曉此事。這孩子是他滿心滿眼期待的存在,他定會因終于有了家人至親而欣喜若狂,那一張俊臉上必然會洋溢出最純粹、最幸福的笑容……可管樂弦為了自保,只能將蠱毒逼到腹中的胎兒身上,到時生下的只能是個死胎,或是蠱毒纏身,隨時都有夭折的風險。那樣的話,對于宮尚角而言,該是多么沉重的打擊啊……
管樂弦深知這秘密難以永遠隱藏。隨著時日推移,腹中胎兒逐漸顯形,宮尚角遲早會察覺一切。他一直渴望著擁有血脈相連的親人,這個孩子于他而言,不僅是生命的延續(xù),更是心靈深處最溫暖的寄托??梢韵胂?,當他得知喜訊之時,那雙深邃的眼眸將綻放出怎樣的光芒,嘴角又會上揚成怎樣溫柔的弧度。
然而……為了保全自己,管樂弦不得不做出殘忍的選擇——將蠱毒逼入未出生的孩子體內(nèi)。這意味著,迎接宮尚角的,不是新生的喜悅,而是無盡的悲痛與絕望。
或許等待他的,是一個毫無生機的死胎,又或者是一個生來便被蠱毒折磨的孩子,那可憐的小生命隨時可能夭折。無論哪種結(jié)局,都將成為壓垮宮尚角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從滿懷期待的高峰,跌入黑暗的深淵。
角宮
上官淺房間里,她躺在床上,床邊的凳子上放著藥碗和云為衫送來的那棵人參。
上官淺試圖用受傷的手端起碗喝藥。她的手指因為上過夾棍,滿是青紫傷痕,且無法伸直。此刻,她忍不住,發(fā)出“嘶”的一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宮遠徵推門走進屋里。
上官淺“徵公子。”
宮遠徵“不是我哥,很失望嗎?行了,不必在這里裝可憐,我哥又看不到?!?/p>
上官淺“徵公子說笑了,你看我身上這些傷,哪一點像是裝的?”
宮遠徵掃了一眼上官淺慘不忍睹的手:“你是不是想著,若是被我哥瞧見你這副慘兮兮的樣子,他就會憐香惜玉?”
上官淺低下頭,幽幽道:“我有自知之明,我傷了這么久,角公子也未曾來看過我?!闭f著抬頭看了宮遠徵一眼,“哪像徵公子受傷的時候,角公子寸步不離,樂弦妹妹更是徹夜難眠地守在徵公子身邊,片刻不離……”心中泛起苦澀。
宮遠徵“我是他弟弟,又與姐姐一同長大,這從小到大的情分,你羨慕不來的?!?/p>
上官淺嘆了口氣,說:“若能有一天,角公子與樂弦妹妹待我有待徵公子的千分之一,我也滿足了?!?/p>
宮遠徵著上官淺:“我看你并不像是這么容易滿足的人,你眉間眼角都寫著兩個字。”
上官淺“貪婪?”
宮遠徵冷笑著搖頭。
上官淺“野心?”再猜。
宮遠徵再搖搖頭,說:“是‘無鋒’?!?/p>
上官淺臉色變了,剛想辯解,卻見宮尚角從門口進來。
宮尚角看向?qū)m遠徵:“遠徵,我聽下人說你來了這里。”
上官淺立刻道:“角公子不用擔心,徵公子并沒有打擾我修養(yǎng),他只是過來關(guān)心一下我的傷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