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行事終有譴，

宿命里，長留嗟嘆。

情天下、欲海波涌。

半生離索，凄涼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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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掛滿寒露的銀杏葉粘在青石板上，侍女們清掃落葉的聲音簌簌作響。

上官淺聽見推門聲的時候正在飲茶，頭也不回，就知道來人是誰。云為衫從身后把門合上。

上官淺“這么早就來看我？喝茶嗎？”

兩人都是白衣素裹，上官淺端著茶杯，神清氣爽。云為衫卻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茶杯里面的液體，宛如看見毒蛇似的避之不及。

上官淺知道她在想什么，撲哧一笑，

上官淺“你想多了。”

上官淺“找我有事？”

明透的窗紗下，上官淺顯得溫順無害，面帶無辜。云為衫心里很清楚，雖然上官淺幫過她，但對方絕不能稱為自己人。

云為衫“既然我們的身份一樣，我想，有些事情，說清楚一點比較好?！?/p>

上官淺“哎，不一樣哦，昨天就說過了……我是魅，比你高一階，在無鋒里，‘位高半階壓死人’，你應(yīng)該聽過吧？”

云為衫“聽過。我只是沒想到，無鋒還派了魅階無鋒一起潛入宮門?！?/p>

上官淺“萬事皆有代價，有代價就有犧牲，如果不是鄭小姐暴露身份，那么犧牲的就是你了?！?/p>

她盯著云為衫，彎起了眼角，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變得難以捉摸。

云為衫避開視線，

云為衫“她也是魅？”

上官淺戲謔地笑了，

上官淺“她那么蠢，怎么可能是魅？”

聽著她不屑一顧的語氣，云為衫頓了頓，說，

云為衫“之后只有我們兩個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了，是嗎？還有其他人嗎？”

上官淺“你又錯了，鴉雀成群，孤鷹在天?！?/p>

上官淺的聲音既輕又冷，

上官淺“我和你之間，不存在‘我們’，也不存在‘一起’?！?/p>

云為衫“嗯，清楚了?！?/p>

說完，云為衫正要轉(zhuǎn)身離開。

上官淺“等等，”

上官淺突然叫住她，換她問起，

上官淺“你昨晚潛行外出，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嗎？昨晚我救你一命，你至少告訴我到底是誰死了?！?/p>

云為衫“你怎么知道有人死了？”

上官淺手指朝過窗外，

上官淺“那么多白色天燈升空，仆人端著蠟燭、法事器皿朝外面跑……我又沒瞎，怎么會看不出來？”

云為衫“執(zhí)刃和少主?！?/p>

云為衫深呼吸了一口氣，

云為衫“兩個人都死了?！?/p>

這次輪到上官淺臉色蒼白了，剪水的雙瞳睜大，她難以置信地打量著云為衫，一字一句地問，

上官淺“你……殺了他們？！”

上官淺房內(nèi)傳來輕輕一聲笑。

云為衫“執(zhí)刃父子當(dāng)然不是我殺的。”

云為衫道，她很意外上官淺竟然這么高估自己，

云為衫“首先，你把宮門想得太簡單了，我沒有這個能力，你也沒有?！?/p>

上官淺“那其次？”

云為衫“其次，刺殺執(zhí)刃不是我的任務(wù)?！?/p>

上官淺“那什么才是你的任務(wù)？”

云為衫沉默，過了會兒，才淡淡地回答，

云為衫“我們彼此之間應(yīng)該不能交流各自的任務(wù)吧？”

上官淺“話是沒錯。但我也是好心，怕你回頭又像昨日一樣魯莽行事，最后還是要我?guī)湍闶帐盃€攤子。”

上官淺做惋惜狀，

上官淺“如果能提前清楚你的任務(wù)，我也許能更好地配合你，幫你打掩護。畢竟，你如果暴露了，鄭姑娘不就白死了嗎？我是好意，姐姐，你不要多想。”

她說得誠心實意，停了停，上官淺更溫柔地笑著，

上官淺“應(yīng)該是叫姐姐，沒錯吧？”

云為衫卻一眼洞穿了她，

云為衫“你不是可惜鄭姑娘，你是怕我暴露，自己也就不好藏了。宮門會意識到，既然有第二個，也就可能有第三個……對吧？”

上官淺只是微微斂起笑容，沒有任何被拆穿的窘迫。

云為衫“你看，我和你之間，還是有‘我們’，所以，最好也‘一起’。”

上官淺搖頭，

上官淺“我都說了，我們的任務(wù)不一樣?！?/p>

云為衫看著她那張永遠(yuǎn)笑意盈盈的姣好面容，

云為衫“你給姜姑娘喝的茶里面下了毒，你想取代她，對嗎？所以，我們的任務(wù)應(yīng)該是一樣的。”

上官淺無辜地反問，

上官淺“姜姑娘滿臉紅疹，難道不是因為你指甲上的蔻丹嗎？”

云為衫“你看見了？”

上官淺“這還用看?。繜o鋒的基本訓(xùn)練，不是嗎？本來我毫無痕跡就能讓姜姑娘變成別人眼里的失心瘋，但你卻突然跑來自作聰明弄巧成拙。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很快，我又要幫你收拾一次爛攤子了。”

上官淺自顧自地輕嘆。

云為衫不解，

云為衫“什么意思？”

上官淺“我給姜姑娘喝的茶里沒有毒。”

云為衫“那就是熏香……”

上官淺“熏香也沒有毒?！?/p>

云為衫沉默下來，上官淺頓了頓，才話鋒一轉(zhuǎn)，

上官淺“但是，喝完茶再吸入香就不一樣了。起初只是精神恍惚，數(shù)日后就會喃喃自語仿佛癔癥……”

上官淺見云為衫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笑意更甚，

上官淺“作為一個無鋒的刺客，你這個表情未免有些不合時宜，你這么心軟，早晚有一天栽在這上面。”

若是只出紅疹，是沒有用的，她必須保證一擊即中。

云為衫“我不傷害無辜之人。”

上官淺“姐姐，你真有意思……”

上官淺用手指捂著嘴，

上官淺“說回我那熏香和茶，單獨來看，兩者皆無害無礙，就算有人追查，也無從查起。但姜姑娘臉上的紅疹和你指甲的蔻丹都是鐵證，如果宮家還有幾個聰明人的話，應(yīng)該很快就會追著這個線索查過來了……”

目光晃過云為衫，她半帶取樂地提醒，

上官淺“我要是你，我現(xiàn)在就去把指甲洗干凈……”

云為衫低頭，指甲上的蔻丹透出艷麗明亮的色澤。

兩人彼此試探各自任務(wù)，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另一邊，宮尚角得到消息正快馬加鞭地趕回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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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漂泊本無根，無涯游子君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