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的鮮血慢慢浸染了安本璽然頭上包扎的布條。安本璽然臉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看上去觸目驚心,怎么可能沒事?
站在一旁的顏知許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看著還在安撫斐南嘉的安本璽然說道:“你是腦子被砸傻了嗎?你有沒有搞清楚受傷的人是你!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去安慰行兇的人!”
安本璽然哪里聽得見去,他所有心思和關(guān)注點(diǎn)都放在了斐南嘉身上,甚至忽略了自己。
“我沒事的,不要擔(dān)心。嘉嘉,是我自己不小心砸到了腦袋,和你沒關(guān)系?!卑脖经t然不想讓斐南嘉陷入焦慮不安中,他以為斐南嘉是真的要跳橋,自然不敢貿(mào)然刺激到懷里的人。
明理人都看出來了,安本璽然就是對斐南嘉不一樣。但偏偏安本璽然還要把這一切歸咎為——他只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同桌,結(jié)果三天不到同桌就又沒了。
在心里悄悄找了一個借口,安本璽然就有了可以正大光明偏愛斐南嘉的理由。
斐南嘉不說話,只是把頭死死埋在安本璽然的懷里。溫暖的環(huán)抱、后背上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安撫自己的手掌都讓斐南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像是一只在廣闊無邊的大海里漂泊不定的小船,在洶涌澎湃的海浪中茫然地前行著,結(jié)果突然有一天找到了一個可以躲避風(fēng)浪的港灣。
“你沒事?沒事個屁!”顏知許看不下去了,反駁安本璽然,他上前強(qiáng)行把兩人拉開。
這么一拉,宋承宇也注意到斐南嘉了。他上前扶住了被顏知許推開踉蹌了好幾步,險些摔倒的斐南嘉,“昨天的新同學(xué)?斐南嘉?”
剛剛眾人的注意力全在受傷的安本璽然身上,宋承宇和喻時桉自然也就沒注意到斐南嘉,聽到安本璽然叫“南嘉”,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叫的是昨天新來的轉(zhuǎn)校生。
喻時桉看到斐南嘉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身上還帶著酒味,好心詢問,“斐同學(xué),你是不是喝醉了?我看你手受傷了,要不我給你處理一下?”
宋承宇的的目光順著喻時桉的視線落到了斐南嘉出血的手上,“桉桉,我車上有棉簽和酒精,你先給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吧?!?/p>
“哦哦,好!”喻時桉跑向了幾米外的白色超跑。
安本璽然意識漸漸模糊,也沒有力氣再去和顏知許反駁。
顏知許單手摘掉墨鏡往駕駛座上一扔,又罵了一句,“操!飛來橫禍!擋都擋不住!”
譚帆壹輕輕拍了拍顏知許的肩,安慰道:“消消氣消消氣。你也知道璽然就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中二少年嘛,就想當(dāng)大英雄?!?/p>
“再撐幾分鐘,馬上醫(yī)院里的直升機(jī)就到了?!彼纬杏羁窗脖经t然嘴唇發(fā)白,呼吸漸漸微弱,連眼睛都快閉上了,走到安本璽然身前,捏了捏安本璽然的手,企圖換回他的一絲意識。
安本璽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把南嘉帶上,暫時別和我家人說我是被南嘉砸的……我自己和他們解釋,就說你們也不太清楚來龍去脈?!?/p>
“你還護(hù)著他?!難不成你被他下蠱了?把你迷的神魂顛倒!還是你對他有意思?!”顏知許被氣瘋了,差點(diǎn)沒忍住又給安本璽然頭上來了一下暴扣。
譚帆壹按住顏知許,“他本來就思維方式不太正常,別氣別氣,他是傷員讓著他點(diǎn)兒?!?/p>
顏知許仔細(xì)一想,譚帆壹的話有理,最后也只是碎嘴說了句,“怎么滴?你殺人被那個姓斐的看見了?有把柄落他手里了,這般護(hù)著他?!”
安本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慘白的笑容,腦袋一歪又昏了過去。顏知許也只能暫時停止了嘴上輸出。
喻時桉給斐南嘉處理了手上的傷口,又去宋承宇車上拿了一瓶礦泉水給斐南嘉灌了幾口清醒一下,“等會兒我和宇哥送你回去吧。璽然哥交給帆壹哥和知許哥就行了?!?/p>
斐南嘉沒說話,他只是呆呆看著安本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