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尊,你和昭昭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遠處的高樓之上,有人將庭院之內(nèi)的場景系數(shù)收入眼簾,握著扶欄的手早已青筋暴起。
“侯爺?!鄙砗蟮娜诵⌒囊硪淼膯玖艘宦暸瓪獍蹴绲睦钔狻?/p>
“閉嘴!”李同光眼神一掌拍碎了手下的木欄,遷怒的瞪了一眼朱殷。
梧國迎帝使團出了岔子,申屠赤給對方下馬威反倒自己踢到了板子,安帝面上關(guān)切,心里卻恨的幾欲發(fā)狂。
于是李同光這位生擒梧帝,狠狠的落過梧國臉面的侯爺便被安帝欽點為接待使,前來挫一挫這一群人的銳氣。
李同光自然不敢懈怠,日夜兼程的趕到了此處,匆匆的見過申屠赤后便上了此處高樓。
梧國使團現(xiàn)在的這個宅子是申屠赤特意挑好的,哪怕后面沒有出了匪賊盜金、火燒驛館之事,在打過使團臉面之后這處宅子也會是他給出的糖。
而這顆“糖”也不是什么好糖,李同光所在的這處高樓便能將使團的一舉一動盡數(shù)收諸眼底。
他本是想先摸一下使團底細再說其他,可他登上高樓,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他日思夜想多年的兩人。
昭昭沒騙他,師尊確實還活著,她也把師尊找回來了。
她們還是那么親昵,和他記憶里的一樣。
可是她們卻寧愿和梧國的人混在一起也不愿意來找他!
甚至連一封手書,一句口信都不愿意給他!
讓他日日夜夜懊悔于不曾見到師傅最后一面,懊悔自己驚怒之下口不擇言、與黎昭幾乎決裂。
五年了,他何曾有過一夜安眠。
他走到哪就將師傅的衣冠冢、長生燈落到何處;他走到哪第一件事便是尋找是否此處曾出現(xiàn)過一個青衣執(zhí)傘的美貌女子或是清秀少年……
可此刻,他只覺得他所有的堅持懊悔、所有的找尋牽掛,都成了笑話!
師尊,昭昭,你們兩個,當(dāng)真是好狠的心。
我李同光在你們眼中,當(dāng)真就這般無足輕重嗎?
碎裂的木渣被李同光握進掌心,扎入皮肉,鮮紅的血液自他指縫滴落,可李同光卻恍若未覺。
朱殷知道,他家主子這是有發(fā)瘋了。
不過也是,主子在意的也就兩個人,一個左使、一個黎姑娘。
日日煎熬了數(shù)年,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左使與黎姑娘生活的好好的,只是沒告訴他而已。
主子的性子本就偏執(zhí),不發(fā)瘋才怪。
朱殷心中無奈,可畢竟李同光是他主子,他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自傷。
只是還沒來等他開口勸慰,他便聽到李同光笑了。
“沒事,師尊活著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朱殷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李同光,卻見他用染血的大掌拍了拍他的肩頭,看上去好似心情甚好一般。
“師尊活著,那么昭昭就沒有理由怪我了。”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跟她好好算一下這些年對我不聞不問的賬了?”
“朱殷,你說,我該怎么罰她才好呢?”
朱殷沉默的低下了頭,他以為李同光好了,卻沒想到是被刺激的徹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