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將宮紫商的喜好通通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試探著問。
盼兮想不想吃糕點?
泛黃的燭光映的宮紫商淚眼朦朧。
她搖了搖頭。
她感覺腦袋疼的快要裂開了,一邊難過月長老的死訊,一邊心痛金繁對她不上心的態(tài)度,對什么都提不起半分興致。
仿佛所有糟心的事都堆積在了一起。
她鮮活的眉眼低垂著,突然很認真地詢問她。
宮紫商你說金繁為什么就不喜歡我呢?……
在她眼里,盼兮心細玲瓏,一定知道答案。
可這偏偏踩中了盼兮的認知盲區(qū)。天下之大,幾乎所有事物她都能理出個因果,辨出個前后,唯有感情,她看不清也道不明。
盼兮我也說不出來,但我感覺,他對你,該是有意的。
連盼兮都無法告訴她,宮紫商眼睛暗淡下去,神情比剛才還要灰心。
宮紫商哪里有意?!在他心里,我還沒他的任務重要。
盼兮他的任務,不是什么兒戲,那是他的職責所在,你也別太怨他。
盼兮而且,難道他不承認喜歡你,就代表他不喜歡你嗎?
宮紫商有些不解。
宮紫商是這樣的嗎?!
她似懂非懂地看著盼兮。
宮紫商你怎么知道?難道你有喜歡的人?
盼兮愣住。
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宮尚角的臉來。
她臉色驀然一紅,拉過被角蓋住宮紫商。
盼兮我這不是在開導你嗎?
盼兮怎么樣?現(xiàn)在是不是感覺好受了些?
宮紫商徒自感悟了一下。
宮紫商確實沒剛才難過了,可是一想到月長老,我還是……
盼兮那就別想了,人死不能復生,你想再多也沒用。
宮紫商眨巴著眼睛頂著床帳靜默了兩秒,「嘶」了一聲。
宮紫商這話雖然在理,可是不是有點過于無情了?
她側過身,看著裝睡的盼兮,細細呢喃。
宮紫商我覺得,你似乎和常人有些不一樣,對生死一事,看的太淡。
盼兮睜開一條縫瞅她一眼,不免輕笑。
盼兮看不看淡都那樣,又改變不了結局,傷心又傷身。
宮紫商沒在說話,繼續(xù)靜靜看著床帳。
哭過憂過,很快沉沉睡去。
盼兮慢慢放輕呼吸,若有所思的喟嘆一聲。
靈族掌管人界生死,她若是不看淡,今日擔憂這個死了,明日哀愁那個病了,有共情便會有私心,那時候天下豈不大亂!
只有看淡一切,才是她該做的選擇。
——
月下長廊,宮尚角和宮遠徵出了長老院,走在回角宮的路上。
宮遠徵想起長老院中的那一幕,忍不住問。
宮遠徵那個月公子看著也大不了我?guī)讱q,居然就當上了長老!執(zhí)刃都有年齡限制,長老就沒有嗎?他到底是什么人?
宮尚角是你必須敬重之人。
聞言,宮遠徵不免癟癟嘴。
哥哥對宮家長輩向來敬重,那個老是同他們作對的月長老死了,他第一時間忍不住笑出了聲,還遭受了哥哥一記眼神警告。
如今這個月公子,他覺著八成也繼承了偏袒宮子羽的心,頓時看他哪哪都不順眼。
彼時,前方一個提著燈籠的人影出現(xiàn),緩步而來。
宮遠徵瞇著眼,看清來人后,放下摁在腰間暗器袋上的手,表情略帶微妙。
宮遠徵霧姬夫人,真是稀客。
他與宮尚角對視一眼,霧姬夫人此行深夜而來,原因為何都心知肚明。
霧姬夫人走到兩人面前,止住步子。
宮尚角雖心明如鏡,但在對方還未開口前,他也不露聲色,只是提醒。
宮尚角宮門剛出意外,夜里已經(jīng)全山戒嚴,霧姬夫人若是沒事,還是不要……
霧姬夫人低聲開門見山道,打斷他的話。
茗霧姬你前幾日所問的,宮子羽的身世,我想起來了。
說是「想起」,實為倒戈。
聞言,宮尚角不易察覺地勾起嘴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宮尚角夜露霜降,屋外寒冷,請霧姬夫人隨我回角宮詳談吧。
霧姬夫人幽幽搖頭。
茗霧姬角宮耳目眾多,人言碎雜,我隨公子隨意走走便可。
宮尚角意會。
宮尚角那我們送霧姬夫人回羽宮。
說完,幾人轉了個方向,緩步行于夜色之中。
——————
「小鳥落我肩」補月會員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