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紫商愣了愣,有些喪氣。
宮紫商這么久都尋不到盼兮的身體,暴尸荒野很慘的,盼兮都死了,我不想她的身體還得不到安息……那日,看白澤的模樣,該還是挺在乎盼兮的,所以我想來打聽看看,它會不會知道……
宮紫商結果這么多天了,它還沒醒。
此時宮遠徵也摸不著頭腦。
醫(yī)館大夫都不是吃素的,雖說先前白澤經(jīng)脈盡斷,可經(jīng)過多日的調理,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按道理,不可能醒不過來。
他站在白澤身邊駐足,皺著眉不知所云。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把希望寄托在白澤身上,如今管它是妖是魔,只要能尋到盼兮,安然帶回安葬便好。
宮紫商不敢離宮遠徵太遠,又不敢離白澤太近,她暗暗伸出一只手指頭戳了白澤幾下,見沒作動靜,才稍稍松懈了一點心神。
她杵著下頜,拼命回想自己看過的戲本,恍然一喜。
宮紫商書上不是說,無論精怪或是妖物,都得吸取天地精華嗎?難道它需要曬曬月光才會醒?
宮遠徵……
宮遠徵覺得她腦子極其不正常。
可宮紫商心意已決,定要試上一試,宮遠徵拗不過她,只能抱起白澤來到院里。
死馬就當活馬醫(yī)了。
將白澤放在石桌上,兩人站遠了些,仰頭望向夜空,此刻月色如水,清亮透徹。
等了片刻,什么動靜都沒用,宮紫商撓撓腦袋,難道沒用?!
宮紫商正猶豫著要不要把白澤抱回去,還有傷在身呢,可別折騰了,這般想著,她正欲抬腳,忽然就見一道道光芒自月色瞬息而下,光芒緩緩聚集白澤身上,照拂著白澤的身影逐漸清晰。
宮遠徵不敢置信的邁出半步,眼眸被跟前的光芒映得閃閃發(fā)亮。
宮紫商一臉驚悚的狂捶宮遠徵的胳膊。
宮紫商看到?jīng)]有,你看到?jīng)]有?
宮遠徵吃痛,摁住她的手,滿臉滲著無語,咬牙切齒。
宮遠徵看到了,我沒瞎!
宮紫商那就不是我眼花咯。
宮紫商深呼吸一口,雙眼一閉,就要兩腿一蹬,宮遠徵兀地沉吟。
宮遠徵不許暈,這次我可不扶你。
聞言,宮紫商猛的倒灌一口氣站好,痛心疾首。
宮紫商你可真狠心啊,讓我暈一下怎么你了……
話音未落,她鼻翼倏地一動,一絲極淡的氣息飄過,宮紫商立時收斂了所有情緒,渾身忍不住緊繃起來。
月光映射下,一抹被拉的細長的影子徐徐貼近眼底。
宮紫商瞬間啞然,驚愕之余,忍不住抬頭。
蟲鳴聲不止,她腦中卻是空空一片,氣氛靜了許久,白澤站在石桌上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宮紫商,隨后咧嘴一笑。
白澤大小姐,你不是想見我嗎?為何又不說話了。
如是個人就算了,可對方是一只貓啊,誰能懂一只貓對著你笑的恐懼感。
宮紫商只定定地望著它,一雙手無處安放,緊攥住衣袖,她張了張嘴,尷尬的笑了一聲,最后極沒骨氣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宮遠徵額角忍不住冒出黑線,屆時也顧不得她。
宮遠徵白澤,你醒了。
月色下,白澤瞳孔倒影著他的面龐,輕輕點頭。
白澤月色能讓我更快恢復。
宮遠徵暗自一哂,倒是讓宮紫商歪打正著了。
他看著白澤,正色道。
宮遠徵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妖是魔……還是仙?
白澤都不是。
宮遠徵不解。
宮遠徵那還能是什么?
白澤仰頭深吸了一口月華,淺淺一嘆。
白澤我是一只靈獸,我的主人是盼兮,她也并非普通凡人。
宮紫商似渾身都是耳朵,聽聞白澤不是妖,她蹭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看向白澤的目光也不在恐懼。
宮紫商那她是什么?
宮遠徵見她跟見了鬼一樣。
宮遠徵你怎么又醒了?
白澤隱隱一笑,方才它就知曉宮紫商是裝暈的,也不戳破裝。
白澤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把宮尚角找來,你們想知道的,我都會如實告訴你們。
白澤說完抖了抖毛發(fā),面上沒了倦色,許是月華已經(jīng)吸收足夠。光芒在它跳下石桌后柔和下去,慢慢化作星星點點,如盛夏的螢火蟲,在夜空中盤旋散去。
宮紫商望著這一幕,不在害怕,反而積極的推了宮遠徵一把。
宮紫商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啊。
宮遠徵隨即點頭,留下一句「你們且在此等候」便匆忙離去。
徒留下宮紫商雙眼發(fā)亮的看著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