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沉著臉走了進來。
“噗嗤?!庇窈獾乖趯m遠徵懷里笑的花枝亂顫,“怎么各位的臉色與角公子的一樣難看呀,角公子在舊塵山谷內(nèi),這不是件好事嗎?不用勉強羽公子缺席繼承了呢。”
宮遠徵接住玉衡不穩(wěn)的身體,把她抱在了懷里,語氣含笑,配合她說道:“長老們自然是開心的,只是年紀大了,表情不協(xié)調(diào)罷了?!?/p>
年紀大的長老們還有一個年紀大的霧姬夫人,臉色青了黑,黑了紅,還扭曲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的表情沒有不協(xié)調(diào)。
月長老語氣僵硬,“既然尚角在,那執(zhí)刃自然是尚角,只是,尚角負責外務(wù),執(zhí)刃終身不能離開宮門……”
“所以呢?”玉衡不知道宮尚角這個冤種會不會主動因為這個荒謬的理由放棄。
她就先打斷月長老那暗示意味極重的話,既然都那么不要臉了,那就自己說出來,扯什么遮羞布,以后還說是宮尚角自己放棄的呢。
明明是自己想要破壞祖宗規(guī)矩,要宮子羽繼承就直說,事情都做了,還怕什么羞恥呢?
“所以呢?”全場寂靜的時候,玉衡又好脾氣的問了月長老一遍。
她就怕這人還要臉呢。
“所以……”月長老支支吾吾,既不愿意宮尚角繼承,又不愿意說出來。
“所以,你們不在乎是誰殺死了執(zhí)刃和少主?!?/p>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宮尚角說出了來到這里的第一句話。
“不在乎宮門之內(nèi)還有敵人?!?/p>
“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我宮尚角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還沒死呢!”
“就迫不及待、極有目的、僅僅把宮子羽帶了回來?!?/p>
“長老們,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趴在地上的宮子羽好像找到什么罪證一樣,“果然是你們!”
他站都站不起來,還在那里叭叭。
“是你們陷害了我父兄!就是為了執(zhí)刃之位!不然他們一直服用百草萃,為何會中毒遇害?!”
“宮子羽你在胡說些什么!”宮遠徵一把抓起宮子羽的衣領(lǐng),就像原本宮子羽準備做的一樣。
玉衡一個錯步就把準備幫助宮子羽的金繁擋下了。
一看到玉衡,金繁就感覺自己的身上隱隱作痛,甚至都快拿不住刀了。
玉衡一看就知道,這個傳說中的紅玉侍,快廢了呢。
畢竟金繁在宮門確實強,但是也不看看他跟的什么主人,在什么環(huán)境下長大。
跟著宮子羽去煙花柳巷,一天天的只知道玩樂,沒有宮尚角和宮遠徵天天練武的勤奮與堅持,卻有一直不肯放下的傲氣,瞧不起宮子羽,又被商宮宮主追著跑。
雖然宮子羽的確挺讓人瞧不起的,但是再怎么廢物,宮子羽也是主,金繁是侍。
總的來說,金繁被養(yǎng)廢的差不多了,結(jié)果自己還飄了,玉衡一打擊,他就受不住了。
“我是不是胡說,你們心知肚明!”宮子羽都快呼吸不過來了,還是堅持自己的腦殘想法。
連玉衡都不得不夸他一句,倔強是真的倔強,沒腦子是真的沒腦子。
“那按照羽公子的意思,”玉衡這次倒是沒在大庭廣眾之下揍金繁,“角公子就是不配做執(zhí)刃嘍?”
“老執(zhí)刃和少主不能出現(xiàn)意外,必須牢牢把執(zhí)刃之位按在你們羽宮,出現(xiàn)了意外就是角公子和遠遠的錯,是他們狼子野心、謀權(quán)篡位?!?/p>
“羽公子真可笑,那您不就是不僅不允許角宮和徵宮之人做執(zhí)刃,還想要他們負責執(zhí)刃安全嗎?出了事還要角公子和遠遠背鍋,那宮門祖訓何必能者居之?直接羽宮世襲算了?!?/p>
“你!伶牙俐齒!”宮子羽老大一個被宮遠徵提在手里。
月長老看到宮子羽吵不過,又開始偏心了,直接略過玉衡的話,對著宮遠徵斥責:
“遠徵,她并非宮門之人,你怎能把她帶來這里!簡直胡鬧!”
宮尚角看著這一切,腦海里面回想了很多。
他和遠徵弟弟兒時的委屈,兩人相互取暖,玉衡的一顰一笑,明眸皓齒。
宮門的腐朽,長老的偏心,當初選少主……
還有白天,遠徵弟弟說的那句,“我想和玉衡離開宮門……”
離開宮門……
只是,他不要的東西,可以丟掉,但是不能有人來搶。
小小年紀就以狠厲震懾江湖的宮尚角又怎么會是一個好脾氣,不過是宮門的人把他的仁慈當做理所當然罷了。
“是我?guī)в窈膺^來的,按照祖訓,我現(xiàn)在將即刻繼承執(zhí)刃之位,你們還有什么意見嗎?”宮尚角直接說道。
“這……”月長老還想說什么,但是他可能也知道自己說的不太要臉的樣子,就沒再說下去了。
“沒意見?!弊詈筮€是花長老一錘定音,花長老也知道他們有意見也沒什么用。
“既然沒意見,夜已深,我就先帶遠徵弟弟離開了?!睂m尚角現(xiàn)在是執(zhí)刃,并不用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