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的申時,小燕子悠悠轉(zhuǎn)醒,魂魄仿若被抽離了一般,在虛空中飄蕩了片刻才堪堪歸位,身體疲累得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搖曳的燭光刺入眼簾,她下意識地抬手去遮擋,指縫間漏下的光影,在眼前晃出細碎的光斑
朦朧的視線里,一道人影將燭光遮得模糊,小燕子勉強睜開眼睛,卻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此刻她什么都顧不上,滿心滿眼唯有一樁事,含糊不清地呢喃道
西林覺羅.方慈“孩子,孩子呢?”
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凈,越是掙扎,越是頭暈?zāi)垦#矍瓣囮嚢l(fā)黑,永琪趕忙扶住了小燕子,她焦急地四處張望,聲音里滿是焦慮與不安
西林覺羅.方慈“是小少爺?還是小格格?”
愛新覺羅.永琪“是女兒,孩子已經(jīng)被奶娘抱去喂奶了,小燕子,你為我生了個女兒,可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高興?”
永琪的話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高興?是啊,永琪是高興的,畢竟對太子之位有威脅的永瑢已經(jīng)死了,他怎么能不高興呢?可永瑢之死對于她來說,那是千刀萬剮,萬箭穿心之痛,想起永瑢,她的心,仿佛被無數(shù)把利刃,反復(fù)的給攪動,鮮血淋漓
她強壓下心中滿腔的恨意,輕聲道
西林覺羅.方慈“王爺之前還說盼望著妾身給綿億、恒兒和萱兒添個妹妹,如今果然如愿了”
永琪皺起眉頭
愛新覺羅.永琪“大喜的日子里就不要提綿億,太晦氣了”
小燕子柔聲勸道
西林覺羅.方慈“這就是王爺?shù)牟粚α耍瑐?cè)福晉再不好,那也是側(cè)福晉的事,王爺不該遷怒于綿億,妾身之前也養(yǎng)過綿億一些日子,細細地觀察了下,發(fā)現(xiàn)綿億并沒有沾染他額娘的心狠手辣,倒是個極為善良、孝順的好孩子”
永琪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復(fù)雜
愛新覺羅.永琪“你倒是挺替綿億說話的”
小燕子認真的說道
西林覺羅.方慈“妾身是孩子們的嫡母,王爺?shù)暮⒆樱匀欢际擎淼暮⒆印?/p>
這時,小燕子才發(fā)現(xiàn)殿內(nèi)只有她和永琪兩個人,左右不見月穎、云瑤和紫鵑的身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
西林覺羅.方慈“怎么沒見月穎、云瑤和紫鵑?”
愛新覺羅.永琪“她們守了你兩天,累壞了,本王便讓她們?nèi)バ耍镒?,有夫君照顧你不好嗎??/p>
西林覺羅.方慈“好”
小燕子頓了頓
西林覺羅.方慈“那就有勞夫君給女兒起個名字吧?”
永琪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
愛新覺羅.永琪“本王想了許久,咱們的孩子就叫如初,寓意著本王對你的愛始終如一,初心不改”
“如初”二字,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的扎進了小燕子的心,曾經(jīng)永瑢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時的情意是多么的真摯,可如今從永琪的嘴里說出,只讓她覺得無比的惡心和虛偽
她看著永琪如此的高興,又想起了永瑢,心中忽然一酸,眼眶忍不住發(fā)燙,做阿瑪?shù)男老?,永瑢是永遠不能體會了,這份難過與思念,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面上還要維持著平靜
小燕子壓下眼底的情緒,語氣平淡地說道
西林覺羅.方慈“夫君想的名字自然是好的,那孩子的乳名就叫南兒,可好?”
永琪微微一怔,往事如潮水般涌來,那是他心中無法抹去的痛,自己曾經(jīng)拿花瓶砸傷了小燕子的頭,并間接害了她腹中的第二個孩子沒了,那個畫面不斷的在腦海中閃過,小燕子沒有忘記,他又何曾忘記過?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沙啞道
愛新覺羅.永琪“好,南兒這個乳名很好”
不過片刻,蕭娘懷抱著織金襁褓,喜滋滋的上前請了安抱到小燕子的跟前,先向永琪行禮
蕭娘“小格格給王爺、福晉請安”
停一停才又俯身道
蕭娘“奴婢給王爺、福晉請安”
這乳母蕭娘與照顧恒兒的鐘娘不過都二十五六歲上下,很是端厚誠實,皆是內(nèi)務(wù)府總管早早從數(shù)十人里再三甄選出來的,又暗中留意了很久,才肯留在身邊,如此精挑細選,只為了防微杜漸,宮中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禍起蕭墻
永琪見小燕子產(chǎn)后體弱,忙不迭的從蕭娘手里接過,抱在了懷里,并稍微低了下來讓小燕子看著,只見粉雕玉琢的小臉肉嘟嘟的,半睜的杏眼水潤朦朧,時而咧開小嘴憨笑,時而將肉乎乎的手指塞進嘴里吮吸,可愛至極,看著女兒這般模樣,永琪和小燕子的眼中滿是柔情
待如初在永琪的懷中熟睡后,他小心翼翼地將孩子交給了蕭娘,并讓她抱了下去,又陪小燕子說了會兒話,見她神色倦怠,才起身往書房走去
黑甜香沉的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的巳時,因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復(fù),小燕子只能倚著軟墊半臥,紫鵑立在床前服侍著為她梳理著青絲,并遞過熱毛巾敷臉,一切妥當后才悄然退下
月穎捧著白玉金剛杵柄太平車,輕輕的在小燕子的臉上滾動按摩,語氣凝重道
月穎“福晉,奴婢有句話恐惹你不快,前些日子景陽宮中傳出福晉與質(zhì)親王的流言,加之福晉生產(chǎn)之日正是質(zhì)親王的忌辰,奴婢憂心,有人會借此事情來陷害福晉和小格格”
小燕子的眸光微凜
西林覺羅.方慈“你是想讓我將計就計?索綽羅·知畫和珂里葉特·思齊早已經(jīng)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定會借此機會大做文章,倒不如先放出風(fēng)聲,來個請君入甕”
月穎“正是此意”
月穎的指尖輕轉(zhuǎn)太平車
月穎“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反客為主,待流言坐實,再借宮人之手將臟水潑向側(cè)福晉,讓她防不勝防,只是齊格格未必會出手,福晉可先扳倒側(cè)福晉,在騰出手來對付齊格格”
小燕子沉吟了片刻
西林覺羅.方慈“等我出了月子,在去收拾他們,前些日子綠娥求了皇阿瑪來我這里,雖然她之前是晴兒的心腹宮女,但難保沒被太后給拉攏,這件事情就交給她辦吧,能否成為本福晉的心腹,就看她的本事了”
宮中的流言傳得甚快,如野火般迅速的蔓延,當天下午就有人私底下揣測如初不是永琪的孩子,紫鵑更是不止一次聽見大膽的奴才、奴婢在私底下議論,有的宮女說“福晉生產(chǎn)當天是質(zhì)親王的忌日,而且之前宮中又有兩人的流言,恐怕小格格是兩人的孽種呢” ,小燕子聽到紫鵑傳來的話后并沒有當回事,她半倚在軟枕上,眼神深邃,靜靜的等待著魚兒的上鉤
第三日下午的未時,永琪便喜色洋溢地來到了長樂殿,踏入殿內(nèi),見小燕子已悠悠轉(zhuǎn)醒,更是添了一重歡悅
小燕子倚著軟枕,見他進來,勉強撐起身子,含笑欠身道
西林覺羅.方慈“妾身不方便起身,無法行禮,還望王爺不要怪罪”
永琪疾步上前,握一握小燕子纖細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
愛新覺羅.永琪“你我夫妻,還用說這樣生分的話么,可覺得身子好些了嗎?”
他的語氣,如此的溫柔親昵,仿佛那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猜忌與隔閡從未存在過,這般柔情蜜意的模樣,倒叫人瞧不出半點嫌隙
小燕子眸光流轉(zhuǎn),脈脈含笑道
西林覺羅.方慈“好多了,這是云瑤讓小廚房做的蓮子百合紅豆湯,喝口甜湯潤一潤吧”
他顧不得喝,便喜滋滋的說道
愛新覺羅.永琪“你不曉得咱們的孩子有多么的乖巧,乳母抱著到皇阿瑪?shù)拿媲?,竟然一聲也不哭,皇阿瑪歡喜極了”
小燕子委婉道
西林覺羅.方慈“柏妹妹生下萱兒也極為辛苦,王爺今日可帶了萱兒去給皇阿瑪請安?柏妹妹知道必定欣喜”
永琪提了提蓋在小燕子身上的錦被,仔細地掖好了被角
愛新覺羅.永琪“帶了,本王曉得你是顧慮周全的人,若不帶萱兒過去,景陽宮里的人只會覺得本王偏心,還會傷了你和湘漪的關(guān)系”
他忽然壓低聲音道
愛新覺羅.永琪“只是萱兒在皇阿瑪面前一直哭,惹得皇阿瑪有些不快”
小燕子溫柔地寬慰道
西林覺羅.方慈“孩子還小,長大了就好了,皇阿瑪見著了孫女,心里總能舒坦些”
愛新覺羅.永琪“希望吧”
話音剛落,永琪的神色陡然一沉
愛新覺羅.永琪“本王倒是想起一樁可惱之事,景陽宮里居然傳出如初不是本王的女兒,這樣的流言著實可惡,本王定要處理了那些人的舌頭”
小燕子語氣平靜的道
西林覺羅.方慈“妾身所聽到的流言,必定比王爺聽到的難聽到百倍、千倍,妾身都不生氣,王爺又何必生氣呢”
愛新覺羅.永琪“你曉得她們的污言穢語,有多么的不堪入耳,本王是心疼你無辜受到了委屈”
她柔弱的身子倚進永琪的懷中
西林覺羅.方慈“王爺既然明白妾身的委屈,妾身就算不得委屈,世間的可喜之事那么多,何須為了不喜之事而牽腸掛肚呢”
永琪望著她泛著水光的杏眼,怒意漸漸化作了心疼
愛新覺羅.永琪“你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可本王覺得錯而不罰,著實不公”
西林覺羅.方慈“既然如此......”
小燕子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
西林覺羅.方慈“不如王爺與妾身同演一出戲,等妾身出了月子后,王爺與南兒來個滴血驗親,既能像眾人證明妾身的清白,也能抓到傳播流言的真兇”
永琪嘆息道
愛新覺羅.永琪“只是苦了燕子,要受些委屈了”
小燕子靠回軟墊,苦笑道
西林覺羅.方慈“事事豈能盡如人意,只要面子上轉(zhuǎn)圜得過就好了”
永琪握緊她的手,用力地道
愛新覺羅.永琪“燕子,你與本王是夫妻,但愿不會如此”
殿內(nèi)陷入短暫的寧靜,唯有錯金小獸爐里的青煙裊裊升騰,時光仿佛也慢了下來,可這份寧靜很快被永琪給打破了
愛新覺羅.永琪“本王一直有句話想問你,那天你怎么會突然動了胎氣,要生產(chǎn)了?”
小燕子的睫毛劇烈顫動著,聲音卻鎮(zhèn)定如常
西林覺羅.方慈“妾身之前因灼雀事件受了驚嚇,一直心神不寧,路太醫(yī)給妾身開過安神藥”
他目光中的疑慮漸次深邃
愛新覺羅.永琪“是嗎?難道不是因為得知永瑢的死,而傷心嗎?”
小燕子仰起頭,眼神真摯的說道
西林覺羅.方慈“宮中的人都知道六弟的死訊,妾身也替六弟感到難過,要說不難過,王爺會覺得妾身太過冷心了,只是妾身的心里一直都只有王爺一個人”
他的眸中驟然閃過一絲雷電般的厲色
愛新覺羅.永琪“本王知道你不愿意讓景陽宮里在起波瀾,本王定要處理了有些人,否則景陽宮豈不成了流言肆意之所,傳出去叫其他宮里的人笑話”
四月的紫禁城,被厚重的鉛灰色云翳所籠罩,永瑢的離世,如同一陣凄冷的寒風(fēng),吹散了往日的繁華與喧囂,讓那金碧輝煌的宮殿瞬間黯淡無光,籠罩上了一層難以揮散的陰霾,在這沉重的哀悼氛圍中,本是即將舉行的萱兒滿月酒以及還有半個月即將到來的綿恒生辰宴,也不得不取消,皇上、太后與令皇貴妃按照宮中舊例,賜予小燕子與柏湘漪一些賞賜
四月十六日是永瑢出殯的日子,細雨如銀針斜織在天際,這場雨,竟與永瑢出征時如出一轍,似蒼天在垂淚,質(zhì)親王府的大門上覆滿著白綾,三十六盞引魂燈在檐角明明滅滅,哀樂混著雨聲,在王府上空盤旋不去
靈堂內(nèi),白燭搖曳映著金絲楠木棺槨,清妍扶著帷幔哀泣,側(cè)福晉以帕掩面哽咽,景格格跪坐在蒲團上,淚痕將胭脂暈成斑駁的殘紅,永琪神色凝重地指揮者儀程,隨著銅鑼三響,六十四名精壯杠夫肩扛朱紅漆棺,黃緞棺罩上金線繡的蟒紋在雨幕中泛著冷光,二十四名喇嘛身披紅袍,口誦超度經(jīng)文,鈸聲與木魚聲驚起檐下寒鴉
儀仗隊伍綿延數(shù)里,八十一人組成的旗幡隊高舉寫有“質(zhì)莊親王”的素色銘旌,孝屬們按親疏列隊而行,乾隆雖因病未能親臨,卻特遣禮部侍郎宣讀謚號“莊”,追封永瑢為質(zhì)莊親王,三牲祭品、綾羅綢緞堆滿王府前庭,盡顯皇家哀榮,這場聲勢浩大的喪禮,終在細雨中緩緩走向城郊陵寢,而永瑢的英魂,也將伴著這凄風(fēng)冷雨,長眠于地下
長樂殿內(nèi),小燕子倚在床頭,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幕,霰雪鳥一聲聲悲鳴掠過陰沉的天空,她恍惚看見了永瑢出征前的模樣,那時的他騎著高頭大馬,盔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卻仍笑著朝她揮手,藥碗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路太醫(yī)那句“福晉生小格格傷了身子,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的話語,像窗外的雨絲般輕飄飄的落進了耳中,她盯著藥碗里沉沉浮浮的藥渣,反倒覺得松了口氣,這副殘破的身子,倒成了遮掩悲戚的絕佳借口
路太醫(yī)退下去不久,云瑤臉上帶著淚痕進來,發(fā)間還沾著雨珠,眼眶通紅如血
云瑤“福晉,奴婢聽到宮里的太監(jiān)說景主子喝藥自盡了,皇上特命李玉公公傳旨,以側(cè)福晉之禮,讓景格格與質(zhì)莊親王合葬”
小燕子聽后,手中的白玉瓷碗“啪”的墜在了地上,褐色的藥汁在青磚上蜿蜒,宛如一道未愈的傷口
想起在御花園中,見過那個長的很像自己的景瑟,小燕子心中的愧疚如藤蔓般瘋長,她深知,景瑟對永瑢的愛熾熱而執(zhí)著,如今,這份愛,竟成了她的催命符
她死了,她是要跟永瑢生同寢,死同穴
她死了,可是自己卻連隨永瑢一起去死的資格,都不能有
淚水終于決堤,小燕子撲進月穎的懷中,壓抑許久的悲痛如山洪般暴發(fā),滾燙的淚珠不斷的砸在月穎的肩頭上,突然“咔嚓”一聲脆響,小拇指上精心養(yǎng)護的長甲硬生生的被小燕子給折斷了,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月穎見狀,驚呼
月穎“福晉,您不痛嗎?”
小燕子將斷甲狠狠的攥進掌心,任由鮮血滲出,眼底燃燒著復(fù)仇的怒火
西林覺羅.方慈“痛?這點痛算得了什么,害死永瑢的人,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最后這句話帶著無盡的森然,如一塊千年寒冰,連明暖的秋陽都似乎弱了幾分,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她的心頭,化成一團火,熊熊的燃燒
四月十六日的那場葬禮過后,時光悄然流轉(zhuǎn),轉(zhuǎn)眼到了五月二日,小燕子也終于出了月子,因生如初難產(chǎn)又傷了身子,她再也無法生育了,永琪對小燕子滿是愧疚,雖對她頗多愛憐,可寵愛卻大不如從前
夜晚,燭火搖曳,映得長樂殿內(nèi)光影斑駁,小燕子坐在妝臺前,對著銅鏡緩緩的卸妝,指尖輕撫過臉頰,她驚覺自己比以前蒼老了太多,明明才二十三歲,鬢角卻已生出白發(fā),原本圓潤的臉龐變得削尖而憔悴,眼角的細紋也在悄然顯露
宮里向來是色衰則愛遲,愛遲則恩斷絕,永琪是男人,又怎么會想看到自己如今這般憔悴的模樣呢
紅顏未老恩先斷,最是無情帝王家
小燕子不由得了然一笑,她深知,這是宮中女子的命數(shù),即便她與永琪并非君臣夫妻,只是普通夫妻,也難逃這樣的命運
她扭頭看向床榻,綿恒和如初正在熟睡,稚嫩的臉龐滿是安寧,還好,她還有孩子,即便沒了永琪的寵愛,只要有孩子在,她的地位依舊是穩(wěn)固的
五月的時節(jié),已是初夏,天氣炎熱中帶著些許清涼,讓人感受不到烈日的炙烤,也沒有烏云壓頂般的煩躁
這日,林太醫(yī)剛要準備給小燕子請平安脈,云瑤便領(lǐng)著一位身穿黑領(lǐng)綠色旗服的宮女走進殿內(nèi),云瑤將其他太監(jiān)、宮女和林太醫(yī)都打發(fā)了出去,一時間,殿內(nèi)只剩下小燕子、月穎、云瑤和那位宮女
那位宮女上前行禮,道
宮女2“奴婢參見福晉,福晉萬福金安”
這么熟悉的聲音讓小燕子的心頭一顫,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景瑟,當初傳來消息說她死了,沒想到她還活著
小燕子語氣中帶著驚訝
西林覺羅.方慈“起來吧,你不是……死了嗎?”
景瑟起身,原本沉靜的面容,聽到小燕子這么說眼角眉梢皆是恨意
宮女2“那是假死,是做給外人看的,王爺?shù)拇蟪鹞磮?,奴婢又怎么會輕易赴死?奴婢此次前來,是想請福晉幫個忙”
小燕子問道
西林覺羅.方慈“你說吧,是什么忙?”
景瑟道
宮女2“奴婢想請福晉給奴婢換個身份,進景陽宮伺候榮親王”
小燕子思索了片刻,道
西林覺羅.方慈“原本我就準備安排個人來去伺候榮親王,既然你提出來了,我也不用再費盡心思的去找人了,回頭我把宮牌、信和香囊給云瑤,讓她帶你出宮去找歐嫂,她看了信后,會幫你的”
景瑟感激地行禮道
宮女2“奴婢多謝福晉幫忙”
她瀲滟眉眼在小燕子的面上含嗔帶怨的一掃,倏然化作冷毒的利刃,緩緩?fù)鲁鰩讉€字
宮女2“別輕易放過他”
小燕子悠然一笑,深深頷首道
西林覺羅.方慈“不急,他毀了我一生,我定要讓他生不如死,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