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入谷,無鋒暴露,這一來二去的,梵音一個神女就這樣被他們望在腦后,除了該有的禮待,竟無一人來告訴她在宮門應該做什么。
“姑娘若無事可做,不如去看看徵公子養(yǎng)的藥草,幫他打理打理?”
隨侍的小丫頭幫她披上外袍,那外袍上的毛領烘的人暖洋洋,平添幾分困倦。
梵音打了個哈欠,嘴硬到:“才不要呢,他對我那么沒禮貌,我為什么要幫他的忙。”腳底下卻很誠實地往藥圃走去。
她真是無聊極了。
這里不比現(xiàn)代世界,有手機有電視劇,說沒事就真的是沒事干。與其在床上躺的頭暈眼花,幫宮遠徵打理打理藥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是她才從臥房踏出去就撞上了腳步匆匆的宮遠徵。
他今日穿的衣袍幸好不像昨夜那樣配了硬甲,否則這結結實實一撞梵音的額頭定是要破皮了。
“嘖,你這女人怎么毛毛躁躁的。”
宮遠徵拍了拍肩膀上蹭上的香粉嫌棄到。
梵音死死瞪他一眼,把腮幫子里的軟肉咬緊了:“誰知道你會像卡車一樣突然沖出來啊!”
“卡車?那是何物?”
這個時代沒有卡車,宮遠徵自然聽不懂。
梵音捂著嘴,眼珠子滾了一圈解釋到:“那是大研城的新發(fā)明,一車可運百貨,特別厲害!”
“神女還真是見多識廣?!?/p>
也不知是真心夸贊還是挖苦梵音,總之少年臉上的笑實在算不上真誠,還透著些許陰謀的味道。
他這一笑準沒好事。
昨夜他也這么笑了,然后那幫新娘就中毒了。
梵音不怕他的毒,但是她怕這人腹黑的性子。于是在他想出折磨人的點子前她立刻回話打斷他的思路:“謬贊,遠徵少爺博覽群書,在下哪有您見識廣?!?/p>
一番滴水不漏的說辭倒是把宮遠徵憋的滿臉通紅。
半晌,他笑著問梵音:“神女從來只會救人,不如今夜和我去看看如何殺人?”
沒救過人也沒殺過人的梵音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幾步。
這小瘋子笑的太嚇人了,像從前她在電視劇里看到的變態(tài)殺人狂。
梵音咽了口口水,著實不想和他去。
“你不會是怕了吧?”
那人得意地挑眉,好像在為拿捏了梵音的弱處沾沾自喜。
怕?
梵音猛地一拍門框,扯著嗓子朝他喊:“怕?我三歲起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去就去,還不快帶路!”
“神女這邊請?!?/p>
地牢建在舊塵山谷最西邊的地下,常年潮濕有無人清掃血跡,梵音一進那地方險些被霉味和腥氣沖的扶著墻嘔出來。
宮遠徵像個沒事人似的嗤笑一聲:“這就不行了?神女也不過如此?!?/p>
不爭饅頭還要爭口氣呢!
梵音硬生生把生理淚憋了回去,雄赳赳地繼續(xù)跟在他身后。
此行的目的地是審訊室,昨夜暴露的無鋒刺客就被綁在高架上,新娘的服飾和妝面都還未卸,干涸的血跡暈在大紅的衣袍上,襯的她有些可憐。
那人見有人來了,疲乏地抬了抬眼皮,從干燥的嗓子里擠出幾句話:
“你就是他們口中善用毒的宮遠徵?”
宮遠徵未搭話。
他徑直走向桌上一排瓷碗,考慮了一會兒取出一杯緩步到刺客面前。
“我知道你不怕死?!?/p>
“因為有時候,活著比死更恐怖?!?/p>
瓷碗里的東西被他順著那人的衣領倒了進去,不消片刻,刺客的胸前就騰起震震白煙,伴著凄厲的叫聲模糊了梵音視線。
她被嚇得打了個冷顫。
明明宮遠徵才是下毒的那個,可他緊蹙的眉頭和無辜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負了。
這個小瘋子怎么還帶了綠茶屬性?
梵音正想的出神呢,宮遠徵一個轉身就見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女大人愣在原地,喊了好幾聲才把人喊回魂。
“嚇著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遠徵少爺好手段?!?/p>
“那還用你說?”
靠,這人還有點小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