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長老院那邊來請?!?/p>
梵音在現(xiàn)代學的是中醫(yī)藥,可也僅僅是學了個皮毛,徵宮和醫(yī)館留存的醫(yī)書成千上萬,她每日都要捧一本研究研究,對藥圃里的藥材也感興趣。
今日,她才取了一根曬干的佛手柑準備熟悉熟悉藥性,下人就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說長老有事找。
“我知道了?!?/p>
從入谷那日至今已有小半個月了,怎么說也要告訴她來這宮門的真正任務(wù)是什么了吧。
梵音拍拍身上的碎干草起身,接過侍女遞來的大氅馬不停蹄地往長老院趕,等她到時,那兩名執(zhí)刃和角公子選出的新娘正被人領(lǐng)著去偏室作畫像。
其中一個人她是認識的,叫上官淺,昨夜拎著一大包珠寶去醫(yī)館,結(jié)果被宮遠徵一刀攔在門口。
那人見到她款款行了個禮,投來莞爾一笑便跟著下人走了。
這股沒由來的親和讓梵音無法自處,不由得紅了臉刻意避開她殷切的注視快步走進長老殿。
殿中,宮尚角聲線厚重,一字一頓地朝著上座老者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不認可并且反對宮子羽成為新的執(zhí)刃。”
梵音恰好在此時停住腳步,聽到這話腦后的發(fā)釵都嚇得亂撞。
這就是來自宮門武力第一的壓迫感和自信嗎?
饒是她在現(xiàn)代心直口快慣了也不敢說的這么直接。
“這些年來,宮門上下人盡皆知夫人在舊塵山谷外有一念念不忘的舊情人,更有傳言她在入谷時便已懷有身孕?!?/p>
“若宮子羽真是足月而生,并非宮門血脈,那這繼承權(quán)可就荒唐了?!?/p>
宮遠徵將手背在了身后,挺直了腰板將想說的話一口氣吐出。梵音站他背后,但已經(jīng)能想象到他面上得意且挑釁的神情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宮子羽,那位新上任的執(zhí)刃大人被氣的滿臉通紅,甩了衣袖就要沖上來理論。
完蛋,又要打架了。
宮子羽若真是早產(chǎn)也不知是吃什么長大的,比宮遠徵足足高了一個頭多,反觀宮三少爺竹竿似的小身板,梵音都怕宮子羽一個俯沖把人給掀翻嘍。
她伸手想要拉住宮遠徵,可那人脾氣也爆,直直地就往宮子羽身上撞,梵音只摸到他衣袍上凸起的金絲繡。
“大殿之上公然斗毆,成何體統(tǒng)!”
“尚角管管你弟弟!”
上座三位長老跳著腳大喊,在發(fā)現(xiàn)打架的兩人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后只能轉(zhuǎn)而求助宮尚角。
宮尚角倒也不偏頗,兩個弟弟一人一個耳光,殿中立刻安靜了下來。
吼,原來這就是宮門判官。
梵音在心中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后開始觀察那哥控小瘋子的表情。
宮遠徵臉上掛著陰森的笑,笑意沖的梵音天靈蓋發(fā)麻,更不論正面對上他的宮子羽有多悚然。
“我父親死前見的最后一個人是你宮尚角,而宮門嫡親血脈又日日服用宮遠徵的百草萃。”
“你們兩人就是合伙謀害我父兄的嫌疑犯!”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三位長老訝于他們執(zhí)刃的莽撞,宮二宮三兩兄弟只覺得這人蠢笨愚昧無可救藥。
“執(zhí)刃大人說這話可有證據(jù)?”
最終還是梵音咬咬牙打破了這焦灼的氣氛,卻在開口喊人執(zhí)刃時明確感受到了不遠處投來的一記眼刀。
宮遠徵正瞪著她,隔著嘴皮子也能看到他咬著一口白牙有多用力。
“證據(jù)自然有,只是還不確定?!?/p>
宮子羽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胸有成竹的語氣倒是讓梵音慌了一慌。
她想起了今日在醫(yī)館燒藥材的賈管事。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煩請神女留步,我們?nèi)擞幸屡c神女商討?!?/p>
長老發(fā)話有意制止了這場鬧劇。
趁著幾人往外走的空擋,梵音攥著衣袖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順帶給宮遠徵遞去一個飽含歉意的眼神。
喊執(zhí)刃不是她本意,形式所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