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沈芷衣一句“你若不學(xué),也沒關(guān)系?!?/p>
姜雪寧也不裝了。
太累了。
但在沈芷衣看來,就是姜雪寧不愿讓她為難,刻苦努力。
天,更愛了。
若是姜雪寧知道沈芷衣心里在想什么的話估計會被嚇得直接倒,她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
眼瞧著姜雪寧慢慢符合蘇尚儀嚴苛的標準,蘇尚儀也終于如釋重負,露出欣慰之色。
沈芷衣坐著也覺得無聊得慌,瞧著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就放下心地準備回鳳鳴殿。
離行前也沒忘了與姜雪寧說一番寬心話,“寧寧,這幾日若在宮中有什么事,直接與仰止齋的宮女說,反正本公主喜歡你,說罩著你可也不是說說的,今日我便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這一來一去,竟是沒跟其余的貴女說上一句話,無形的讓眾人對姜雪寧生出隱隱忌憚。
反觀與沈芷衣算是表姐妹的蕭姝,低眉垂目間笑了一聲,神色淡淡,好似全然不放心上。
如果忽略她手中下意識被捏緊的帕子。
姜雪寧如同打開新的思路,一陣暗爽席卷心頭。
能氣蕭姝這心機女,好像也不虧?
——————
勇毅侯府。
燕臨從府門口下了馬,直接朝著勇毅侯燕牧所住的承慶堂踏步而去。
卻落了空。
他找到平日跟著管家干活的下人,問道“父親呢?”
“世子,侯爺正與貴客在書房議事,您要是有事,不妨等等?”
如何等,他覺得胸口揣著的信函猶如一個催命符。
不久前他剛從錦衣衛(wèi)處結(jié)交的周千戶向他坦白,道蕭家已然在暗處搜羅能夠置勇毅侯府于死地的罪證,他接近燕臨便是受命令暗中調(diào)查勇毅侯府與天教的密信。
再加上前幾日的那張只有一個天字的紙條,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天家容不下手握重兵的燕家。
不管罪證是否屬實,燕家都在劫難逃。
為何偏偏是這個時候,為何是在他即將行冠禮,即將能娶到心愛的姑娘,但他心里卻又慶幸,幸好是這個時候,不然他的姑娘嫁過來就要跟著他受此苦難,她被他寵得這么嬌氣,最是怕疼了。
他怎么忍心,怎么會忍心讓她跟著他一起面臨可能會死的局面。
只是父親身子也發(fā)不好,如何受得起一番折騰。
他顧不上太多,直接奔向書房。
而此時書房門開,里面的人跟著出來,還是個熟人——謝危。
太子少師,也是燕臨的先生。
他向來穿著一身白色道袍,神色很淡,仔細看卻能察覺出外泄一瞬的戾氣與皮囊下翻滾的驚濤巨浪。
兩人只打了個照面,謝??粗幌肱c人多說什么,與燕牧告別后直接走了。
燕臨只當父親與他談事,惹了他,沒多想。
倒是站在門檻處的勇毅侯燕牧見燕臨不由一愣“臨兒,你找為父有事?”
燕臨眼眶紅潤,與他進了書房。
第一件事就是跪了下來。
他道“父親,您就沒有什么要對兒子說的嗎?”
燕牧沉默了下來,明白了他的反常,只略微嘆口氣。
“大人之間的事,去煩擾你這個小輩做什么,是誰在你面前說什么了?”
燕臨反駁道“父親總說我不成器,還小,可我也是燕家的一份子,是侯府世子,可如今朝堂之上風(fēng)起云涌,大廈波詭云譎,兒子如何處身事外。”
說著將懷中密函掏出“這是青鋒在錦衣衛(wèi)攔截下來的密函,上面言辭鑿鑿說您與天教勾結(jié),意圖謀反?!?/p>
“父親,如今您還要瞞著我嗎?是不是真要等到那一天,你將罪過全數(shù)攬在自己身上,道我全然不知,尚且留得一命,可父親問過我想不想這樣活著,用您的命來換我的命,兒子后半生就只能活在悔恨之中,若我早日察覺……”
可早日察覺又能如何呢,左右不過是多活了一段時日。
燕牧看著跪在面前的兒子,他活了半生,父母亡故,妹妹含恨而終,妻子也在幾年前病故,獨獨剩下這么一個兒子。
不,不止燕臨,還有一個人。
那個早就成為眾人口中禁忌的名字
他扶起燕臨,坐在一旁矮凳上,想起這個人,他便心口溢上悲慟,口吻藏著刻骨痛意“你可還記得你的那位表兄,曾經(jīng)的定非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