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過程

這2個集團軍將組成西北方面軍，由日林斯基將軍指揮，司令部設在比洛斯托克。第1集團軍由倫南坎普夫將軍指揮，將在馬祖里湖以北向前推進，迂回到敵人的左側；第2集團軍由薩姆索諾夫將軍指揮，將在馬祖里湖以南向前推進，切斷并消滅馬祖里湖與維斯瓦河之間的德國軍隊。

戰(zhàn)役開始的時候，俄國第1集團軍由3個軍（第3、4和20軍）組成，并得到5個騎兵師和第5步兵旅的支援。第2集團軍由6個軍（第1、2、6、13、15和23軍，前2個軍后來調到第1集團軍）組成，并得到3個騎兵師和第1步兵旅的支援。這2個集團軍的兵力分別是20萬和25萬，他們在數(shù)量上已大大超過了與他們對峙的德國第8集團軍。但是，俄軍在戰(zhàn)前完全缺乏作戰(zhàn)準備，這是這次戰(zhàn)役中的決定因素之一。

除人數(shù)外，德國軍隊在各方面都要強于俄國軍隊。德軍由馮·普里特維茨將軍指揮，下轄4個軍（第11、17和20軍以及1個預備軍）以及各種守備部隊和第1騎兵師。艾恩賽德將軍估計，他們與俄軍的兵力對比是：步兵為1:1.7，騎兵為1:2.7，處于劣勢。

這種數(shù)量上的劣勢，因德軍出色的組織，管理和領導而得到充分的彌補。

德國第8集團軍有四位杰出的高級軍官，他們在穩(wěn)重的第二任司令興登堡將軍的領導下，共同奪取了這次戰(zhàn)役的勝利。參謀長魯?shù)堑婪騽傄阕孕?，聰明能干，精力充沛；馮·格呂納特將軍是一位十分稱職的軍需部長；弗朗索瓦將軍是位天才的，富有冒險精神的軍長，他取得了最具決定性的戰(zhàn)術成果；總參謀部的麥克斯·霍夫曼上校既思路活躍，思維深邃，又喜歡享樂，自在逍遙。他也許是他們中間最出色的一位。

與高水平的德國將軍相比，俄軍指揮官的素質實在很低。日林斯基雖然指揮過1個騎兵師，但他在大部分時間里搞的是參謀工作，因此并沒有得到部屬的信任。倫南坎普夫和薩姆索諾夫曾因在日俄戰(zhàn)爭中指揮出色而贏得很高的聲譽，但在那次戰(zhàn)爭中，他們曾互相吵了起來（據(jù)說是在一個火車站上）。有人認為這便是倫南坎普夫在這次戰(zhàn)斗中與另一位集團軍司令官缺乏合作的原因。

據(jù)說他們倆人的關系在大戰(zhàn)之間的和平年代就已經惡化了。自1909年以來，薩姆索諾夫一直在士耳其斯坦任職，已脫離軍界多年，而且身體也不太好。倫南坎普夫對他的參謀人員態(tài)度粗暴，這使他成了一位不好共事的指揮官。他的拖拉作風是導致俄軍災難的重要原因之一。

坦嫩貝格戰(zhàn)役的戰(zhàn)場可以分為4個地區(qū)。北邊是堅固設防的柯尼希斯貝格，對任何進攻部隊來說，這都是一個艱難而代價昂貴的作戰(zhàn)地區(qū)。該城的防御工事從勃蘭登堡延伸到塔皮奧，再向北到萊奧。這條防線的南面是長約43英里的因斯特堡山口，因斯特堡-阿倫施泰因鐵路就從這里穿過。這里大部分地區(qū)地勢開闊，只有羅明登森林算是個障礙。從安格堡到邊境地區(qū)的約翰尼斯堡有一道馬祖里湖湖區(qū)防線，其中的幾個狹窄通路已被德軍重兵把守。這條堅不可摧的湖區(qū)防線很容易地便把企圖從南北兩面同時發(fā)動進攻的俄軍部隊分割開來。最后，由于俄軍為防止德軍入侵，蓄意使緊鄰南部邊境的地區(qū)成為廢墟，這便增加了他們進攻德軍的困難。那片地區(qū)大都是些無人問津的森林和沼澤地，只有幾條沙質小徑可作道路。

日林斯基命令第1集團軍于8月17日越過邊境，向因斯特堡-安格堡一線進軍。倫南坎普夫將動用他的大部分騎兵切斷德軍左翼與柯尼希斯貝格的聯(lián)系。統(tǒng)帥部的總計劃是要第1集團軍在第2集團軍之前向前推進，以便吸引德軍，然后由第2集團軍攻擊德軍側翼和后方。因此，薩姆索諾夫定于8月19日越過邊境，他的第一個目標即拉斯騰堡-塞堡一線，離邊境大約43公里。

這是個很合理的計劃，如能有效地付諸實施的話，它定會使德軍完全陷入包圍之中。但該計劃的實施全靠第2集團軍不失時機地行動，而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這2個集團軍都是在補給供應尚不完善的情況下奉命向前推進的。更糟糕的是，俄軍缺乏足夠的通信、運輸和飛機等作戰(zhàn)手段，而所有這些手段對于成功地進行一次集中作戰(zhàn)都是必不可少的。

可以這樣認為，普里特維茨因集中進攻北面的俄第1集團軍而落入俄軍設下的陷阱。但是，鑒于他手中的兵力比較薄弱，他幾乎別無選擇。他希望在打敗該集團軍后能及時把力量投入到南面的進攻中去。他正確地判斷出，倫南坎普夫將第一個進入戰(zhàn)場，因為他的交通條件優(yōu)于薩姆索諾夫，而且他知道馬祖里湖將切斷這2個俄軍集團之間的聯(lián)系。因此，他把他的主力集中在左翼，準備以第1軍、第17軍和第1預備軍，從北向南排列，向俄軍發(fā)動進攻。他把第2后備旅部署在戰(zhàn)線的最左側，并派第20軍開到奧特爾斯堡地區(qū)保衛(wèi)德軍的右翼。

倫南坎普夫按指定日期于8月17日越過邊界，不久，他的第3軍就與德軍第1軍接上了火。那天的戰(zhàn)斗是在施塔盧波嫩附近進行的，雙方均傷亡慘重，進展甚微。17-18日夜里，德軍向貢賓嫩撤退，俄軍以緩慢的速度尾隨其后，于19日傍晚也到達貢賓嫩。

他們準備在這里停留一整天（20日）。德軍獲悉了這一情報，因為他們最近發(fā)現(xiàn)，西北方面軍同其2個集團軍司令官之間的無線通信都是用一種容易破譯的初級密碼發(fā)送的。這一事實令他們難以置信。

指揮第1軍的馮·弗朗索瓦將軍違抗了集團軍司令的命令（這種現(xiàn)象并不只是這一次），在施塔盧波嫩向前推進過遠。普里特維茨曾想把倫南坎普夫進一步引誘到西邊，在安格拉普河一線與他交鋒，但當時迫于弗朗索瓦的壓力，并得知俄軍止步不前，他極不情愿地決定命令集團軍的其余部隊前進到第1軍的右翼，并于20日發(fā)動攻擊。

俄國人可能會說貢賓嫩之戰(zhàn)是一次勝利，但是，這種說法未免言過其實，因為雖然德軍是在當天午夜撤退的，但這是一種為了發(fā)動更好的進攻而進行的撤退。如果倫南坎普夫的騎兵部隊參加作戰(zhàn)，而不是在俄軍右翼休息的話，俄軍也許會打贏這場戰(zhàn)役。

俄軍這2個集團軍中的俄國騎兵主要是哥薩克人，由于管理不善，他們幾乎沒有發(fā)揮多大作用。在俄軍的左右兩翼德軍幾乎取得了完全的勝利，但是在中部，馬肯森的第17軍所發(fā)動的進攻遇到了嚴重挫折，當天下午，該軍已被迫后撤了一段距離。然而，只要德軍能夠重新調整部署——他們似乎沒有理由做不到這一點——他們就會有充分的機會在第二天打敗倫南坎普夫。

但是，在20日晚，普里特維茨（以及他的參謀長馮·瓦爾德澤將軍）卻驚慌失措。他似乎對17軍的失敗比對其他2個軍的勝利印象更為深刻。他還得到消息說，薩姆索諾夫已進一步向西推進，將于第二天越過邊境，對德軍右翼構成嚴重威脅。因此，他命令集團軍脫離戰(zhàn)斗，退到維斯瓦河背后。他不理睬格呂納特和霍夫曼的反對意見，把他的決定用電話通知給毛奇。毛奇（順便提一下，他原來的命令里也提到過撤到維斯瓦河彼岸的可能性）聽了普里特維茨的電話談話后大為震驚，以致于他未通知普里特維茨就采取行動，解除了他和他的參謀長的職務。

與此同時，在那些把戰(zhàn)斗引向勝利的部下們的不斷敦促下，普里特維茨和瓦爾德澤重新鼓起了勇氣，盡管他們堅持認為應該中止在倫南坎普夫正面的作戰(zhàn)，但還是同意了由霍夫曼提出的進攻俄國第2集團軍的計劃。對普里特維茨來說，不幸的是，他沒有向最高司令部上報他已取消了向維斯瓦河撤退的計劃，盡管這樣做是否能夠挽救他的命運還值得懷疑，因為毛奇本來就不想讓他擔任指揮。

霍夫曼提出的打敗薩姆索諾夫的計劃充滿風險，它能否成功主要取決于倫南坎普夫的行動是否遲緩。他覺得后者已受到嚴重挫傷，不可能立即恢復進攻；他還認為，薩姆索諾夫構成的威脅最為嚴重。因此，該計劃將大批德軍轉移到南面和西面：第20軍調到霍恩施泰因地區(qū)，第1軍調到第20軍南面的右翼，第3預備師、翁格爾的守備部隊以及第70后備旅也移到第20軍以南的地區(qū)。因此，那里幾乎集中了3個軍，準備投入即將來到的戰(zhàn)斗。第17軍和第1預備軍都將開赴西線，他們的任務將取決于倫南坎普夫將采取什么樣的行動。

結果，倫南坎普夫沒有采取任何實際行動。他甚至讓德軍從他正面脫身，讓他們在距離前線有時僅25英里的區(qū)域內乘上火車完成了大規(guī)模的調動，而他卻毫不知曉，更談不上進行騷擾了。

他似乎已確信，一支被打敗的德軍正在撤退，而他的騎兵部隊也沒有做任何事使他清醒過來。兩天半之后，他以一種非常悠閑的方式開始前進。直到這時，他仍然一點都不知道敵人的去向。他在貢賓嫩戰(zhàn)斗之后的所作所為，對坦嫩貝格戰(zhàn)役的結局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

普里特維茨和瓦爾德澤被解職后，毛奇挑選馮·興登堡將軍和埃里?！?shù)堑婪驅④姺謩e任東線德軍總司令和參謀長。興登堡67歲，退休已有3年左右，但他是這個職位的最佳人選他身材魁梧，剛強沉著，給人以信心和勇氣，而且他最能發(fā)揮他的參謀長智慧過人和思路敏捷的優(yōu)勢。

魯?shù)堑婪蛏踔廖磁c興登堡見面就被允許發(fā)布命令了，他繞過集團軍司令部徑直向各軍下達命令，除了對部隊下火車的安排作一些小變動以及選定馬林堡而不是米爾豪森作集團軍司令部以外，他的命令與霍夫曼發(fā)出的命令幾乎是一樣的。但是，由于他下令讓各軍在新司令到來之前獨立掌握部隊并打亂了集團軍司令部的工作程序，結果第17軍和第1預備軍的司令給他們的部隊放了一天假。此時，時間是最重要的因素，盡管這2個軍將來的行動取決于倫南坎普夫的動向，但德軍有必要盡量遠離俄國第1集團軍，以便向南推進。由于耽擱了寶貴的1天，德軍不得不以強行軍來彌補時間上的損失。

興登堡和魯?shù)堑婪蛴?月23日下午到達馬林堡。興登堡在回憶錄中告訴我們，德軍在一名被打死的俄國軍官的筆記本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份文件，文件上記載著俄軍發(fā)動集中攻勢的詳細計劃。興登堡并沒有說明這一情報是什么時候到手的，但據(jù)推測大概是在他抵達之時得到的。很明顯，這份情況的獲得使德軍司令部對倫南坎普夫的動向沒有把握。直到25日，根據(jù)一份被截獲的無線電報，德軍司令部清楚地得知倫南坎普夫的行動非常緩慢，因此魯?shù)堑婪驔Q定在其正面只擺上1個騎兵師（欠1個旅）。

薩姆索諾夫的第2集團軍最終于8月21日和22日拖拖沓沓地超過邊境，這個日期大大落后于預定時間。在日林斯基的嚴令之下，他的部隊未等動員完畢就出發(fā)了。由于運輸設施不完備，供給體系雜亂無章，士兵缺少食品，而且要在擁擠的沙質小徑上行軍，部隊的情況非常糟糕。集團軍司令似乎一點不知敵人的去向；即使知道，他也沒有把消息傳下去，他的先頭部隊沒有得到正規(guī)騎兵的支援。該集團軍內部各單位之間幾乎沒什么配合，2個集團軍之間更談不上配合了。薩姆索諾夫本應把部隊的位置向很少到前沿的日林斯基匯報清楚，但他卻沒這樣做。日林斯基在自己的軍隊達到較好的戰(zhàn)備狀態(tài)之前一般都拒絕讓他們向前推進。

部隊在大約60英里寬的正面上緩慢地向前推進，因為薩姆索諾夫已改變了日林斯基發(fā)來的命令——后者并沒有采取行動糾正前者這種違背命令的行為——把部隊向左延伸過遠，以致只有第6軍仍在按原計劃向塞堡-拉斯膝堡一線推進。他以為姆瓦瓦-索爾道鐵路可以緩解他的補給問題，并且抱有向敵側后迂回的不切合實際的想法。由于過分向左延伸，他在自己的集團軍內部制造了一些大的缺口，而且他同倫南坎普夫集團軍之間的距離也拉得更遠了。

8月23日，第6軍到達了奧特爾斯堡，第13軍到達耶德瓦布諾，第15軍靠近弗蘭克瑙，第23軍第2師到達索爾道東北部，第23軍的其余部分則返回姆瓦瓦。與此同時，第1集團軍已向佩萊寧肯-達凱明一線謹慎推進。第2集團軍的首次重要戰(zhàn)斗始于8月23日晚，并持續(xù)了兩天。第15軍的先頭部隊與德第20軍在奧爾勞-米哈爾肯一線接觸。俄軍沒有進行偵察，就匆忙與敵人在開闊地展開了戰(zhàn)斗，結果整團整團的部隊象鐮刀下的麥子仆倒在德軍的機槍火力之下。第二天，戰(zhàn)斗進行得異常激烈，俄軍取得了部分進展。

25日，俄軍第13軍前來支援，對德軍左翼構成威脅，德國后備部隊打了一場令人佩服的阻擊戰(zhàn)后撤退了。艾恩賽德將軍說，在這次戰(zhàn)斗中，第15軍50名軍官、2000名士兵陣亡，但卻僅僅丟失了2門大炮，只有幾個人被俘。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在坦嫩貝格的戰(zhàn)績確實更加令人信服。

在完全缺乏情報的情況下，俄軍最高指揮官的無能再一次充分暴露出來。經過這場戰(zhàn)斗，薩姆索諾夫認為德軍正在向他們的左翼后撤，為了便于追擊，他請求日林斯基允許他再次把前進方向轉向阿倫施泰因-奧斯特羅德一線。日林斯基猶豫一陣——因為他懷疑（他的懷疑是正確的）薩姆索諾夫是否確實完全了解情況——還是同意了，但要求薩姆索諾夫派1個軍和1個騎兵師掩護俄軍在湖區(qū)與阿倫施泰因之間的最右翼。日林斯基提出這一附加條件似乎根本沒有什么道理，因為這一命令意味著把這些部隊抽調到距離主力部隊大約30英里以外的地方去，使德軍可以將他們各個殲滅。因此到8月26日，第2集團軍的防線從森斯堡（第6軍）一直延伸到杰?。ǖ?騎兵師），其間，第13軍位于庫爾肯附近，第23軍在斯科陶，第15軍在弗蘭克瑙，第1軍在烏斯道。第23軍的1個師、2個騎兵師和1個步兵旅歸第1軍指揮，保衛(wèi)該集團軍的左翼。俄軍散布在長達75英里的戰(zhàn)線上。各部隊之間的聯(lián)絡幾乎是不存在的。

與此同時，德軍的集結按計劃順利進行，差不多快完成了。

8月24日，魯?shù)堑婪蛎畹?7軍和第1預備軍揮戈南進，以攻擊俄第2集團軍的右翼。這是一次經過慎重考慮的冒險行動，因為倫南坎普夫對德軍仍是一個嚴重威脅。直到第二天德軍截獲俄軍一份電報之后，這一決定的正確性才得到證明。德軍殲滅薩姆索諾夫集團軍的計劃構思簡單，但實施的過程卻很復雜，因為有許多天然屏障，各軍必須各自為戰(zhàn)。簡而言之，魯?shù)堑婪蛴媱澱T使薩姆索諾夫進攻力量稍微薄弱的德軍中央（第20軍的一半兵力），同時，以第1軍和第20軍的另外一半猛攻俄軍右翼，以第17軍和第1預備軍猛攻俄軍左翼或北側。一旦俄軍兩翼被清除，德軍將以龐大的鉗形攻勢包圍俄軍中央。

由于倔強的弗朗索瓦強烈反對魯?shù)堑婪虬l(fā)出的正面進攻烏斯道的命令，這些精心安排的計劃在執(zhí)行中出現(xiàn)了一次小小的波折。

當時弗朗索瓦的炮兵部隊尚未全部到位，因而他極力主張采用間接進攻的辦法。然而，魯?shù)堑婪蝰g回了他的意見。在這場關鍵的5天戰(zhàn)斗的第一天，北側和中央的戰(zhàn)斗極為激烈。薩姆索諾夫仍然不知道敵人的行動與企圖，他繼續(xù)向奧斯特羅德-阿倫施泰因一線挺進。他根本不知道在25日晚上，德軍截獲了一份情報，對他要達成的目標了如指掌。在圖勞，第23軍的第2師趕走了德軍，取得了初步戰(zhàn)績，但在遭到反擊后該師傷亡慘重，節(jié)節(jié)敗退，差不多退到奈登堡；第15軍打得不錯，到晚上，他們守住了格里斯利嫩-米倫一線，第13軍幾乎沒打什么仗，因為電話線被切斷，無線電臺受干擾，他們得不到明確的命令，因而花了一天的時間來回行軍。

但是，薩姆索諾夫的災難出現(xiàn)在北部，他的第6軍在那里徹底敗北，在第一天結束時實際上就已退出戰(zhàn)斗。該軍處于俄軍右翼，十分孤立。一旦魯?shù)堑婪蛟诒唤孬@的情報的鼓舞下集中起第17軍和第1預備軍來對付它，俄軍第6軍的失敗就不可避免了，因為即使德軍經過長時間的強行軍已疲憊不堪，但德軍占據(jù)了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然而，俄軍打敗仗更應歸因于他們缺乏情報以及一位師級指揮官對情報錯誤的理解。由于出現(xiàn)這種情況，第6軍軍長發(fā)出命令后又收回成命，結果使得2個師在達代湖周圍同德軍的側翼運動可怕地纏在一起，他們向比紹夫斯堡的有秩序的撤退變成了向奧特爾斯堡的潰逃。在潰退時，俄軍的隊伍有時前后拉開20英里。

8月27日和28日，德軍與俄軍的第1軍在烏斯道周圍交戰(zhàn)，這是這場戰(zhàn)役的最關鍵的時刻。從清晨時分起，雙方的炮兵就開始了對攻，結果德軍的炮火壓住了俄軍的炮火。到傍晚時分，德國步兵猛攻烏斯道，他們幾乎未遇到什么抵抗，因為那些在炮戰(zhàn)中幸存下來的半饑半飽的俄國士兵已沒有情緒作戰(zhàn)了。到第2天上午11時，第1軍被粉碎，通往奈登堡的道路已暢通無阻。然而，俄23軍的第1步兵旅從索爾道南部意外地發(fā)動了反攻，并在海因里希斯多夫地區(qū)取得初步的成功。為此，弗朗索瓦不得不停止向奈登堡進軍來恢復戰(zhàn)場的態(tài)勢。

到27日夜里，俄國第1軍剩下的兵力——各個師來的大約5個團，外加5個炮兵連——占領了索爾道以北的陣地。28日清晨，弗朗索瓦發(fā)布一系列命令，目的就是要把他們趕到南面去并使其退出戰(zhàn)斗，但是俄軍沒等德軍采取行動就撤退了。這時俄軍左翼已暴露，中央很容易被合圍。然而；對德軍第20軍來說，中部的情況并不太好，魯?shù)堑婪蚝ε路谰€被突圍，竟一時慌了神，命令弗朗索瓦全軍向北挺進，到拉納去支援中部的戰(zhàn)斗。但是弗朗索瓦意識到斷敵退路的極端重要性，出于對任何他不贊同的命令都滿不在乎的性格，他繼續(xù)按原定路線行軍。到第二天，他所在的軍已經切斷了俄軍南逃的路線。

8月27日，中部的戰(zhàn)斗仍然很激烈，雙方傷亡慘重，俄軍第15軍沖入了德國第20軍的陣地——這促使魯?shù)堑婪蛳蚋ダ仕魍呦铝嗽鲈拿?。但是到了晚上，?5軍已被牽制在海登米爾-瓦爾斯多夫-米倫一線。當在他們左邊作戰(zhàn)的第23軍第2師差不多被趕回到奈登堡的時候，第15軍的左翼危險地暴露出來。

第二天，魯?shù)堑婪蛎畹?7軍和第1預備軍停止追擊被打敗的俄第6軍。而轉向西南進攻位于中央俄軍右翼的第13軍。該軍軍長克留耶夫將軍正從阿倫施泰因向霍恩施泰因行軍去支援第15軍。整整一天，他的軍受到來自北部和東北部敵軍的攻擊，到黃昏時，第13軍還沒有拿下霍恩施泰因，也無法同第15軍取得聯(lián)系。

俄國第2集團軍已處在崩潰的邊緣。總的來說．該集團軍的士兵在近乎斷糧的惡劣條件下表現(xiàn)得非常英勇，但現(xiàn)在，他們再也挺不住了。一貫糟糕的通信聯(lián)絡實際上已經中斷，各軍指揮官之間失掉了聯(lián)系，每個軍都對自己正面和兩翼的情況一無所知。

薩姆索諾夫曾前往第15軍軍長馬爾托斯將軍那里與之探討形勢，馬爾托斯是他唯一真正出色的高級指揮官。馬爾托斯極力主張他趁為時不算太晚時趕緊撤退．但薩姆索諾夫不同意，因為他覺得，如果能占領奈登堡，戰(zhàn)局還是可以得到穩(wěn)定的。但這是個完全不切合實際的想法，他很快不得不改變這一想法。8月29日和30日，德國3個軍向俄軍中央發(fā)動了強大攻勢，毫不留情把他們趕到正等著他們的弗朗索瓦部隊陣前。弗朗索瓦的軍已封鎖了俄軍沿奈登堡-維倫貝格一線撤退的道路。

薩姆索諾夫終于明白了他的集團軍正處于驚人的災難之中，因此他在最后一道命令中指示第13、第15和第23軍奪路返回霍熱萊和亞諾夫。他派馬爾托斯偵察奈登堡周圍的陣地（經過一番扣人心弦的冒險之后，他最終還是在那里被俘了），并派克留耶夫將軍統(tǒng)一指揮這3個軍。第15軍和第23軍進行了一系列艱苦的后衛(wèi)戰(zhàn)斗，試圖突破米沙肯和維倫貝格之間的警戒線，但是，德軍用機槍封鎖了森林的所有通道。8月31日，這些精疲力竭，饑腸轆轆的士兵大部分都在雷特科文附近投降了。

俄第13軍行軍路線最長，經歷的戰(zhàn)斗也最艱苦。他們在人馬沒有任何糧秣可用，疲勞程度超出人們想象的情況下，花了40個小時在沙質小路上行走了42英里，直到精疲力竭之后，3個縱隊中的2個縱隊來到了烏斯贊內克。他們在這里挖壕固守，在8月30日至31日的一整夜里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由于寡不敵眾，他們終于在8月31日投降了。

該軍的右路縱隊要走運多了，因為在30日，俄國第1軍的殘部（德軍以為該軍已被他們全殲）從硝煙中爬起來對奈登堡進行了最后一次沖擊。雖然他們占領該城的時間很短，并且不久就被弗朗索瓦派來的保衛(wèi)森林通道的德軍部隊趕走了，但由于反攻引起的混亂，第13軍右路縱隊的幾千名俄軍卻得以越過邊界，化險為夷。他們和在維倫貝格附近突圍的第15和第23軍的兩支領導有方，意志堅強的部隊，差不多是僅存的從德軍包圍圈中突圍出來的俄軍中央部隊。

這樣，俄國第2集團軍在越過東普魯士邊界不到10天的時間內實際上已被殲滅，它那倒霉的司令官知道自己已被打敗，并將名譽掃地，悄悄地溜到密林深處開槍自殺了。我們不知道俄軍傷亡的詳細情況，但俄軍的傷亡確實非常慘重。德軍聲稱他們抓了9.2萬俘虜，打死了7萬俄國士兵，繳獲和破壞了俄軍的所有大炮和運輸工具，而他們自己僅傷亡了1.5萬人。

倫南坎普夫并沒有努力支援被打敗的薩姆索諾夫，而是依然在韋勞-蓋爾道恩-安格堡一線緩慢地，無精打采地行動。他的末日也即將到來。在后來的馬祖里湖戰(zhàn)役中，他被趕出了東普魯士，并損失了大約6萬名士兵和150門大炮。

坦嫩貝格戰(zhàn)役的后果是十分嚴重的。協(xié)約國曾對俄國這臺“蒸汽壓路機”寄托著極大的希望，俄軍第2集團軍的迅速崩潰給協(xié)約國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它確定無疑地告訴人們這場大戰(zhàn)將是一場持久的，損失慘重的戰(zhàn)爭。然而，俄軍入侵東普魯士所產生的最重要的后果也許是它對西線戰(zhàn)事的影響，它很可能改變了整個戰(zhàn)爭的進程。

當普里特維茨感到恐慌的時候，毛奇決定大力增援東線德軍，盡管魯?shù)堑婪驁猿终J為沒有這種必要。最后，德軍統(tǒng)帥部從駐德國的右翼德軍集團中抽出了2個軍和1個騎兵師前往俄國參加馬祖里湖戰(zhàn)役。俄國人和法國人都說，這使德國人失去了在馬恩河戰(zhàn)役中取勝的機會，從而拯救了法國，甚至毛奇也承認，從重要的右翼抽出這些部隊是個嚴重錯誤。我們很難確定德軍削弱俄軍的戰(zhàn)爭能力的計劃是否拯救了西線的協(xié)約國軍隊，但是，德軍在東線的勝利肯定助長了德軍向俄國施加更大的壓力，以便早日結束東線戰(zhàn)事的野心，從而減輕了德軍對西線協(xié)約國的壓力。

導致俄國第2集團軍在坦嫩貝格失敗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幾個：俄軍對這場戰(zhàn)爭毫無準備；俄軍指揮官無能；倫南坎普夫沒有參戰(zhàn)；弗朗索瓦所部在烏斯道之戰(zhàn)及其之后實施了巧妙的戰(zhàn)術機動。

從動員的那天（7月31日）起，俄國的時間安排就有問題。俄國幾乎沒有可能兌現(xiàn)其作出的在動員后15天之內向德國推進的承諾。這個國家的落后情況從它那可憐的無法迅速發(fā)展的工業(yè)能力上就可反映出來。它的各個交通部門（公路、鐵路、水路和車輛）的狀況以及它的無線電通信能力都遠遠不能滿足一個現(xiàn)代軍事大國的需要。

如果說俄國軍隊的條件總的來說就很差的話，那么，第2集團軍的條件尤為悲慘。整個集團軍的運輸和供給能力嚴重不足，某些軍的情況更為糟糕。比如第23軍，他們在越過邊界時根本就沒有什么運輸工具，部隊不得不依靠征用的車輛和農夫搬運彈藥和軍需品，或者向情況稍好的友鄰部隊借用。部隊被調往前線時沒有配備戰(zhàn)地面包房，再加上鐵路和公路的交通狀況極為惡劣，集團軍部不得不向這些部隊發(fā)出就地解決給養(yǎng)問題的不切實際的命令。

薩姆索諾夫的參謀部是由一群以前從未見過面，更談不上共過事的軍官匆匆組成的，包括參謀長在內的原司令部的許多人員已被調往西北方面軍工作。大量的新兵都是剛剛報到，不但沒有時間進行訓練，甚至沒有時間進行恰當?shù)墓芾?。該集團軍幾乎沒有通信部門。就高層領導來說，薩姆索諾夫沒有和倫南坎普夫建立起直接聯(lián)系，整個戰(zhàn)役期間，日林斯基也沒有向薩姆索諾夫提供恰當?shù)那閳?。即使有少得可憐的通信設備，操作員也大都缺乏訓練。由于沒有把密碼傳送到各軍，俄軍司令部的作戰(zhàn)命令和情報不得不用明碼電報發(fā)送，因而常常被敵截獲。

下級軍官曾向他們的軍長，軍長曾向集團軍司令呼吁，把部隊出發(fā)的日期推遲6天或至少4天，但薩姆索諾夫不理睬他們的呼聲，因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在部隊尚未作好準備，供給情況一團糟的情況下，薩姆索諾夫就讓他的集團軍投入了戰(zhàn)斗。誠然，時間是實施計劃的關鍵，而且第2集團軍肩負著給德軍以決定性打擊的重任，但是，如果讓部隊在缺少后勤保障的情況下進軍，達成上述目標是不可能的。

日林斯基錯誤地估計了行軍地區(qū)的條件和第2集團軍的狀況，而薩姆索諾夫既沒有糾正他的想法，也沒有設法修改進軍時間表，結果，第2集團軍沒有按時越過邊界，并且，他們在似乎從未到過前線的日林斯基的無理催促下吃盡了苦頭。必須指出，推遲一個星期出發(fā)未必就能極大地減輕俄軍的災難程度，俄軍的不足之處太多了，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完全克服掉，不過，如果準備得充分一些，士兵就會有更多的生還機會。

有人認為，盡管俄軍在除人數(shù)之外的各種條件上均不如德軍，但俄軍仍有可能打敗德國第8集團軍。如果這種觀點成立的話，根據(jù)魯?shù)堑婪虻目捶?，倫南坎普夫就成了這場戰(zhàn)役的關鍵人物。

第1集團軍的參戰(zhàn)基礎要比第2集團軍好得多。倫南坎普夫的參謀人員和部隊大都是從維爾納軍區(qū)抽調來的，維爾納軍區(qū)是倫南坎普夫戰(zhàn)前任司令官的軍區(qū)，因此他們曾在一起共過事，共同制訂過計劃；該集團軍的后勤系統(tǒng)雖然還不完備，但依靠薩姆索諾夫那里所沒有的公路和鐵路交通線，仍能正常運行。然而從一開始，倫南坎普夫的行動就非常拖拉，他花了9天時間才到達第一個目標（因斯特堡-安格堡一線），而此地距邊境只有38英里。

倫南坎普夫自認為他已贏得了貢賓嫩一戰(zhàn)的勝利，從他的確已經阻止德軍取得他們所指望的決定性勝利。并使他們撤退這一點上看，這是不錯的。然而，德軍并沒有被打敗，這點是毫無疑義的。就在應該趁機擴大戰(zhàn)果的關鍵時刻，倫南坎普夫卻在兩天半時間里按兵不動。另外，他未采取行動查明敵軍的去向，而是完全沉浸在德軍正全線撤退的喜悅中。根據(jù)他的報告，日林斯基也相信了德軍正在全線撤退。后來，我們從他的一名參謀那里得知，由于深信第2集團軍的前進時間已經推遲，他害怕把敵軍趕得過遠會打亂第2集團軍斷敵后路的計劃。鑒于他從未與第2集團軍取得聯(lián)系，這種想法多少有些不著邊際。不管怎么說，這不能成為他與正面德軍脫離接觸，而且對此后的戰(zhàn)役形勢一無所知的理由。

8月26日，第1集團軍終于到達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區(qū)。此時，對于倫南坎普夫來說，事情并未由此變得簡單一些，因為日林斯基（他在這場戰(zhàn)役中從未對形勢有過切合實際的理解）根據(jù)他對德軍行動完全錯誤的估計發(fā)布了一系列命令。日林斯基相信那些在貢賓嫩被“打敗”但并未在柯尼希斯貝格要塞停下堅守的德軍將撤往維斯瓦河，因此，他命令倫南坎普夫用2個軍的兵力封鎖柯尼希斯貝格，由該集團軍的其余部隊追擊撤往維斯瓦河的德軍。

直到8月27日，也就是在魯?shù)堑婪蛎傲藰O大的風險在第1集團軍的正面僅僅擺了兩個騎兵旅后的兩天，日林斯基和薩姆索諾夫仍然認為，倫南坎普夫仍同從貢賓嫩撤退下來的德第8集團軍的一部分保持著接觸，他們全然不知巨大的危險正在從北方向他們逼近。

同一天晚上，日林斯基命令倫南坎普夫將其左翼向巴騰施泰因靠攏，將他的騎兵向比紹夫斯堡運動，以便與第2集團軍相配合。他似乎并不知道薩姆索諾夫已向西偏離到何種程度，認為他還在往北推進；他也不知道該集團軍第1軍和第6軍的失敗情況。

但此刻他至少已意識到第2集團軍需要第1集團軍的支援，盡管他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安或緊迫感。而倫南坎普夫卻仍在從容不迫地往南推進，直到8月29日晚他仍未與敵人接觸。

霍夫曼認為，盡管到這個時候倫南坎普夫已經來不及挽救薩姆索諾夫的厄運，但他仍有可能對戰(zhàn)斗的進程施加某些影響。為了應付這種可能性，德軍曾考慮把幾個師調動到阿勒河彼岸，但結果證明是沒有必要的。雖然有時人們認為魯?shù)堑婪虻陌鼑袆邮孪葲]有計劃好，但鑒于倫南坎普夫似乎甘愿做一個旁觀者，這種包圍行動便是一種可以接受的冒險。德軍整個作戰(zhàn)行動能夠成功皆因倫南坎普夫行動不積極。魯?shù)堑婪蛟跁袑懙?，“當?zhàn)斗真正開始時……倫南坎普夫那氣勢洶洶的部隊好象是一片即將來臨的雷雨云，接在東北方向的天空上。他只要逼近我們，我們就會被打敗”。盡管這種說法同霍夫曼的看法不盡相同，但它卻清楚地指出了倫南坎普夫本來可以起到的重要作用。

有一個問題仍值得我們深思，為什么倫南坎普夫竟允許俄國戰(zhàn)爭機器的一個組成部分遭到覆滅而不去救援它呢？霍夫曼上校幾年后在書中寫道，他堅信倫南坎普夫這樣做完全是出于他對薩姆索諾夫的敵意，盡管他沒有料到他的不積極會造成如此巨大的災難。倫南坎普夫與薩姆索諾夫在中國的滿洲曾有過激烈爭吵，兩人最終在火車站的站臺上相互毆打起來。在彌留之際，霍夫曼還對約翰·惠勒·貝內特爵士說，“如果滑鐵盧戰(zhàn)役是在伊頓運動場上打勝的話，那么，坦嫩貝格戰(zhàn)役則是在沈陽火車站的站臺上打敗的。”

說倫南坎普夫作為一名高級將領（即使是俄軍將領）竟然不惜以民族災難為代價來報10年前的私仇，這似乎有點太牽強了。更大可能性是，倫南坎普夫已不再勝任他的工作，他已老朽，過分自大，并且被日林斯基對他的不斷干擾弄糊涂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霍夫曼說服魯?shù)堑婪驅Χ碥妼嵤┌鼑蔷哂袥Q定性意義的事件。霍夫曼深信倫南坎普夫決不會支援薩姆索諾夫，因此，他告訴魯?shù)堑婪?，德軍的包圍行動將非常安全?/p>

“8月27日上午，西部地區(qū)的戰(zhàn)斗因弗朗索瓦將軍在烏斯道實施突破并擴大了戰(zhàn)果而決定了勝負．”這是霍夫曼在談論弗朗索瓦違背上級命令并成功地采取了一次關鍵性的行動時所下的結論。當時，在俄軍的左翼，阿爾塔莫諾夫將軍的第1軍從8月24日以來就已占據(jù)了烏斯道-邁施利茨-魯特科維茨一線。第6騎兵師到了格連斯克，第15騎兵師監(jiān)視著勞騰堡。阿爾塔莫諾夫在塞本和格拉勞向前沿調兵。他根本不知道德軍即將發(fā)動進攻，因而從其右翼（此處特別易受攻擊，因為這兒與第23軍最鄰近的部隊之間有一個將近7英里寬的缺口）抽調兵力，以便向他唯一知道的，駐在勞騰堡的德軍發(fā)起進攻。

25日，弗朗索瓦的第1軍在離阿爾塔莫諾夫的主陣地僅一天路程的地方下了火車，而阿爾塔莫諾夫的50個騎兵中隊竟沒有1個中隊知道這一情況．魯?shù)堑婪蚪o弗朗索瓦的命令是在26日清晨發(fā)動進攻，拿下烏斯道，但弗朗索瓦仍缺少炮兵部隊，因而認為自己尚未淮備就緒。然而，魯?shù)堑婪蛉詧猿衷瓉淼拿?。但是，弗朗索瓦是這樣一位將軍：如果他認為上級的命令不正確，便決不拿自己的部隊去冒險。所以，盡管他在26日發(fā)動了進攻，但他并沒有全力以赴；塞本于當天正午攻下。阿爾塔莫諾夫對駐守在勞騰堡的米爾曼第5后備旅發(fā)動的進攻完全是瞎胡鬧，弗朗索瓦的部隊很快就把它擊退了。

經過這2次勝利之后，德軍的防線已經推進到海因里希斯多夫-格拉勞一線。鑒于部隊疲憊不堪，又缺少大炮，弗朗索瓦和他的先頭師師長馮·康塔決定把對烏斯道的進攻推遲到第二天。

戰(zhàn)役點評

霍夫曼非?？隙ǖ卣J為，弗朗索瓦拒絕在26日發(fā)動進攻是俄國第2集團軍全軍覆滅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在炮兵未全部到位的情況下發(fā)起進攻，弗朗索瓦的進攻很可能會失敗，這樣，薩姆索諾夫就有時間在包圍圈尚未合攏之前把他的集團軍撤出來。

弗朗索瓦命令他的炮兵于27日上午4時開始炮擊烏斯道，他的第1師和第2師將于1小時后發(fā)動圍攻。但是，如前所述，士氣低落的俄國步兵盡管有極好的防御陣地，卻沒有堅持戰(zhàn)斗，德軍第1軍實際上輕而易舉地取得勝利。但是，拿下烏斯道之后，弗朗索瓦再次表現(xiàn)出了他的獨立性，只是在他再次違令之后，中央俄軍的命運才最后被決定了。

德第20軍曾一度遇到俄軍的猛烈進攻，魯?shù)堑婪蛞粫r驚慌失措，命令第1軍改變方向向北進軍。但是，弗朗索瓦不顧第20軍可能面臨的危險，仍把眼睛中牢盯在奈登堡-維倫貝格公路以及通往森林的各條小路上。他知道切斷俄軍逃跑的必經之路將給俄軍帶來災難性的結局。因此，他命令部隊繼續(xù)向東推進，封死合圍圈的缺口，把薩姆索諾夫的殘兵敗將緊緊包圍起來。

違抗命令，實難寬恕，但如果一位高級軍官從不冒險，只顧保全名譽，那么他就可能坐失良機。弗朗索瓦就是一位敢作敢為的出色戰(zhàn)將，而且令他的上級無可奈何的是，他所堅持的東西往往都是正確的。我們不能說魯?shù)堑婪蜈A得這場戰(zhàn)役的勝利完全是弗朗索瓦在坦嫩貝格戰(zhàn)役中兩次拒不從命的結果，但如果沒有弗朗索瓦的兩次抗命，魯?shù)堑婪蚴遣粫〉萌绱藦氐椎膭倮摹?/p>

坦嫩貝格戰(zhàn)役是一次由高級指揮官的性格和個人表現(xiàn)決定勝負的戰(zhàn)役。毛奇撤換馮·普里特維茨幾乎肯定沒有做錯，因為后者失去了主動權，失去了參謀人員的信任和爭取勝利的決心；在這種情況下，整個部隊的士氣要不了很久就會一蹶不振。上了年紀的興登堡與比較年輕的魯?shù)堑婪虼顧n，真是珠聯(lián)壁合，令人鼓舞，前者發(fā)揮威信，后者表現(xiàn)職業(yè)特性。不僅如此，魯?shù)堑婪?、他的參謀軍官霍夫曼以及他的第1軍軍長馮·弗朗索瓦，都是隨時準備支持他們作出的判斷并勇于承擔風險的人物。

俄軍將領們的表現(xiàn)剛相形見絀。方面軍司令日林斯基既不能激發(fā)人們的信心，也很少出現(xiàn)在前線，兩位集團軍司令也不愿進行配合；總之，他們年事已高，力不勝任。誠然，由于體制落后，他們的后勤供應嚴重不足，但這并不能改變如下的事實，即他們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的應用上遠遠趕不上德軍將領。

從軍事藝術而言，坦能堡戰(zhàn)役可以說是古代偉大的迦太基名將漢尼拔會戰(zhàn)在20世紀的再現(xiàn)和放大，戰(zhàn)略上以內線作戰(zhàn)攻其一路，戰(zhàn)術上采取擊潰兩翼再合圍中央主力。20世紀最杰出的軍事思想家富勒只用了一句話來評價這場會戰(zhàn)：“就這樣，這個偉大的會戰(zhàn)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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