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勢很重,普通救治根本救不了他的命,我只能給他輸送了自己的靈力。
“阿星,不可以”。
“沒有什么不可以,我必須讓你活下來,這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意義”。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望著他布滿血絲通紅的眼眸,自己的眼睛也濕潤著盈出熱淚,我伸出指腹拂去他眼角的淚滴,點頭安慰著他。
“沒關(guān)系的阿徵,閉上眼睛,睡一覺就好了,很快,不會很疼的”。
“…嗯”。
遠(yuǎn)徵緩緩閉上了眼睛,我先給他渡了靈力過去再把瓷片取出,治愈的過程中,他昏沉著意識口中卻喃喃著囈語。
“衣不如新……”
“遠(yuǎn)徵,你說什么?”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他是哭著說完這句話,昏睡過去的。
可是他,從來都不是衣服。沒有人能明白他對宮尚角的感情,我能。
我忘不了他不小心把宮尚角的親弟弟,朗公子留下的燈籠修好了,那時候角公子對他發(fā)了很大的火。他也只是平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墒潜澈笸低悼薜暮軅?。那時候也是哪一年上元節(jié)那一天,他扎破了手指也要給角公子做一個燈籠,一個屬于他們之間的燈籠。
我替遠(yuǎn)徵蓋好被子,走出醫(yī)館,宮尚角果然站在門外。
“你,還好嗎?”
“角公子有這時間不如進去關(guān)心自己的弟弟”。
“我知道,你把他救回來了”。
“謝謝”。
我只靜靜望著他,望著他難過的神色和同樣通紅的眸子,第一次在角宮宮主面前膽子大了那么一次。
“角公子,您的耳力那么好,為何就沒有聽出遠(yuǎn)徵靠近您,身上發(fā)出的鈴鐺聲呢?他的發(fā)間編的都是您送給他的小鈴鐺啊”。
字字誅心,宮尚角沒有一字可以辯駁出來。我也用袖口擦了擦涌出來的淚水,自己如今也是虛弱的身體必須要好生休養(yǎng)了,再回頭看了一眼屋內(nèi),有角公子在,遠(yuǎn)徵后續(xù)的恢復(fù)一定可以有最好的保障。
“勞煩角公子照顧好他了”。
“我會的”。
我回醫(yī)館處所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剛走到門口就已經(jīng)需要扶著門框喘息著氣,菖蒲看見我連忙牽扶著我進來。
“姑娘您這是……”
“我這幾日怕是都起不來床了,我有幾件事情交代你”。
“姑娘請吩咐,只要菖蒲可以做到的”。
“第一,遠(yuǎn)徵那邊你每日都要幫我看看,若是他醒了要按照我放在那里方子給他配藥按時吃,第二,我這里還有一張方子是給我自己的,麻煩你去把藥取來給我”。
“是”。
“姑娘…若是徵公子醒來了要尋您,我該怎么說呢?”
“就說,我很好,只要他好起來就可以看見我了”。
“菖蒲明白了”。
“辛苦你了菖蒲”。
“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我也只是心疼你和徵公子”。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昔年,那么難,他們都一起扛過來了。我歇在榻上,把自己的靈魂又重新種回兔耳蘭的花盆里,這一覺睡得尤其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