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知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揪著衣角,本就發(fā)白的嘴唇現(xiàn)在更是抖的厲害,泛紅的眼眶里蓄滿淚水。
明明此時一副楚楚可憐又無助的模樣,偏偏他還要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說一句話,犟的不行。
林朝建顯然沒了耐心,他又狠狠拽了一把林羨知,“說話呀?!是不是只要我一出差,你就徹夜未歸!就和他鬼混!”
林羨知還是不說話,淚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哭哭哭!就知道哭!還是他欺負(fù)你了?!他有沒有欺負(fù)你?!你倒是說句話呀!林羨知!你怎么就不能讓我省點心?!”林朝建恨鐵不成鋼。
“我喜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林羨知掙脫林朝建,哭喊著說。
“啪—”一記清脆的巴掌扇在了林羨知左邊臉頰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一巴掌下去,林羨知嘴里泛開血腥味。
林朝建氣得喘了幾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才又開口吩咐他身旁的保鏢,“把林羨知帶回房間,鎖好了,找個心理醫(yī)生給他看看?!?/p>
可惜,林羨知沒有等到心理醫(yī)生來,心臟又抽疼了起來,他捂著胸口在床上翻滾著,最后不省人事。
在一艘私人豪華游艇上,段延青又給林羨知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聽,他給林朝建打電話也是沒人接。
餐桌上的眾人看著一桌奢華的美味佳肴都不敢動筷,段延青的母親輕輕拍了拍段延青的背算是安慰。
可下一秒,段延青就站起身,他扯著桌布的一角,掀翻了一桌子的佳肴。
任耳畔回蕩著瓷器碎裂的聲音和人們的尖叫聲,段延青只是慢慢蹲下身然后掩面而泣。
段母也蹲下身輕輕把兒子摟進(jìn)懷里。
段延青一邊抽泣,一邊喃喃道:“為什么他不來見我?!為什么……媽…我本來就是為小知辦的宴會…他為什么不來…我都準(zhǔn)備好了,準(zhǔn)備好和他表白了…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你和我爸…為什么……”
年少的歡喜埋藏在心底,沒想到一藏就是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以前的段延青不敢流露出一點對林卓樂的喜愛,他怕他會厭惡他,他怕他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現(xiàn)在,每每看到林羨知他就好像在恍恍惚惚中看見了心底埋藏的那個少年,于是他不想再錯過。
他把林羨知當(dāng)作林卓樂的替身。他把對林卓樂的愛慕強加在林羨知身上,于是,他瘋狂地想把林羨知留在自己身邊。
他本來要借此機會向林羨知表白……
段母不說話,只是靜靜抱著自己的兒子流淚。
段延青把頭趴在母親肩上,他止不住地抽泣,“媽…我想林卓樂了……林羨知只是和卓樂長得像而已…僅此而已…”
段母終于開口,她啞著聲音柔聲說:“小樂去年冬天就已經(jīng)死了,逝者已矣,放下執(zhí)念吧,延青?!?/p>
段延青終于崩潰了,他哭著問:“為什么是他,為什么偏偏是林卓樂,他才十八歲啊,為什么啊……”
林卓樂大段延青四個月,段延青很崇拜林卓樂這個哥哥,林卓樂長得帥,人又溫溫柔柔,性格開朗樂觀很招人喜歡,成績優(yōu)異,興趣愛好廣泛,可是他卻永遠(yuǎn)留在了十八歲。
十八歲的林卓樂永遠(yuǎn)充滿青春活力,永遠(yuǎn)燦爛。皺紋不會爬上他的臉龐,白發(fā)不會鉆進(jìn)他的發(fā)梢,他永遠(yuǎn)停留在了段延青的記憶里,成為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疤。
林羨知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無論他吃什么都會吐,面對心理醫(yī)生的問題他什么也不回答。
無奈之下,私人醫(yī)生只好每天給他打營養(yǎng)液,維持著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