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交響曲：善與惡的界線

維克多·葛蘭茲嗯嗯～嗯嗯～嗯～

維克多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里捧著一只銀色的口琴，輕聲吹奏?？谇儆行╆惻f了，但維克多一直保養(yǎng)得很好，音色也從沒差過。

他的腳邊圍了一群小貓小狗，他們都是這座公園的流浪動物，維克多很喜歡他們，也會偶爾來喂食。

克拉拉·瓦爾登我都不知道，維克多還會吹口琴呢。

維克多·葛蘭茲嗯……嗯嗯～

克拉拉·瓦爾登吶，咚咚，你說是吧。

“嗯～”羊駝咚咚埋頭吃草，根本不理會，看來對牛彈琴這句話并不假。

克拉拉的頭頂落著一只白鴿，肩上腿上到處都是，直接淹沒在了鴿子的白色海洋里。鴿子如此純潔的動物，偏愛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女孩。

維克多·葛蘭茲【松口】呼……

維克多·葛蘭茲克拉拉！你……

克拉拉·瓦爾登【歪頭】我快被鴿子淹死了是吧？

維克多·葛蘭茲鴿子，自然的信使，他們是很純潔的動物。

維克多·葛蘭茲【微笑】沒想到，他們?nèi)绱讼矚g你。

克拉拉·瓦爾登【指】第一次見那個口琴，維克多新買的嗎？

維克多·葛蘭茲……

其實并不是第一次，剛和克拉拉見面時，維克多就有為她吹奏過口琴，但是克拉拉已經(jīng)不記得那些過往了。都怪那個綁架傷害她的畜生。

維克多·葛蘭茲這個口琴……是我一位朋友送給我的，我一直帶著它。

克拉拉·瓦爾登欸～原來維克多還有其他朋友啊，還以為只有哥哥他們呢。

克拉拉·瓦爾登是個很好的人吧？

維克多·葛蘭茲……他去世了。

克拉拉·瓦爾登抱歉……

維克多·葛蘭茲只有他送我的這支口琴陪伴著我，所以我格外珍惜，即便音色已經(jīng)不像從前。

克拉拉·瓦爾登就算這支口琴以后變聲不能再吹了，維克多也可以把它作為一種紀(jì)念留在身邊。

克拉拉·瓦爾登【撫摸】就像這支發(fā)卡一樣，是「妹妹」的象征，艾拉也在陪著我們呢。

維克多·葛蘭茲嗯……

“汪汪！”

維克多站起身，將故友的遺贈收進(jìn)背包里，威克跳進(jìn)他的懷里。鴿子們張開翅膀飛起，克拉拉得以站起來，差不多該回家了，然而鴿子們還是戀戀不舍地停留在樹枝上守望著女孩。

維克多·葛蘭茲艾格怎么樣？

克拉拉·瓦爾登估計在家快瘋掉了吧。

維克多·葛蘭茲??？

克拉拉·瓦爾登【笑】要來一起看看吧？有新面孔哦～

維克多·葛蘭茲嗯。

“汪汪！”威克表示也想去。

鴿子們張開雙翼，不愿離開女孩，默默守護(hù)她一直到離開公園。鴿子群形成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長在克拉拉的背后，其中兩只鴿子叼來綠葉編成的頭冠，為天使奉上。

此時在瓦爾登家，艾格已經(jīng)快瘋掉了，沒想到長生還是個話癆。早知今日，當(dāng)初真該把那個爐子扔了，這樣就沒人來煩自己了。

長生有趣的繪畫。這是什么？

艾格·瓦爾登閉嘴。

長生我對你的繪畫很感興趣，再來一幅唄。

艾格·瓦爾登我拒絕和不懂藝術(shù)的人交流。

長生那我覺得我們會有很多話題。我誕生的地方有很多類似的圖畫，它們都是用水墨來完成的。

長生我們用的是一種柔軟的毛筆，在一種很薄的宣紙上畫畫。

艾格·瓦爾登無聊。

長生聽我說，你要是想追求藝術(shù)，就要去領(lǐng)會各種不同地域風(fēng)格的藝術(shù)，否則你只會原地轉(zhuǎn)圈而已。

艾格·瓦爾登我的藝術(shù)輪不到你來指揮。滾遠(yuǎn)點。

長生唉……真是塊硬鐵板，壓根不聽意見。

長生怪不得你一直在兜圈子，你所謂的藝術(shù)也好，對妹妹的感情也好。

艾格·瓦爾登！??！

長生這樣一說反而觸及到了艾格的底線，一把掐住長生的脖子將他抵在墻上，憤恨地盯著他。

長生……

艾格·瓦爾登我說過，你要想在這個家待下去，就把對克拉拉的想法全部扼殺掉。

艾格·瓦爾登【用力】否則——

長生唔……我沒有……對她……

艾格·瓦爾登妹妹是我的全部，給我記住這句話。

長生全部？認(rèn)真的嗎？

長生握住艾格的手腕，很輕松地從他的手里脫身，艾格驚嘆長生的力氣居然這么大。雖然只剩下兩成的妖力，但也比人類要強(qiáng)不少。

長生你明明連對她的情感都認(rèn)不清，有什么好說她是你的全部？

艾格·瓦爾登你……！

長生她究竟是你什么人？親人？戀人？還是愛人？

艾格·瓦爾登是家人。

長生家人嗎？很復(fù)雜的詞匯啊。

長生戀人可以是家人，愛人可以是家人，朋友也可以是家人。

長生你所謂的家人……究竟是什么呢？

艾格·瓦爾登閉嘴……我和克拉拉的關(guān)系，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長生如果你連這都認(rèn)不清，你永遠(yuǎn)無法領(lǐng)悟真諦的，更別提你那所謂的藝術(shù)。

艾格瞪了長生我一眼，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在長生看來，艾格其實什么都不懂，卻要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實在是太傻了。

克拉拉·瓦爾登哥哥～我和維克多一起回來了！

艾格·瓦爾登等等！長生快躲起來！

長生躲不了了。

維克多·葛蘭茲【愣住】……

克拉拉又忘記敲門就闖進(jìn)了艾格的畫室，但凡給一點時間都足夠讓長生回到艾格的影子里，然而一切就是這么突然。

維克多與長生相互對視著，腦子一片空白。沒過多久維克多率先發(fā)出尖叫，他居然見到了兩個艾格，還是說艾格分裂成了兩個人。維克多一叫嚇得長生也叫了起來，雙重奏震得艾格和克拉拉耳朵都快聾了。

艾格狠狠給了長生一拳，克拉拉撲倒了維克多，這才停下了兩人的尖叫。維克多花了三分鐘的時間接受這個現(xiàn)實，并非艾格分裂了，只是一個小妖借用了艾格的形象化為人形。

維克多·葛蘭茲居然是這樣……嗎？

維克多·葛蘭茲抱歉，我事先不知道。

長生本來我也不打算在其他人面前外顯，避免會嚇到別人。

艾格·瓦爾登然而克拉拉總是忘記敲門。

克拉拉·瓦爾登【俏皮】哎嘿～

艾格非但沒有責(zé)怪，反而寵愛般地揉著克拉拉的頭。這些全部被長生看在眼里，該說他們是單純還是傻，或者單純得傻。

維克多·葛蘭茲好棒！和艾格一模一樣，但氣質(zhì)卻完全不同！

長生懂不懂博山的含金量??？

長生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巔峰時期，回到博山，完成造物主的意志。

克拉拉·瓦爾登長生有機(jī)會復(fù)原嗎？

長生機(jī)會還是有的，就看他肯不肯幫助我了。

艾格·瓦爾登……

長生很奇特呢，你的繪畫工筆能恢復(fù)我的妖力，本來我都處在消逝邊緣了。

長生只是一支筆，就讓我恢復(fù)了兩成妖力。雖說不多，但也足夠了。

克拉拉·瓦爾登哥哥～

艾格·瓦爾登免談。

克拉拉·瓦爾登【哭唧唧】欸～

長生我是不著急，就算我能回到巔峰時期，也沒那么容易離開這里。

長生或者說……根本無法離開。

維克多·葛蘭茲無法離開？為什么？

長生沒有回答維克多的疑問，一不小心又說的太多了。

突然窗外飛來一架紙飛機(jī)，正中維克多的帽檐，拆開一看是歐利蒂絲城郵局寄來的，要維克多趕緊回去，又來了一批信等著他送。

長生連面都不見，只是寫幾個字交流，真夠麻煩的。

維克多·葛蘭茲你們博山都很閑嗎？

長生住在博山的小妖們都很熟絡(luò)的，彼此之間也沒什么秘密，還經(jīng)?；ハ鄮椭?/p>

長生比如修建屋子啊，清理雜草啊，還經(jīng)常聚在一起吃飯呢。

維克多·葛蘭茲聽上去好像世外桃園啊。

長生都是造物主給予了我們?nèi)绱税矊幒椭C的生活，所以他的意志必須有人傳承下去。

維克多抱著一沓信封，開始了挨家挨戶的送信工作，長生處于好奇提出一起同行，順便和維克多熟絡(luò)一下。

接觸下來維克多發(fā)現(xiàn)長生沒什么不好，他其實很單純，懷揣著自己的愿望從未放棄。不過對于他這種小妖來說，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肯定是不懂的，比如買東西需要花錢，不能以物換物。

如果想在人類社會生存下去，不了解一些基本法則可是不行的。

長生他們怎么用這種另類的眼光看我？

維克多·葛蘭茲因為長生的裝扮很獨特，基本只有在唐人街才會有東方裝束。

維克多·葛蘭茲而且你和艾格長得一模一樣，平時他很少來市區(qū)，估計把你們認(rèn)錯了吧。

長生確實，我看他天天和自己妹妹膩歪在一起，我看著都膈應(yīng)。

長生多大人了，喜歡就說喜歡，還磨蹭有什么意思。

維克多·葛蘭茲……

維克多·葛蘭茲長生，你的意思莫非是……

長生看來你也知道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長生那個蠢貨，明明不懂還要裝作懂的樣子。你說他傻吧，其實還挺精明，你說他聰明吧，又傻得冒泡。

長生唉……

維克多·葛蘭茲長生，你好像變成老父親了。

長生一番話聽得維克多心飄飄，在他眼里克拉拉和艾格都是沒長大的小孩，甚至傻里傻氣的。或許克拉拉比艾格聰明那么一點，在某些方面上。

長生喂，小郵差，莫非你……

維克多·葛蘭茲怎、怎么了？

長生這種波動……有些相似卻又不同，或許種子在嘗試破土生根，但你不愿去澆灌培育它。

長生說的也是，這種倫理道德在博山也很少見，大部分都不會接受吧。

維克多·葛蘭茲【撓頭】長生，我聽不懂。

長生我在博山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顧問，精怪們有任何問題都會向我討教，閱歷多著呢。

長生所以啊，你們這些血肉之軀的煩惱，我一看便知。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復(fù)雜，人類還真是難以捉摸。

維克多·葛蘭茲我沒想到長生的見識居然這么寬廣，真不愧是造物主的傳承者！

長生就是這么簡單，只要誠心發(fā)問，總會得到回答。這不是世間常理嗎？

維克多·葛蘭茲這是常理？這……

維克多·葛蘭茲【開心】原來是這樣啊～

單純又無邪的維克多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長生的話，兩人手拉著手，像幼兒園的小孩子那樣活蹦亂跳，繼續(xù)前往下一個送信地點。

你們兩個……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啊。

然而他們的下一個收件地址是一個廢棄的倉庫，被一群看似不良的青年們占據(jù)了，一個個反社會的樣子手持鐵棒。

維克多·葛蘭茲【發(fā)抖】唔……

長生你在怕什么呢？

維克多·葛蘭茲沒什么……就是不好的回憶……

長生匪幫而已，怕什么？

長生【上前】喂，前面那個，是這里的老大嗎？有給你的信啊。

長生直接搶過維克多手里的信，上前一步去問那個高大威猛的男子，維克多嚇得躲在長生身后。哪有這樣送信的？想做好郵差就要學(xué)會閉嘴，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最好是當(dāng)個啞巴。

“哈？有我們的信？”老大一回頭，面前的居然是兩個小鬼頭。

長生是你的就拿著，不是就丟掉，反正你們也不缺一張廁紙。

“好像是我們的?！崩洗髶屵^長生手里的信，“你們可以滾了！”

長生身上一股肥料味。如果不知道你們是匪幫，需要制作炸彈，還以為你們是一群住在深山老林的老農(nóng)呢。

“喂，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長生【聳肩】身后這位是個郵差，我是個游客啊。

長生欸，你脖子上的金鏈子不錯，可惜是仿造品，戴久了對脖子不好，快點摘下來吧。

維克多·葛蘭茲長生……！

“聽好了小年輕們，與你們不相關(guān)的事盡量少參與，話也別隨便亂說?！崩洗笮χ冻鲎焐系慕鹧溃胺駝t……誰能保證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呢？”

長生原來如此，這也是人生常理啊，多謝指點。

長生再會。

離開倉庫后，維克多趕緊抓著長生跑到無人的街道上，剛才那一幕嚇得他腿都快軟了。

維克多·葛蘭茲長生！你說的太多了！這會引來麻煩和誤會的??！

長生誤會？能有什么誤會？

維克多·葛蘭茲郵差雖然是信使，但萬一觸及到什么秘密，可是會被滅口的！

長生就像我剛才說的，只要坦誠溝通，就能相互理解，誤會什么的也不會發(fā)生。

維克多·葛蘭茲真……真的嗎？

長生當(dāng)然，我可是屢試不爽。

維克多·葛蘭茲【開心】說的也有道理呢～

結(jié)果兩人沒走多遠(yuǎn)，一輛黑色老爺車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從其他小道里竄出了十幾個匪幫成員，將兩人圍在中間。

“沒想到居然被兩個不起眼地郵差給發(fā)現(xiàn)了制作炸彈的秘密，既然如此絕不能留你們活口！”其中一個人敲著鐵棒，“小鬼們，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不然會惹禍上身不懂嗎？”

維克多·葛蘭茲你看吧！我說什么來著！

長生哎呀哎呀，果然被我說中了，怪不得身上一股肥料味。

維克多·葛蘭茲這不是重點！

長生只要坦誠發(fā)問，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包括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的應(yīng)對措施。

維克多·葛蘭茲……

維克多·葛蘭茲【開心】什么嘛～原來就這么簡單——

維克多話還沒說完，下一秒面前的長生就被鐵棍狠狠地敲中后腦，倒在維克多面前。

維克多·葛蘭茲【嚇】長生！

“先干掉一個了?！蹦莻€人舉起被敲出一個大凹槽的鐵棍，慢慢向維克多靠近。

維克多·葛蘭茲（怎么辦？我之前都在干嘛?。浚?/p>

“汪汪！”威克為保護(hù)搭檔，直接撲向了那個壞人的大腿，卻被他給甩飛了出去。

維克多·葛蘭茲威克！

長生【爬起】疼疼疼疼……

看見長生安然無恙地從地上爬起，包括維克多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嚇傻了，剛才那一擊換做普通人肯定腦袋開花了，這貨居然平安無事。

維克多·葛蘭茲長生！

長生別擔(dān)心，這種事我自有處理方法，畢竟在博山也經(jīng)常發(fā)生精怪內(nèi)訌。

長生這個時候就要……

長生走到電線桿面前，隨手就將它從地上連根拔起，輕輕松松地舉在手里，對著那些匪幫敲了過來，還順帶把那輛老爺車給當(dāng)棒球拍了出去。

匪幫成員被嚇得不輕，紛紛撂挑子逃命，卻沒人逃過長生的手掌心，不出十秒就被打倒在地，堆成了一座人山。長生坐在“山”的最頂端，把手里的電線桿當(dāng)玩具架在肩上。

維克多已經(jīng)被嚇癱了，雙腿發(fā)軟站不起來，就連威克都像個雕塑一樣杵在搭檔身邊。

長生在博山，要是有精怪不聽話，隨手抄家伙揍一頓就好了。

長生【回頭】就是這么簡單。

維克多·葛蘭茲這我可學(xué)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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