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歡蹲在那里許久，才終于站起來。

“謝謝你的照片，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擾我了。”

他轉(zhuǎn)身欲要離開，說的平靜，像是爆發(fā)之后的火山余燼，帶著難以估量的死氣沉沉。

白裊裊看他這樣不對勁，心里“咯噔”一下，攔住他：“今天是你慶祝項(xiàng)目成功的日子，你現(xiàn)在要去哪？”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沒什么心思慶祝，先走一步。”

他說完，繞開了面前的白裊裊，直接離開。

……

夜涼，如霜。

樹影婆娑，在地上肆意亂舞，宛若峭楞楞的鬼影，張牙舞抓，狂亂的扭動著。

天氣突然的降溫，以至于a大的校園門口到了晚上無人經(jīng)過的時候，透著一股詭異的陰森。

暖色的燈光下，一排排臺階往上，最前面的地方，成歡坐在角落里。

沒有了白天的容光煥發(fā)，褪去所有的堅強(qiáng)，寂寞的就像所有人都不曾來過。

“晚晚，晚晚?！?/p>

他的一雙眼睛失了焦距，看著未名的眼前，嘴里只喃喃的念著“晚晚”。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落葉被地面掃動，與地面發(fā)出來的摩擦聲音十分明顯。

過了許久，久到足以被全世界遺忘。他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的寒冷，或者說，早已麻木。

忽然，他的視線重新聚焦，看到了層層疊疊的臺階，不久前的記憶也變得清晰起來。

“你拿開我的手干嘛，不熟了是不是？”

上次，晚晚佯裝生氣，拍了他的肩膀。

在她一腳踩空的時候，他攬住了她的腰。

甚至到了現(xiàn)在，成歡還能夠想起來那天她穿的什么衣服，每一個神情、動作。

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心動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這么強(qiáng)烈的占有欲，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連回憶都變得像一把刀。

讓他的心血淋淋的痛。

成歡哭了，眼淚滴落：“晚晚，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他的語氣中盡是祈求，也明知道不會有答案。

“叮咚！”

手機(jī)響起來一陣消息提示音。

成歡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有新的合作伙伴向他發(fā)出來的邀約。

他抬頭看向昏暗的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讓他看不到虛實(shí)，看不清盡頭。

“晚晚，其實(shí)我知道你喜歡錢的。”

他笑的時候，面色在路燈下顯得有幾分蒼白。

那些天一天好幾個兼職，最初的想法就是多送給她一些禮物，但后來看著她同凌屹談笑，他不平衡了。

他開始不甘于平庸，想要還在大學(xué)里面的時候，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

想到現(xiàn)在銀行卡的余額，成歡任憑眼淚滴到水泥地面上。

“晚晚，我現(xiàn)在有很多錢，很多很多……”

他愿意把這一切都捧給她。

可長夜難明，遍地?zé)o聲，這些話無法再送到她的耳中。

后半夜的時候，有兩個人上臺階時發(fā)現(xiàn)了他，被嚇得尖叫一聲。

成歡狼狽的擦去眼淚，倉皇的說了句“抱歉”，才一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逃離似的離開這個地方。

他知道，退一百萬步來講，生活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