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晚晚收到君起寒繪制完成的消息,就在五日之后了。
“皇上,君起寒說他已經(jīng)畫完了,奴才見大概有十幾頁宣紙,皆是密密麻麻的。”
她聽到公公稟報,眸中怔了一下。
原以為,君起寒會以此為要挾,遲遲不愿落筆呢。
“好,朕稍后再去,現(xiàn)在不急?!?/p>
公公原本要轉(zhuǎn)身告退,但還是頓了一下,才又說道:
“皇上,關(guān)于君起寒,奴才還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不當(dāng)講?!?/p>
鐘晚晚直截了當(dāng)?shù)拇驍?,讓那個公公站在原地更加猶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她隨意的抬眸,瞥到公公還站在那里糾結(jié)為難,便說道:“長話短說?!?/p>
公公像是得了大赦,“哎”了聲,連忙說道:
“奴才斗膽猜測,皇上有心留君起寒一命。但今日去時,君起寒看上去情況不太好?!?/p>
“奴才再斗膽問一句,皇上是否要請?zhí)t(yī)再去給君起寒瞧瞧身子……”
這次,公公還沒有說完,就被鐘晚晚再次打斷了。
她語氣涼涼,不容挑釁:“誰給你的膽子猜測?上次的女子學(xué)堂教書先生的選擇如何了?”
公公汗流浹背了:“這件事情……”
就在以為少不了一通斥責(zé)時,鐘晚晚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p>
“奴才遵旨?!?/p>
她起身,朝著那處別苑走去。
*
鐘晚晚看著床上躺坐著的君起寒,勾了勾唇,說的漫不經(jīng)心:
“怎么,見到朕過來,原本是不愿行禮,如今已經(jīng)輕狂到這種地步了嗎?”
君起寒看了過來,蒼白的唇勾起來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
他抬手指向案幾:“都在那里了?!?/p>
看著鐘晚晚果斷走向了那一摞厚厚的資料,目光也跟著黯淡下來。
嗯?!
鐘晚晚真正看到那一堆手稿的時候,尤其是上面詳細(xì)的人名,介紹,確實(shí)震驚了。
君起寒什么時候成了一個大好人?
她轉(zhuǎn)過身,對上那一雙依舊漆黑如墨的眼瞳,四目相對。
君起寒看了她許久,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時間就如同靜止了一般,只有窗前的塵埃在陽光下,飛舞的分明。
“晚晚,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君起寒現(xiàn)在起身有些困難,仔細(xì)聽時,沙啞的聲音中還帶著哀求的意味。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一直到了跟前,站定,才聽到對面的人開口。
“晚晚,你什么時候出征?”
這幾天不斷的回想還在西南的時候的生活,一時竟然忘記了日子變化。
鐘晚晚聽他喚自己名字時,總覺得別扭,只是他還是不停喊。
于是眸色淡淡:“五日之后?!?/p>
“好?!本鸷闯鏊目咕?,聲音很輕,又笑了一下,竟然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只是這笑容,破碎不堪。
“君起寒,這段日子你住在這里,相比于以前的刀光劍影如何?”
鐘晚晚也笑了,只是笑意不達(dá)眼底,還帶著疏離。
“甚是安逸?!本鸷男某亮艘幌?。
衣袖下面,五指緩緩收緊,又松開,似是在一瞬間釋然了。
“那就好,朕也不算虧待了你?!辩娡硗硇Φ囊馕渡铋L。
而后不再等他回答,拿著東西便要離開,毫不留戀。
“晚晚!”
在她到了門口時,突然被喊住。
她頓住腳步,遲疑了一瞬,才轉(zhuǎn)身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