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漸小,樓慕雪的素面很快就端了上來,煙霧騰騰的,看著就暖和。
樓慕雪隱在青絲下的耳朵微動,遠處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同時,蕭瑟看見窗外有一抹紅晃動著,定睛一看,是一位紅衣少年,‘今天是個什么日子,又來了一位客人。’
少年無視蕭瑟的詢問徑直走進敞開大門的客棧,左盼右顧地選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后放心他的大木匣拍雪。
蕭瑟靠著柱子看向少年,心里腹誹,‘這個家伙,看上去就讓人討厭,一點兒禮貌都沒有。’視線落在少年的服飾上,‘不過看他的穿著打扮,定是江湖大家族出門歷練的子弟,一定很有錢?!?/p>
看在錢的面子上,蕭瑟也不計較他剛才的不禮貌了。
得到老板科普少年衣服用料華貴的小二忙上前殷勤詢問:“客官,您要點什么?”
‘這種客官最是愛擺闊,是時候大賺一筆了?!捝睦锵氲妹雷套痰?,卻沒想到——
“一碗陽春面,一碗老糟燒?!鄙倌曷曇舾蓛簦凵窀浅纬?,看著似有疑慮的店小二,“怎么了?”
蕭瑟無奈雙指扶額,暗嘆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而店小二不死心,“您要不要點點別的,小店的梅花肉、桃花釀都是招聘?!悲偪裢扑]。
少年有些心動,“梅花肉,”在店小二殷切的眼神下,咽了咽口水,“來一份梅花肉,定然是不行的,”錢袋空空的他想到一個絕佳的主意,“不如,你切一塊在那陽春面當中吧?!?/p>
啊這,該說他是傻還是精明呢?
小二看向旁邊的老板,老板蕭瑟翻了個白眼離開,小二立馬明白了,殷勤的態(tài)度瞬間收回,“一碗陽春面,一個老糟燒,六個銅板?!?/p>
少年小心翼翼拿出六個銅板放在店小二手里,店小二掂量了兩下,轉(zhuǎn)身向后廚走去。
“聽說了嗎?有人從寒水寺運來一件重寶,要去九龍門?!?/p>
“知道,江湖上都傳遍了,據(jù)說誰能得到那件重寶,就能號令天下?!?/p>
“我怎么聽說那重寶是一門絕世武功啊?”
“明明是一個絕世美女。”
“拉倒吧,寒水寺能出美女?”
“那是老大說的?!?/p>
這一群人說著最近江湖上的大事,樓慕雪傾耳傾聽,她現(xiàn)在急需這些消息。
不過這家客棧生意不太好,樓慕雪并不能知道太多的信息,她打算在這里暫作休整,過幾日去城鎮(zhèn),那里才能知道她想要的。
只是聽這幾人都話,最近應(yīng)該不太平,她要小心為上。
為首的人一腳踹開大門,那兇神惡煞不好惹的氣息顯露無遺,店小二嚇得一哆嗦,但畢竟來者是客,還是壯著膽子上前招呼。
“幾位客官,里邊坐?!?/p>
他笑臉相迎,但這群人卻非常沒素質(zhì),“起開!”一掌將店小二推開。
坐在窗前賞雪的蕭瑟瞥了一眼,‘又是一幫沒禮貌、又沒油水的家伙?!值?。
可見這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店小二哆哆嗦嗦不敢言語,蕭瑟嘆了一口氣,上前替下他,“這幾位客官,本店規(guī)矩,先收錢再上菜,所以各位到底是要幾斤肉、幾兩酒,還是提前說好為宜。”
壯漢看了看這位看起來就很有錢、還一點也不怕他們的人,“你是誰???”
蕭瑟:“在下蕭瑟,是這雪落山莊的老板?!?/p>
聽這語氣,樓慕雪就知道這個老板應(yīng)該底氣十足,并不怕這些人,應(yīng)該是有法子應(yīng)對,也就放心聽他們的對話,企圖收集一點有用的信息。
沒聽過這名號,那就不是鐵板,強盜頭頭氣勢十足,“我沒錢,但是你,”將他的大刀指向蕭瑟,“一定有錢?!?/p>
樓慕雪微微將耳朵向這邊傾斜,放下筷子,碗里的面已經(jīng)吃完,后來的少年囫圇吞棗一般,速度極快,跟樓慕雪同一時間放下碗筷。
一般的老板此時估計已經(jīng)嚇傻了,但蕭瑟可不一般,無視眼前的大刀,輕輕推開,一點兒害怕的情緒都沒有,還很輕松隨意,“實不相瞞,本店已經(jīng)一個月沒開張了,現(xiàn)在連工錢都開不出來?!?/p>
強盜頭頭是一個字不信,這老板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值錢,打上他衣服的主意,“你身上這件裘皮大衣,怎么也值百十兩銀子吧。”
“胡說!”蕭瑟氣勢十足,震懾住了這群強盜?!拔寤R、千金裘,我這身袍子乃是天啟城毓繡坊定制的,光做便做了三個月,運便運了一個月,百十兩,”一甩袖,“買我個袖子都不夠?!?/p>
被蕭瑟的態(tài)度氣到的強盜頭頭一揮刀,將桌子劈成兩半,自覺這樣能威脅道蕭瑟,讓他害怕。
蕭瑟已經(jīng)淡定,甚至還伸出兩根手指,“二兩銀子?!?/p>
強盜頭頭:“什么二兩銀子?”
蕭瑟:“我說,這桌子,二兩銀子?!?/p>
引得樓慕雪側(cè)目,‘這個時候還想著銀子?’
她有些好奇,她能感受到蕭瑟身體很虛弱,但他體內(nèi)又有一股不弱的能量(通過店里的幾個人對比),這是一個很矛盾的狀態(tài)。
醫(yī)術(shù)不通的她只能看一些小傷,而且差異的原因,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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