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的冬天總是下雪,入眼之處只有一片白。
許桉到赫爾的時候正值暴雪天,無奈之下一行人只能在地圖上就近找了個酒吧。
黑夜里的燈光總是格外亮眼,更不必說在這異國他鄉(xiāng)里看到的中文,幾人看到“紅魚酒吧”四個字的時候更是驚喜?;ハ鄬σ曇谎郏斨┭┩崎_了酒吧的門。
與外面的黑夜暴雪不同,酒吧里的氛圍和燈光讓人一瞬間就溫暖起來。
外國小哥看到進(jìn)來的許桉和殷果眼睛亮了一瞬,跟她們打起招呼。兩人也不想剛來異國他鄉(xiāng)就給人留下一個不禮貌的印象,于是扒下圍巾回以點頭微笑。
許桉我給你哥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小果,你再問問酒店的事。曉天,辛苦你去找點吃的了。
孟曉天好嘞。我也餓了。
看著殷果有點著急上火的樣子,許桉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安慰道:
許桉著急解決不了問題。大不了跟酒吧老板交涉一下,看看今晚能不能在這將就一晚。沒事的,放寬心,啊。
殷果也知道著急沒用,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是讓人有點無措。她抿唇點了點頭,繼續(xù)給酒店打電話。
殷果桉桉姐你先給我哥打個電話吧。要不然外婆和他都該著急了。
許桉找了個離殷果遠(yuǎn)一點的位置撥通孟曉東的電話,避免他聽到殷果著急的聲音。
孟曉東喂?
許桉是我。
孟曉東有你備注。
許桉我們到了。你跟小果外婆說一聲,免得她老人家擔(dān)心。
孟曉東今天赫爾暴雪,你們到酒店了嗎?
許桉到了。
孟曉東我聽你那邊有音樂聲?
許桉哦,還不是曉天,說我們干收拾行李太無聊了,就用藍(lán)牙音箱放了點炸的音樂。你耳朵挺靈的啊。
孟曉東你確定你們在酒店?不會是去酒吧了吧?我跟你們說啊,外國酒吧可亂了,你可別帶著她倆亂跑。尤其現(xiàn)在你們那邊天已經(jīng)黑了吧?大晚上別子啊外面亂晃,外國不比國內(nèi)。
許桉哎呦~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把自己賣了都不會讓他們倆出一點事的哈。
孟曉東這說的什么話,也要保護(hù)好你自己。
許桉這倒像是人話了。
許桉余光見孟曉天抱著食物回到他們剛才的位置上。
許桉行了不跟你說了,給你打電話就是報個平安,好歹他們也喊我一聲姐,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放心吧。
不等孟曉東繼續(xù)說話,許桉直接掛斷了電話,回到原來的位置拿起來就吃。
孟曉天桉桉姐,只有這些了,先湊合著吃。等雪停了我請你吃好吃的!
許桉點點頭,嘴上卻不停。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殷果,皺眉詢問孟曉天。
許桉你也吃。你姐呢?
孟曉天那邊呢,在給鄭藝姐打電話。
許桉把這個給她送過去,自家姐妹,邊吃邊打電話沒關(guān)系的。
孟曉天她也是著急。剛剛她是拿了一個過去的。
許桉沒再說話,只是望著窗外安靜地吃東西。
遠(yuǎn)處走過來一個“全副武裝”的人,許桉只以為也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并沒有在意,可是當(dāng)那人走近的時候,她吃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外面那人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兩人就隔著一扇窗對望,眼中的情緒滿是復(fù)雜。
最終是許桉先移開的視線,不知是不是有些慌亂,她快速放下食物跟孟曉天說了聲就往洗手間快步走去。
見許桉離開,林亦揚也收回視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開了Red Fish 的門走了進(jìn)去。
在洗手間的許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通紅的眼眶使勁地擦了擦,暗道自己沒用。她想過會在赫爾遇見林亦揚,只是她沒想到來這兒的第一天就遇上了。
整理好情緒的許桉補了個口紅就回到酒吧內(nèi),卻發(fā)現(xiàn)殷果、孟曉天和林亦揚還有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孩子正坐在一塊兒。
她站在原地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shè)才面色如常地走過去。殊不知從她出來的那一刻林亦揚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
許桉不是跟你們說了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說話嗎?
林亦揚陌生人?
林亦揚的語調(diào)慵懶,卻刻意重復(fù)了一遍許桉的“陌生人”三個字。
其他人自然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
孟曉天桉桉姐,藝姐給我們找到酒店了,揚哥打到了車,說是可以順路帶我們過去。都說在外靠老鄉(xiāng),都是中國人,沒事的。
吳魏以為許桉是擔(dān)心兩個小朋友被騙,開口解圍。
吳魏你好,你是她們的姐姐吧?我叫吳魏,這是林亦揚,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在這邊留學(xué),你放心吧。這個天氣不好打車,你們就跟著揚哥,他保證會將你們安全送到的。
見許桉沒說話,吳魏又問林亦揚。
吳魏車多久到?
林亦揚十分鐘內(nèi)。
孟曉天那我去上個廁所。
吳魏誒我也去,一起。
兩人就這么勾肩搭背地一起去衛(wèi)生間了。
許桉心中又氣又好笑,也是真的羨慕兩人的自來熟。
殷果桉桉姐。
殷果擔(dān)憂地扯了扯許桉的衣袖,可事已至此許桉也沒得選擇,只能拍了拍她的手安撫。
林亦揚怕我是壞人?
林亦揚突然開口,好像是在跟殷果說話,可是眼睛卻直直盯著許桉。
沒等許桉和殷果說話,林亦揚突然站起來走到她們面前,將幾張卡片放在桌上。
林亦揚這是我的身份證,學(xué)生磁卡,你對對?
緊接著又拿手機找出護(hù)照放在許桉眼前。
林亦揚還有護(hù)照,你看看是不是一樣?
明明是很普通地自證身份,許桉卻好像聽到林亦揚在問她:看看,我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