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進(jìn)了電梯,薄涂著淺裸色口紅的唇輕勾,撇了眼手中的名片,嗤笑一聲便丟進(jìn)了垃圾桶。
褚慎是她的攻略對象不假,但她可不要上趕著留著他的聯(lián)系方式。
根據(jù)0499提供的信息,他們或許明天就能再見了。
紫荊園是一梯一戶的設(shè)計,電梯門打開, 溫筱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便步履優(yōu)雅地從電梯間踏出,敲門。
“言言,我忘記帶鑰匙了。”
溫筱敲門的手還懸在空中,門就被打開了。
她只覺得腰肢處一緊,便被人攬進(jìn)懷里帶了進(jìn)去,那人一只手?jǐn)堉?,空出的另一只手順手就將門又鎖上,一套動作流利中又有幾分急切。
“姐姐……”
聲音帶著幾分不安與委屈,溫筱被溫言抵在門上不得動彈。
落下的吻比窗外淅瀝的雨點(diǎn)還要急切。
攻勢來得迅猛,溫筱未及反應(yīng),腿便軟了下去。
溺死的感覺。
呼吸的權(quán)利好像被剝奪,浮浮沉沉間,唯有護(hù)著頭和腰的兩只手是她的支點(diǎn)。
察覺到溫筱軟了的腰肢,溫言下意識溫柔了幾分,“姐姐,呼吸。”
于是,寬敞而安靜的客廳里,唯一的聲響,便是順著窗縫透進(jìn)來的細(xì)微雨聲和被具形化的曖昧。
是壓抑不住的喘息。
這吻來得霸道,走得綿長,最后歸于溫柔。
一吻結(jié)束的時候,溫言眼里便只剩下眼尾染上紅暈、朱唇潤著水色的溫筱。
“溫言?!?/p>
對于這突如其來,不顧她意愿的一吻,溫筱沒什么表情,內(nèi)心卻極度的厭煩。
溫言是知道的,越是面無表情的溫筱,就越是生氣。
可他壓抑不住。
平日她皺個眉都護(hù)得不行的溫言,此時腦子里充斥著的全是雨中共執(zhí)一傘并肩而行的二人。
和諧的……
像一對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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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不想承認(rèn)的。
“姐姐,那個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
溫筱眉眼微垂,將他還放置在自己腰際的手拂開,高跟鞋都沒換下,便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言,注意你的分寸?!?/p>
平淡的聲音不摻雜一絲情緒,淡然得好像于空谷中獨(dú)自綻放的幽蘭。
溫言斂眸。
姐姐真的生氣了……都怪他逾矩了。
他不該惹姐姐生氣的。
她不過一句話,便將炸毛的小狗刺得像泄了氣的皮球。
注視著溫筱的背影消匿在門后,溫言耷拉著眉眼,走到窗邊將對著沙發(fā)的一扇窗戶拉開,坐到沙發(fā)上風(fēng)吹得最猛的地方,蜷縮成一團(tuán)。
冷風(fēng)叫他多了幾分清醒。
是啊,他和姐姐,原本就不可能。
哪怕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世俗不會容忍,爸爸媽媽更不可能接受。
姐姐讓他注意分寸,這是應(yīng)該的不是嗎?
她遲早會被別的男人摘走。
可是,為什么……還是好難受?
姐姐,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幸福,我可以為了你去當(dāng)情人的啊。
斜進(jìn)屋里的雨滴混著冷風(fēng)吹刮在衣著單薄的少年身上,意識越來越模糊,只在昏倒的前一刻,似乎有個身影在視線里晃。
“ 姐姐,接受言言……可不可以……”
一道呢喃從少年口中溢出,溫筱關(guān)了窗,又用手量了量少年額頭的體溫,便肩扶著他移動到沙發(fā)未被雨水打濕的一端。
熟練地從溫言柜子里拿出兩條干凈的毛毯和一套新的家居服給他換上,毛巾沾著溫?zé)岬乃槐楸椴潦盟念~頭,直到溫度褪去。
溫言醒來時,看到的就是溫筱趴在茶幾上小憩的身影。
是錯覺嗎?
昨晚,是姐姐在照顧他嗎?
意識到什么,他欣喜若狂,直勾勾的盯著溫筱恬靜的睡顏,絲毫不壓抑上揚(yáng)的嘴角。
恰逢溫筱轉(zhuǎn)醒,溫言連忙閉上眼假寐。
窗外天光已然大好,溫筱起身,瞥了眼裝睡的溫言,眉眼間淡地像是一副不帶任何裝點(diǎn),只寥寥幾筆便勾勒出意境的水墨畫。
她獨(dú)身進(jìn)了房間,出來時卻拉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直直走到門邊,將手放置到門把手上。
溫言顧不上假寐,雙眸睜開,不安的顫動著,緊盯著門把手。
“溫言,你需要靜一靜。”
手用了些勁,門被打開,溫言急切中走過去就要拉住溫筱。
“溫言,你知道的?!?/p>
“別讓我討厭你。”
她聲音不摻雜任何情緒,溫言卻面色一白,抓著她手腕的手一松。
視線里沒有溫筱的影子,只有耳邊不斷回響的關(guān)門聲,和那句不帶情緒的“別讓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