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囹與乞聞阩一口氣狂奔到了四樓,趁著阮鯖袖沒追上,快速溜進一間客房藏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們緩過氣,就發(fā)現(xiàn)天花之上有個大洞,直通五樓的客房。
卓囹“你還真會挑地方。”
卓囹貼門聽著外面的動靜,小聲地嘀咕著。
阮鯖袖已經(jīng)追到了四樓,正在門外徘徊不休。
乞聞阩“來不及換房了。”
乞聞阩低聲說著。他正打算找東西堵住那個破洞,突然“砰”的一聲悶響,一個人偶頭從上面五樓的客房掉了下來。
兩人頓時臉色大變,嚇得手忙腳亂。
“客官不必驚慌,這里很安全?!?/p>
“它們是進不來的…”
人偶頭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仿佛在嘲笑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人偶頭慢悠悠地升起,與它相連著的黑線帶它一路升回到了五樓。
房內(nèi)恢復(fù)了寧靜。
乞聞阩“喂喂…它剛才,是不是說這地方很安全?”
乞聞阩不知何時已縮在床底下,神經(jīng)緊繃地問道。
可當他尋找卓囹的身影時,卻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
不見了?!
慘了慘了,方才光顧著自己找地方躲藏,完全忘記那個小家伙了。
乞聞阩心說著。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從床下鉆出來,突然腳腕被什么緊緊抓住,嚇得他拼命跺腳。
卓囹“臥槽你踩著我的手了!”
卓囹縮回了手,慢悠悠地從床底下鉆出來,她臉色陰沉,一字一句地說著,
卓囹“我尼瑪就在你旁邊靠后一點,你為什么就是看不見我?”
乞聞阩仔仔細細掃視了整個房間,滿是困惑道,
乞聞阩“小囹兒你在說什么呀,誰是窩草窩泥馬,這里不就咱倆嗎?”
卓囹?qū)擂蔚爻读顺蹲旖?,連連擺手搖頭,
卓囹“沒…哈哈,不要聽我胡言亂語啦,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干什么的啦?”
乞聞阩沒怎么多想,他挪步到門前,發(fā)現(xiàn)門外沒了聲響,便小心翼翼地把門拉開一道縫,偷瞄著外面。
哪曾想,阮鯖袖的臉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她的眼珠子亂轉(zhuǎn)個不停,乞聞阩趕緊關(guān)上了門,扭頭靠在門上緩緩癱坐在地,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有余悸。
而卓囹此時正專注地盯著天花上的那個破洞瞧。在五樓高高的天花上,一具完整的人偶被吊在那里,頭發(fā)胡亂糊住了正臉,她瞇起眼,怎么看也看不清人偶的面容。
相比他們,楊桎珩這廂才是真正的驚天逃亡,本來以為自己能跑贏那些賓客,但現(xiàn)在看并非如此,論人數(shù)、戰(zhàn)力、體力,他都遠遠不及。
楊桎珩“該死…”
楊桎珩此刻被重重包圍著,他暗嘆這群賓客雖被啃去那么多肉,但是腦子沒被啃,竟然還懂得從另一邊的階梯包抄過來,搞起了兩面夾擊這一套。
眼見賓客們靠的越來越近,他瞅準時機,蹬上人群的腦袋借力一瞪,瞬時躍起抓住了四樓的闌干,隨后他向上一翻跟頭,輕松翻進了四樓走廊。
楊桎珩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氣,本以為能暫時清凈一下,可剛一轉(zhuǎn)身,就和阮鯖袖來了個眼神對撞。
楊桎珩“哇——??!”
他突然放聲尖叫起來,壓抑了許久的恐懼在這一瞬間爆發(fā)。
半晌,他才反應(yīng)過來阮鯖袖好像并不會攻擊他。
而此時屋內(nèi)的兩只也聽到了楊桎珩的嚎叫聲,乞聞阩直接打開門探出頭來,
乞聞阩“楊兄,我們在這兒!”
他興沖沖地朝楊桎珩招了招手,然而這一舉動還引來了阮鯖袖的注意,她猛的轉(zhuǎn)頭,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緊接著,“砰”地一聲,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了。
阮鯖袖“把他們引出來……”
阮鯖袖將簪子橫在楊桎珩的脖子上,以此來脅迫他當誘餌。
這時,乞聞阩又悄咪咪地探出腦袋,給楊桎珩使眼色讓他快點進來。
阮鯖袖立馬察覺到了這微妙的動靜,在她轉(zhuǎn)頭的一剎那,“砰!”,門再次被關(guān)上了。
她咬了咬牙,
阮鯖袖“耍我是吧?!?/p>
楊桎珩的嘴角悄悄揚起,心里盤算著如何不與阮鯖袖起正面沖突,還能自然輕松地進屋。
公主,殺光所有,目前猜測是為己報仇;御醫(yī),使用藥物毒殺公主,因此必誅之;侍衛(wèi),軍令難違,或叛逃內(nèi)鬼,或心懷不軌,也是留不得。
而他自己,可能是在公主困惑之時施以援手,才博得公主一絲信任。
楊桎珩捋了捋手上僅有的線索,信心滿滿地開口道,
楊桎珩“公主殿下莫急?!?/p>
他抬指,小心翼翼的把那根隨時可能取他性命的簪子輕輕推開,順勢在阮鯖袖周圍來回踱步,一只手隨意地背在身后,有模有樣的為她出謀劃策著,
楊桎珩“殿下不妨先回避一下,讓鄙人前去求助于他們,方才您也看到了,那人想救我,何不借此取得信任,再一步步將其引誘而出。”
楊桎珩停下了步子,歉然一笑,
楊桎珩“至于他們的項上人頭,就勞煩殿下您親自取了,鄙人著實見不得血光?!?/p>
他朝阮鯖袖拱起手,畢恭畢敬道,
楊桎珩“殿下是身份尊貴的公主,本應(yīng)享盡榮華富貴、萬眾敬仰,如今卻跌進民間泥潭,受盡磨難。”
楊桎珩“鄙人只是不忍殿下再受人欺壓,那些賤民就應(yīng)該受到懲戒?!?/p>
阮鯖袖不語,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而后便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了階梯口。
她垂頭看向樓下游走的人群,沒有誰的身體是無損的,個個皮肉翻開、血肉模糊,啃噬之處甚至隱約露出了森然白骨。
見此情景,阮鯖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阮鯖袖“好想…吃……”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一個身形肥胖的賓客,緩緩走了下去。
那股血腥與腐臭交織的氣味越來越濃郁,卓囹被熏的難受,又無處可避,索性一頭蒙進了被褥里,甚至不惜浪費了一張符,她將其撕開兩半,堵住了自己的鼻孔。
而乞聞阩還在無情的嘲笑著楊桎珩,
乞聞阩“楊兄!你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戲神,比我還能唱哈哈哈哈哈哈!”
乞聞阩“你是怎么做到不笑的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他邊笑邊給楊桎珩來了幾個激情的擁抱,左抱一下右抱一下,直到楊桎珩一把將他推開。
楊桎珩“爺沒有斷袖之癖,死遠點兒?!?/p>
乞聞阩撇嘴,捏著嗓子重復(fù)了一遍楊桎珩的話,
乞聞阩“爺沒有斷袖之癖~死遠點~”
卓囹“哇啊——!”
卓囹的尖叫聲打破了這一溫馨畫面,他二人聞聲望去。
只見卓囹的床邊跪坐著一個人偶,似是察覺到了其他目光,人偶的頭突然向后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它咯咯地笑著,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乞聞阩和楊桎珩不約而同地向后退了幾步。
是尹姝姀!
而這時,卓囹迅速從床上跳下來,飛快地躲到了楊桎珩的身后。
忽地,那根牽引著尹姝姀的黑線猛力將她拽回五樓客房,繼而又像彈簧釋放般彈射下墜,她在破洞之下?lián)u搖晃晃地倒懸著,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嘴里還嘟囔著“客官”二字。
尹姝姀的頭發(fā)分成了三撮,逐漸蔓延增長,輕輕纏繞在了三人的頸間。
尹姝姀.“滴答滴…提問時間到~”
她那空靈的聲音縈繞在耳旁,讓人極度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