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賓的庭院里,屋外的天色慢慢褪去明亮,太陽悄然落下地平線。貼心的侍女在房間內掛起了兩盞燈籠,為漸暗的空間增添了一抹暖黃的光暈。隨著燈籠光線點亮的一剎那,兩位畫師筆下的肖像畫也幾乎接近了尾聲。細看那畫像,上面的三位姑娘眉眼生動至極,仿佛呼之欲出,那份傳神逼真讓人贊嘆不已。
畫師走后,那三幅畫像自然也被送到了各自該去的歸屬地。姜沅她們仨并排步入后院,其他的待嫁新娘們早已經(jīng)被送回去了,這會兒的院子空蕩蕩的,顯得格外冷清寂寞。上官淺不禁感慨道:“哎,也就幾個時辰之前這里還熙熙攘攘的,可這一眨眼的工夫,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p>
姜沅抬起頭,四處打量著,察覺到別院周圍的樹梢和屋頂都增加了很多暗哨和盯梢的人……宮尚角的安排自然是滴水不漏……
姜沅莞爾一笑:“我最近有些頭痛難忍,上官姐姐懂些醫(yī)術,可否幫我查看一番?”
上官淺自然是知道姜沅話里的意思,十分爽快地答應了:“自然可以!正好云姑娘也一起來吧,我正好可以查看一下云姑娘傷勢如何了!”
“有勞上官姑娘了!”
三人一起走進房間,姜沅隨手把門帶上,然后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從剛才的如花笑靨轉變成了一片冷若冰霜……
姜沅抬眼看向上官淺:“我沒有想到你變得那么蠢,現(xiàn)在我們三個都被選中,云為衫屬于宮子羽,你屬于宮尚角,而我屬于宮遠徵,宮遠徵和宮尚角之間的情誼更是不用多說,但是宮子羽……”
上官淺打斷姜沅:“我自然知道,只是這些事情如果現(xiàn)在不說的話,下次不知道該什么時候才能說了,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都是宮門的眼線,今天我們聚在一起,我們只是因為姐妹情誼過深,但是日后……若是再待在一起的話,他們三人未免會對我們起疑心……”
“你們打算怎么辦?”
姜沅不明所以:“什么怎么辦?”
“三日之后,當宮尚角帶回關于我們身份的消息時,我們怎么辦?”
姜沅輕蔑地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當然就是耐心等他們的消息,莫非……你還不是真的云為衫不成?”
云為衫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真的云為衫,我和寒鴉肆在梨溪鎮(zhèn)襲擊了云家小姐,冒充了她……”猛然間,云為衫話鋒一轉:“那你們兩個呢?難道你們真的是姑蘇城的姜沅,大賦城的上官淺?”
姜沅抿了口茶水:“……自然,如假包換!”
姜沅說完抬眼看向云為衫:“你放心……你的寒鴉既然給了你這個身份,后續(xù)的事情他定會安排好的!”
云為衫沒有回話,低頭沉思著……
……
夜幕降臨,四下昏沉,角宮的庭院隱沒在暗影中,顯得死氣沉沉。宮遠徵悄無聲息地步入了宮尚角的書房。這書房里向來光線微弱,此時也沒有點燈,然而宮遠徵卻依舊熟練自如地走到了宮尚角的身旁。他的書桌前有一片宛如黑洞般的水池,任何細微動靜,都會在那里激蕩起層層漣漪。
此刻,宮尚角正站在書桌旁,眼前微微晃動的波紋絲毫沒能引起他的注意。而宮遠徵則不經(jīng)意間瞄到了書案上的幾張紙片,眼眸閃了閃:“哥,你看干什么呢?”
宮尚角輕輕敲著桌面,瞥了宮遠徵一眼說:“信鴿已經(jīng)提前把查到的姜沅,云為衫和上官淺的身份資料送回來了?!?/p>
宮遠徵一聽,連忙急切地追問:“那個臭丫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