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已經(jīng)考慮一些時日了——”宮鴻羽正欲開口。忽而,大門被推開,驚擾了這一分凝滯。原本房門外有守衛(wèi),宮鴻羽因為要見宮尚角,特地吩咐不許打擾,所以此刻頗有些意外。
兩人同時抬頭,看見是宮喚羽走了進來?!案赣H?!睂m喚羽行禮,瞧見宮尚角,也微微示意。宮鴻羽有些不滿道:“你進來的時候,門外守衛(wèi)沒有說我現(xiàn)在不方便見客嗎?”
“說了。但我有急事需要稟告父親——需要稟告執(zhí)刃。”宮喚羽話里有話,目光幽微地掃過宮尚角,卻見他巍然不動。 宮鴻羽知他所指,說道:“二公子不是外人,你但說無妨?!?/p>
“新娘中混進來劫持妧梔弟妹的那名無鋒刺客,已經(jīng)查實了身份……”宮喚羽看了一眼宮尚角,表情有些微妙,“……是渾元鄭家的二小姐鄭南衣?!?一二刻短暫的沉默。
只見宮尚角方寸不亂,他自然明白宮喚羽話里的意思。鄭家與他略有交情,鄭家送女兒進宮門選親之事,想必也是經(jīng)過他的首肯。如今查出混進的刺客正是鄭家女,他這位置屬實尷尬。
等等,他方才說無鋒刺客劫持了梔梔?他竟然絲毫不知,定然是梔梔瞞著她,不許人告訴他,不過好在梔梔安好無事,否則……他不敢去想……
他掩下眼中的波瀾和那抹得知裴妧梔被劫持的后怕,對于鄭南衣之事也并未做任何解釋,只是緩緩站起來,眸色沉靜:“夜深了,想必少主大人還有要事向執(zhí)刃稟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宮尚角便轉身離開。
深夜,宮子羽從夢中驚醒,床榻吱嘎一響,他坐了起來,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水。
紫衣此刻正站在窗邊,轉過頭,眼里深情款款:“夜里下了點霜,我怕你凍著,正想把窗戶關上?!?/p>
她剛準備拿下窗撐,就看到一隊人馬從下面的街道上路過,看方向是準備出山谷。快馬疾馳而過,踢踏出不小的動靜,讓她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紫衣小聲念叨:“馬上大婚了……這個時候還要出去?”宮子羽緩了緩氣,覺得奇怪:“誰要出去?” 那隊伍浩浩蕩蕩的,排場甚大,為首那人巍然坐于馬上。宮門里還會有誰如此行事?
于是紫衣回答:“宮尚角,宮二先生?!?宮子羽垂眸,有些沒好氣地說:“管他呢?!?/p>
角宮內(nèi),宮尚角遲遲未歸,裴妧梔深感疑惑,披著斗篷推門而出,宮遠徵正巧來找宮尚角,卻得知宮尚角再次離開了宮門,有些失落,裴妧梔對著金復問道:“尚角深夜離宮,究竟是因為何事?”
裴妧梔覺得很是奇怪,以往就算再著急,宮尚角也會回來與她道別,可今夜宮尚角直接自執(zhí)刃殿夜半離去,宮遠徵也出聲問道:“哥哥為何這么緊急地離開?”
金復回答:“這次的任務直接由執(zhí)刃發(fā)布,屬下無從知曉。并且,沿路也沒有任何據(jù)點有權限匯報角公子的行蹤?!?宮遠徵臉色有點復雜,低聲琢磨著:“單獨出行,連你都沒帶……”
言語間,裴妧梔抬頭便看到圓月下高塔原來橙色的燈籠竟變成了紅色的,她眉頭微皺,面露些許疑慮,紅燈警戒,莫不是宮門出了什么變故,今夜之事太過蹊蹺,她出聲道:“遠徵,你快看 ”
宮遠徵也抬眼望去,瞧見了高塔上的紅色燈籠,心里有些不安,小聲喃喃自語:“哥,你去哪兒了?快回來吧,宮門,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