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角宮庭院掩在陰影里,院中那棵盛開的白玉蘭樹讓角宮增添了許多生機。
宮遠徵輕輕地走進宮尚角的書房。書房內(nèi)亮著微光,他便知道裴妧梔也在,宮尚角的書房照例是一片昏暗不點燈的,只有裴妧梔在的時候才會添上燈,宮遠徵駕輕就熟地走到二人身邊。宮尚角書桌前有一方黑池,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會在其中泛起漣漪。
宮尚角此刻正站在書案邊,微動的波紋沒有引起他任何的關(guān)注。裴妧梔見宮遠徵來了,唇角微勾道:“遠徵來了?!?宮遠徵面色緩和溫聲道:“嫂嫂,哥哥在看什么呢?” 裴妧梔只是輕笑了一聲,宮尚角手指在桌面上輕敲出聲道:“信鴿提前把云為衫和上官淺身份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送回來了?!?/p>
宮遠徵忙問:“和哥哥預(yù)想中一樣嗎?” “不一樣?!睂m尚角不急不躁,眼神比池水深邃,“你暗器帶了嗎?” 宮遠徵的表情露出興奮:“帶著。” 宮尚角看向書案上的兩個女子的畫像,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牽起了裴妧梔的手對著身旁的宮遠徵道:“走?!?裴妧梔微微側(cè)頭輕瞥了一眼案上的畫像,眼波流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來,轉(zhuǎn)瞬即逝。
云為衫坐在房間里,上官淺進了房門,沒有回頭,云為衫就聽見了上官淺的聲音:“明日一早,宮尚角的信鴿應(yīng)該就會帶著情報飛回宮門了?!?時間已到,云為衫淡淡地“嗯”了一聲:“我知道?!?/p>
上官淺問她:“如果結(jié)果和你預(yù)想的不一樣呢?如果賭輸了,怎么辦?” 云為衫淡淡道:“好像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p>
“有。”上官淺的臉色亮了起來,她來,正是因為有了計劃。云為衫轉(zhuǎn)身,等待她接下來的話:“挾持一個人質(zhì),全身而退?!?/p>
聽著簡單,卻無從下手,云為衫搖搖頭:“宮門里每一個人都深不可測,就連我們平日里看到的沒心沒肺的宮紫商大小姐,我們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p>
上官淺出聲道:“那就挾持一個最有把握、一定可以成功的人。” 云為衫:“誰?” 上官淺笑了笑,手指朝向自己:“我。”
云為衫語氣嘲諷道:“你?你為什么會覺得,宮門的人愿意為了你而放過無鋒的刺客?你覺得宮尚角選了你就真的愛你?”
她的話沒有錯,宮門不會因為一個新娘而冒險。上官淺心里清楚,十分贊同地點點頭:“他不愛我,宮尚角只愛他自己。但你知道他為什么選我嗎?因為我腰間系著的那個玉佩,本就是屬于他的東西……” 上官淺的表情很篤定:“他一定會好奇我為什么會有這個玉佩,所以,在得到答案之前,他不會輕易讓我死?!?/p>
云為衫冷笑了一聲,淡淡道:“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能看出來宮尚角對她的那位夫人很不一般,不過是一枚玉佩而已,還不值得宮尚角為你做什么。”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即停止談話。 下人進來通報:“云為衫姑娘,上官淺姑娘,請前往執(zhí)刃殿?!?云為衫心里有不祥的預(yù)感:“已經(jīng)入夜了,這么急著傳喚我們,是有什么事情嗎?” 下人回道:“聽說是兩位姑娘的身份信息已經(jīng)提前被信鴿送回山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