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不是個愛糾結的人,既然答應了藍忘機跟他上云深不知處,那就不會反悔,吃過東西,收拾一下,一行人就出發(fā)回云深不知處。
那幾個黑衣人的尸體,藍忘機已經叫人處理了,姜以華因為魏無羨的符箓原因,暫時控制住了怨氣,但是他留在了別院,沒有跟去。
路上,魏無羨看到了精神有些不太好的藍景儀,這小孩兒看著他滿臉的怨氣,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魏無羨的眉眼彎彎,一雙眸子帶著笑意,他側頭和藍忘機輕聲問道:“怎么,我看小景儀不高興,你罰他了?”
藍忘機說:“醉酒,誤事,當罰?!?/p>
魏無羨“噗嗤”一聲,毫不客氣的笑了。身后的藍景儀氣得咬牙切齒,手緊緊的攥著劍柄,若不是……若不是魏前輩的誘惑,我才不會喝酒呢,含光君就是偏心,都不罰魏前輩。
感受到身后那憤恨的眼神,魏無羨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是我逗他玩呢,你就別罰他了?!?/p>
藍忘機倒是嚴肅的說:“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錯了,就是錯了。若不是因為你,五遍已是算少了。”
魏無羨撓頭,五遍不算多嗎?小景儀,可不是我不幫你,是你家含光君太嚴厲了。他慢了幾步,落在藍忘機身后,對著氣鼓鼓的藍景儀說:“還生氣啊,我就是逗你玩呢,也不知道會出事。我新研究了個法器,回頭我送你玩玩?看你氣成這個小模樣,氣壞了,回頭思追惱了我怎么辦呢?”
藍景儀想懟他一句,奈何藍忘機的冷眼掃過來,他只好說:“看在思追的份上,我才不和你計較呢。本來就是我定性不好,犯了家規(guī),但是,你說要送我法器的,可不許食言啊。”
哼哼,含光君簡直是偏心到嗓子眼了,還是思追最好。
魏無羨見他那副傲嬌的小模樣,忍不住大笑。果然還是個孩子,而且還是個被寵慣的小孩,他喜歡藍景儀這樣的性子,他家阿苑自小就太懂事了,跟著藍忘機長大,一直太成熟穩(wěn)重,偶爾都覺得他不是個小孩子,總招他心疼。
藍景儀無語的看著他:“你笑什么呀?”
“笑你可愛呀?!蔽簾o羨快步走到藍忘機身旁,藍景儀有點摸不著頭腦,我可愛很奇怪嗎?為什么要笑?
藍忘機見魏無羨高興,他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幾分。
松風水月里,藍忘機帶著魏無羨來拜會藍啟仁。
魏無羨不太喜歡云深不知處的家規(guī),但是,不可否認,云深不知處是個不錯的地方,當然,如果不那么冷就好了,此刻他抽了抽鼻子,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藍啟仁看著魏無羨披著狐裘,紅著鼻尖,蒼白著的小臉,再看看一臉疼惜的侄子,抽了抽嘴角,“既然身子不適,那就多休息,忘機,你帶回來的人,那就好好照顧?!?/p>
別等人又跑了,眼巴巴的又盼著。藍啟仁只覺得心累,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大侄子走了父親的老路,閉關不出,二兒子和他父親也是個情種,帶回一個鬧騰的魏無羨,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不然他怕又失去一個侄子,心酸的很。
魏無羨倒是沒想到藍啟仁會關心他,他還以為老古板會警告他要安份一點呢,原來是他想岔了嗎?此刻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說:“是我身子骨不好,給藍湛添麻煩了。”
藍忘機輕聲應著:“是,叔父,忘機曉得?!?/p>
藍啟仁嘆了一口氣,說道:“魏嬰這身子到底是……忘機,晚點讓七長老好好看看?!彼仡^又叮囑身后的隨侍,一會兒去取一些養(yǎng)身定魂的靈草送到靜室里去。
魏無羨忙說:“謝謝先生關懷,這靈藥……”
藍啟仁輕淡的回了一句:“我與你父母,到底是舊識,故人之子,老夫關心一二,你倒不必介懷,既然你得空,去藏書閣尋一尋,你父母當年留了些筆墨在藏書閣,你自去抄錄一份?!?/p>
魏無羨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藍氏還有父母的舊物,他在蓮花塢可都找不到呢,他面上不由得激動了幾分,“是,先生?!?/p>
魏無羨連忙謝過,見他們叔侄二人似乎有事要談,他也就先離開了,他出了松風水月,原本想回靜室的,倒是腳步一轉,去了藏書閣。
藍啟仁摩擦著手里的茶杯,瞥了一眼藍忘機,“人,是帶回來了,你是什么打算?”
藍忘機伸手給自家叔父續(xù)茶,“叔父,不反對嗎?”
藍啟仁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說得好像他反對了就有用一樣,“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但我觀魏嬰似乎很生疏的模樣?!?/p>
藍忘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并未同魏嬰說清楚?!?/p>
藍啟仁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未同他說清楚?那你就把人往靜室里帶?你這仙督當?shù)玫故浅鱿⒘?。?/p>
他一開始的時候,不太樂意,但是耐不住侄子喜歡,他也就勉強接受,十幾年了,他也看開了。這次見他們回來,他也做好心里準備,但誰知最大的問題是這兩個人沒將話挑明白。
藍忘機很鄭重的說:“忘機有分寸,不會委屈了魏嬰?!?/p>
誰還能委屈了魏嬰?藍啟仁都能想象以后云深不知處得有多熱鬧了,很糟心,但不是不能接受。
藍啟仁又嘆了一口氣:“罷了,隨你自己安排,我老了,哪里還能管得住你們?昨夜的求救信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