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和齊家因著這件事,在京城中狠狠地丟了面子,甚至還有個拎不清的御史,渾水摸魚寫了封彈劾太子的折子——理由就是盛家四姑娘靠著太子撐腰,敢公然對宗室長輩邕王妃不敬,實乃不孝。
紫宸殿內,官家一把將折子摔在了桌案之上。
官家:“不孝不悌?秦御史給太子扣的罪名還真是不小啊。”
官家雖性子寬厚,但到底當了幾十年的官家,自有高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勢。
須臾,秦御史才顫顫巍巍地出列。
趙洵接過折子瞧了幾眼,忍不住發(fā)笑。
趙洵:“你便是彈劾孤的那位秦御史?”
秦御史:“正、正是在下,殿下有何吩咐?!?/p>
趙洵:“嘉成縣主要逼得人家姑娘絞了頭發(fā)去做姑子,孤的太子妃不過據理力爭,到你嘴里倒成了對邕王妃不敬?秦御史,孤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秦御史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趙洵前幾日才正式入朝,今兒便碰上個彈劾他的,只稍作思量,就知道背后是哪位的手筆。
趙洵:“秦御史,聽聞你前日嫁女,邕王妃可添妝不少,我且問你,知不知道結黨營私是何罪名?”
秦御史:“臣沒有,臣……臣只是一時糊涂,絕沒有結黨營私啊官家!”
趙洵:“沒有?依孤看,你手中的筆,都快成邕王府專用了,還敢狡辯!”
趙洵一向是個暴脾氣,上去作勢便要踹他一腳,幸好張公公及時攔住。
官家蹙起眉頭,沉聲道:“太子,這里是紫宸殿,不是東宮,不得在朝堂上放肆!”
趙洵拱手道:“兒子一時氣急,還請爹爹恕罪?!?/p>
官家嘆口氣,擺了擺手:“身為太子,行事當三思而后行,怎可如此魯莽?”
趙洵略微頷首,恢復了緘默。
他知道官家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才對他出言訓斥,心情平靜極了。
等回到崇政殿,趙洵才提出了不同意見。
趙洵:“爹爹,邕王在朝中結黨營私,暗自培植自己的勢力,其心必異!”
此刻殿中只有他們父子二人,內侍已皆被摒退,是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場合。
官家站在上首,溫言道:“邕王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我已大多知曉了。只是洵兒,你不該在朝堂上對官員動手,特別是對文官,這日后又會變成御史臺攻訐你的一條理由?!?/p>
趙洵晃了晃手中已然飲盡的茶盞,笑道:“既然我在邕王眼里如此不堪大用,那我不如干脆坐實了這一點,說不定能早日引蛇出洞,解決爹爹的心頭大患?!?/p>
原來是逢場作戲。
官家松了口氣,又道:“洵兒,盛家姑娘當真如傳言里那般伶牙俐齒?不若改日帶她進宮,我也想見見這孩子?!?/p>
皇城里發(fā)生的大事小事都逃不過官家的耳目,這些日子鐘媚兒的那些行徑,官家略略有所耳聞。行事雖有些出格,但也不至太過,不過倒看得出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姑娘。
也難怪洵兒心悅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