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為二人施了針。
這種針法,能減慢兩人的血液流動,從而讓她們體內(nèi)的半月之蠅延遲發(fā)作。
此招亦有弊端——它會讓二人的半月之蠅發(fā)作效果比平時的更猛烈些,會與二人剛服下半月之蠅時那般,發(fā)作得厲害難熬。
在上官淺借著與宮子羽三人一同下山游玩,成功將二人的消息送出去,并獲得解藥后,三人就定好了設(shè)局的時間和地點。
在幾人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時,三人再次在女客院聚會。對外的理由就是,她們想在大婚前與好友住在一處。
在三人搬入女客院后的隔天晚上,三人的計劃就實施了。
先由上官淺扮作黑衣人,做出一副從羽宮慌忙逃出、不小心露了行蹤的樣子,隨后甩掉宮門侍衛(wèi),將衣物裹著石塊丟入水中,并從小道快速返回。
之后,同樣身穿夜行衣的云為衫接力,在她去角宮、徵宮搞出同樣的動靜后,這才返回三人居住的女客院。
先一步返回的上官淺與留守在這里破壞屋內(nèi)陳設(shè)、制作打斗景象的程少商,悄悄將守在附近的一兩名侍衛(wèi)打暈。
在云為衫回來后,三人便給自己和對方‘捅刀子’,云為衫與上官淺在負傷后,不忘動用大部分內(nèi)力催化半月之蠅發(fā)作,毒發(fā)的同時,也能出現(xiàn)內(nèi)力虧空的情況。程少商也在她們催化半月之蠅時,利落的吞下上官淺從寒鴉柒那兒得來的無鋒毒藥,并堅持讓云為衫用無鋒的匕首劃破她的嘴。
最后,程少商狼狽的拍門呼救,吸引驟然意識到不對,匆忙進來確認三人安全的侍衛(wèi)。
至此,這場戲便圓滿落幕了。
第二天,全宮門上下都知道了上官淺與云為衫的隱藏身份——前者是僥幸被家人保護下來的孤山派遺孤,后者師從清風劍派拙梅。
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她們的無辜,昨夜聚在女客院的三人皆被藏于宮門之內(nèi)的無鋒刺客重傷。
至于無鋒刺客昨夜為何行動,三位已清醒過來的受害者也給出了答復——那人怕三人發(fā)現(xiàn)藏于本無人居住的女客院中的東西。
只可惜,她們?nèi)瞬粩硨Ψ?,縱然拼盡全力也沒能阻止對方將東西取走。
“小姐,疼嗎?”
在蓮華為程少商上藥,特別是為她的嘴角及唇舌處上藥時,蓮華時不時就要問她疼不疼。
見她為自己哭成這樣,硬生生是被疼醒的程少商也不忍再讓對方更傷心,只搖頭示意不疼。
可蓮華哪里在意她的回答呢,在為她的外傷敷好藥后,蓮華就以熬藥為由,滿臉淚水的跑了出去。
而她出去后,宮尚角與宮遠徵才進來。
“別動?!睂m尚角見她要強撐著坐起來,連忙上前將她扶著躺了回去,“讓遠徵弟弟為你解毒?!?/p>
“嗯。”
在他查看她的癥狀及臉上的傷處后,他就將已經(jīng)制作好的解藥交給哥哥,由哥哥服侍著她喂下去。
待宮尚角溫聲叮囑她好好養(yǎng)病,以及告訴她所在意的上官淺與云為衫的情況后,直到捧著藥的蓮華及一眾侍女進來,他們才離開。
“確實是無鋒武器所傷。”宮遠徵對他說。
“她們也是?”宮尚角看向今日有些心神不定的宮遠徵,問他。
“嗯。”
這之后,兩人就再沒有交談了。
“傷口還疼不疼了?”羽宮,宮子羽執(zhí)拗的不肯離開,跟著侍女與醫(yī)師學習如何照顧受傷的上官淺,并在醫(yī)師熬好藥后,親自喂她喝。
在藥喝完,宮子羽連忙將提前準備的糖給上官淺吃下,并在一切都做好后,時常守在她的床邊,哽咽的問她傷口還疼不疼。
“已經(jīng)不疼了?!泵鎸m子羽這如此貼心溫柔的照顧,上官淺也有一瞬間想過,若是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其實也挺好的。
但下一秒,她就回到了現(xiàn)實,她想到她的滅門之仇還未報。
“公子怎么就哭成這樣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傷的是公子呢。”上官淺笑著調(diào)侃他。
“我就是害怕。”宮子羽羞紅了臉,但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在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再次哽咽,“阿盈,你別丟下我?!?/p>
“不會的?!币娝绱?,上官淺目光柔和了很多,連同她那顆原本堅硬冰冷的心一起。
最后,還是過來探病的宮紫商打斷了宮子羽和上官淺的膩歪,讓宮子羽不得不收拾自己的心情,這才沒讓后來的宮尚角與宮遠徵(更準確來說,應該是宮遠徵)看宮子羽的笑話。
在二人查過上官淺的傷口,以及又送了幾服能緩解半月之蠅發(fā)作之苦的藥后,二人才在出了羽宮后分開。
“你怎么起來了,照顧你的侍女呢!”待宮遠徵回到徵宮時,便看到虛弱不已的云為衫正依靠在窗邊,盯著窗外景色發(fā)呆。
發(fā)現(xiàn)是他回來,她臉上才有些表情。
“是我讓她們下去的。”云為衫看向他,語氣因為虛弱而有些無力,“我與阿淺聯(lián)手,還有少商還在一旁幫忙,都未能制住ta。想來少主的死很可能與ta有關(guān),而并非是那日被捉的刺客?!?/p>
“宮門有的是人去調(diào)查,用不著你一個傷患添亂?!睂m遠徵故作兇狠,隨后走進屋內(nèi),盯著她躺下,“看你喚她們?nèi)绱擞H密,難道你不想?yún)⒓铀齻兊幕檠缌???/p>
云為衫表情錯愕,她只是坐起來吹會兒風,怎么和少商、阿淺的婚宴扯上關(guān)系了?
而且,她們也受了很重的傷,這沒有個十天半月應該是不能好全的,難道宮門要在新娘沒有痊愈的情況下,讓幾人成婚?
宮遠徵瞧著這位自進入宮門就很少有失態(tài)之舉的新娘,現(xiàn)如今倒敢在他面前有如此松懈的時候,心里不免多了些得意和欣喜。
“宮門里什么樣的藥沒有?!睂m遠徵雖然只說了藥,可那臉上的驕傲與自得,卻讓云為衫一看就明白了。
于是,日常順毛的云為衫柔聲補充,“是我病的糊涂了,都忘了還有徵公子呢,自是不用擔心?!?/p>
“你知道就好?!睂m遠徵十分受用,但又因為自己的驕傲而不愿意表現(xiàn)的太明顯,“若你覺得無聊,我自可以幫你尋些有趣的物件?!?/p>
“何必如此勞煩公子?!痹谠茷樯勒f這前半句時,宮遠徵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正當他要為這種疏離的話生氣時,又聽云為衫說,“只要有公子在,我就不覺得無趣了?!?/p>
“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宮遠徵的耳朵悄悄的被紅暈覆蓋,“亂說一通,我看你該吃藥了……”
說著,他便快步離開了。
云為衫見他羞得落荒而逃,頓覺心情舒暢。不僅性子乖戾的有些幼稚,就連對于情愛,也跟張白紙似的。
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游戲,思及此,她的唇角微揚,面色舒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