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清水縣大街小巷，茶余飯后都是談論《西游記》的。

讀書人打招呼的方式，都發(fā)生了改變。

以前街上碰到了，“李兄，吃了嗎”，“吃過了，張兄，您吃了嗎？”

現(xiàn)在再遇到，“李兄，《西游記》你看完了嗎？啥時候還我啊？”，“張兄，不好意思啊，我才看了三遍，過幾天就還你。”

如果你說不知道《西游記》，不知道孫悟空，遇到親戚朋友，都會裝作不認識你。

這是蘇山?jīng)]有預料到的，他想到《西游記》會火，但沒想到火的這么快，這么熱烈。

因為《西游記》只有前面的10回，還沒有完本，蘇山就先試印了幾十本。

一本定價二十文。

如果能賣出去更好，實在賣不出去，無非浪費些紙張，值不了幾個錢。

剛開始，人們聽說一本才寫了十分之一的話本，竟然賣到二十文錢，都覺得蘇山的心太黑了。

市面上，一本完整的話本，便宜一點的才十幾文，貴一點的也就幾十文。

誰會出錢去賣？大家也都是這樣的心理，你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誰會去上當。

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態(tài)度，把“獵奇”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都想看看誰是這樣的傻蛋。

你別說，還真有人上當，就在話本上柜的當天，隔壁洗墨軒的杜老板，聽說有這樣的稀奇事，過來翻看了幾下，一下子就買走了五本。

還預付了5兩銀子，當做預定完整版《西游記》的定金，讓蘇山印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給他送過去。

當時店里店外看熱鬧的人還有很多，特別是很多讀書人，經(jīng)常到文墨軒買東西，對杜老板的人品還是非常認可的。

看到杜老板不帶還價，就一下子買走5本，也就勾起了這些讀書人的好奇心理。

《西游記》真的那么好看？

有人打開翻閱，這一看不當緊，就被它的寫作手法和其中的故事情節(jié)，深深吸引，捧在手上，欲罷不能。

“好，寫的實在是太好了”，看的整個人手舞足蹈。

“這不是南街的文秀才嗎？”有人認出來了他。

“是啊，就是文化啊”，秀才，在這個時代，在老百姓心中，已經(jīng)算是文化人了，所以很多人都認得他。

“掌柜的，這本我買了，記得回頭出了完本，給我留一本?！蔽幕统鋈你~錢，遞給蘇山。

并且多給十文，當做定錢。

旁邊圍觀的這下不淡定了，一個杜老板，一個文秀才，都算是文人圈子里的名人。

他們兩個都高度認可的，一定不會差到哪去。

“我要一本”。

“給我也來一本”。

“我先來的，給我拿兩本?！?/p>

“大家別擠，一個一個來”。蘇山一手收錢，然后把書遞過去。

“哎呀，誰把我的鞋踩掉了?！?/p>

“是誰，竟敢摸老娘的屁股”。

看熱鬧的人太多了，有些不懷好意的，就在里面趁機取亂，摸摸這個媳婦的屁股，拍拍那個婆娘的大腿。

“別擠了，別擠了，我們的書已經(jīng)賣完了?！碧K山本來也就試印了幾十本，看看行情，沒想到十多分鐘，一搶而空。

買到的興高采烈，沒買到的垂頭喪氣。

“哎，真倒霉，差一個就排到我了。”一位排了半天隊的書生，只好自認倒霉。

“掌柜的，那我先預付十文定金，下次印出來給我留一本，可以吧?！?/p>

“好的，請您預留一下姓名，住址?！碧K山收了定錢，記下這位客人的情況。

“我也訂一本?！?/p>

“我定三本?！?/p>

且不說這邊沒買到的紛紛預付定金，訂購《西游記》。

那些買到的，邊走邊翻看。

因為入迷，有的差點撞到人，有的掉到溝里都不知道。

“你走路不長眼睛嗎？”

“對不起，是我看書入迷了?！?/p>

“啥破書啊，有那么好看？”

“你說我可以，你不能說《西游記》是破書?！?/p>

被撞的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讀書人，就說《西游記》是一本破書，好像要吃人一樣。

回去自己一定要弄本《西游記》來看看，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

“當家的，這飯都溫三遍了，這書能當飯吃嗎？”文秀才的婆娘，搖了搖頭。

“你放著吧，等我把書看完，再吃”，文秀才抱著《西游記》不撒手。

買了《西游記》的家庭，基本上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寧可不吃飯，不可不讀《西游記》。

特別是杜老板家，買回來五本，杜老板，杜夫人，杜家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一人捧著一本，讀的津津有味。

杜家其他的姨娘，公子，小姐，站在旁邊，一個個的眼巴巴等著。

特別是杜家的五公子，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從來在讀書上沒上過心，在街上聽說了《西游記》的魔力后，也在一旁安靜的等著。

等最后一位預定的客人離開店里，蘇山感覺一直嗡嗡叫的耳朵，才得到了清凈。

清點了一下，除了售書的一兩多銀子外，光定金就有十兩之多。

也就是至少有幾百人預定了《西游記》。

本來想等著完本才讓蘇圣送過來，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必須改變計劃了。

蘇山鎖上店門，租了輛馬車，駛出南門，往清河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