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林在和覃月告訴我他們終成眷屬時(shí),我并不意外。
他們一路坎坷,此般結(jié)果,也不費(fèi)他們的努力。
他們拉著我同咖啡廳內(nèi)聊了許久,從初遇,到一次次意外,卻絕口不提我的名字。
我有些心酸,許久之前,他們的一切我也曾擁有。
最后,他們相視一笑,十指相扣,沖我道謝。
林在將請(qǐng)?zhí)旁谖颐媲?,帶著些許不愿開口:“是最近的日子,專門挑了個(gè)吉日?!?/p>
我無聲的笑笑,接過來放進(jìn)了口袋。
我從口袋翻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推到他們面前。
“林老板,”我敲了敲桌子,“您的愿望我完成了。我們的交易就此結(jié)束,再見?!?/p>
不顧他們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我收拾好便起身離開。
從咖啡廳出來,我長(zhǎng)舒一口氣,此刻我才感覺到真實(shí)。
我驅(qū)車前往一處公墓。
我將緩慢的開著車,瞥見了一位路人手上的捧花,我有些恍惚,最后也不知為何停在了一家花店。
我是帶著一束茉莉去的。
我來到早已來過數(shù)次的地方,看著照片上同我相似的臉并無什么波瀾。
我注視了許久,蹲下身,輕輕放下那束茉莉。
我的頭靠在冰涼的墓碑上,似乎透過照片同他對(duì)望,自言自語著。
“就要見面了?!?/p>
“你怎么連骨灰都不留,這下面都埋的是我的衣服。”
“這么久了你都不來看我,還在生我氣嗎?”
“討厭照鏡子?!?/p>
絮絮叨叨了不知多少,淚眼朦朧中,我似乎看見了一個(gè)模糊的人影,我卻沒有力氣去抓住他,癱在地上,只覺得滿身疲憊。
最后是守墓人帶我離開的。
大爺罵罵咧咧拖著我,我向墓碑看了最后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離開了。
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情景,大火撲面而來,高溫幾乎要將我融化。
他是笑著的。
火漫上他的衣沿,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藏匿于火海。
他在26歲生日那天,離開了。
他亦是我,我亦是他。
冬去春來,一載又過一載。
我靜靜的看著手機(jī)中不斷彈出的消息,心中不斷倒計(jì)時(shí)。
黑屏的電視倒映出我的身影,我對(duì)著它遙遙一舉。
零點(diǎn)的鬧鐘響起,我抬手關(guān)閉,此刻,我迎來了26歲生日。
我閉上眼,期待著。
過了片刻,我猛地睜開眼,慌忙的拿起手機(jī),屏保是我和他的合照,一時(shí)之間,我有些痛苦。
他是在0:13離開的。
而此刻,早已超過了二十多分鐘。
門發(fā)出“吱吱”聲,這門年久失修,聲音在靜謐中格外明顯。
這聲打破沉默的開門聲一時(shí)間讓我不知該慌張還是慶幸,以至于我都忘記了,這件屋子雖然破敗,但該有的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
我轉(zhuǎn)過身,在黑暗之中,我看不清那人的面龐,卻莫名感覺熟悉。
那道陰影漸漸將我籠罩,我沒有動(dòng),心中竟有些期待。
沒等到期待的離去,等來了我失而復(fù)得的擁抱。
“別再去我墓前哭了,我來看你了。”我聽到他喃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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