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楊沒有理會劉希冉的打趣,把車鑰匙放在任梧的手里。
任梧感受著鑰匙自帶的冰涼的觸感,心緒繁雜。
她昨天跟江楊說想租個車沿著赫爾逛逛,他今天就已經(jīng)辦好了,甚至沒有問自己想去哪兒。
任梧拉住江楊的衣角,讓他停下離開的腳步。
江楊“嗯?”
任梧張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她總感覺說出帶江楊去那個地方是件很難以啟齒的事情。
但……
有些事情總要克服,她總要走向光明。
任梧“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江楊環(huán)顧四周,拉著任梧走進了一個沒有人的小隔間里,緊緊的抱住她,問:
江楊“你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讓我陪你去嗎?”
當初斯眠在電話里曾語焉不詳?shù)恼f過:任梧在患病的情況下,買下了陪她經(jīng)歷了十年痛處的房子,只為不因為生病被人趕出去。
(房東因為害怕抑郁癥患者死在自己家里而不再租房,將人趕出去。)
任梧“我想讓你陪我去,江先生。”
我想要向我的丈夫,家人展開我所有的過往,只為未來與他一起并肩同行,風雨同擔。
鑰匙輕轉,塵封快兩年的房子再次迎來了它的主人。
任梧拉著門把手,靜靜地看著江楊,笑得溫柔。
任梧“歡迎光臨,男主人?!?/p>
江楊看著笑臉盈盈的妻子忽然覺得之前的害怕恐慌都已經(jīng)不是事兒,也輕松的笑了。
江楊“我的榮幸?!?/p>
我的榮幸,參觀你的房子,我的榮幸,參與你的人生,我的榮幸,成為你的丈夫。
任梧與江楊十指相扣,慢慢走了進去。
一進門,入眼的就是客廳,與常見的客廳不同,正中心不是沙發(fā)茶幾的組合,而是床和長條書桌的布置。
任梧注意到江楊難以形容的表情,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先指了指對面曾經(jīng)整日被拉著的黑色的窗簾,才說道:
任梧“因為我的病,斯眠把定在俄羅斯的留學改在了這里,南白加班加點從西點軍校畢了業(yè),來到這里。”
任梧的手指撫上書桌,這里曾經(jīng)堆滿了文件和治療方案。
任梧“她們排了時間表,二十四小時輪流守在我身邊,一個在臥室里陪我,一個在客廳里休息辦公,只為萬一我有什么不對勁,可以第一時間沖進房間里。”
視線轉向墻面,墻下只放著電視柜,電視卻不見蹤影。
任梧“電視機常年放著貓和老鼠那些輕松搞笑的動畫片,后來,病情加重,她們怕我病情發(fā)作的時候砸了電視機,用玻璃基板割腕自殺就把它賣了?!?/p>
任梧“餐桌也是那個時候換的,酒柜……”
任梧想起年輕時的胡鬧,笑出聲來。
任梧“說來也巧,我們整理房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酒柜里有一個南白出生那年的年份酒和一瓶沒有開封的2000年的茅臺?!?/p>
任梧“斯眠當時開玩笑說,這個房子冥冥之中就是為我準備的?!?/p>
江楊靜靜地聽著,這是他的女孩兒的經(jīng)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哪怕再聽一次依舊膽戰(zhàn)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