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出來的幾個顧家人,竭力辯訴自己的冤枉委屈。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在說,自己出獄是水到渠成之事,不能算二郎的人情。
眾人正議論間,忽聽門外執(zhí)事高唱:“諫院侍御史齊大人到——”
滿堂賓客頓時噤聲,只見齊衡一身素服,面容肅穆,緩步而入。
方才還哀聲嘆氣的顧家兄弟,此刻皆對齊衡冷眼相視。
性情浮躁的顧廷煬首先出馬,指著齊衡道:“小公爺,你一心要把我堂哥逼死,如今總算稱心如意了!”
幾個被逆王案連累的老牌勛貴,也在一旁陰陽怪氣道:“可不是?若非你們這些清流無事生非,步步緊逼,誣陷忠良,侯爺何至于此?”
齊衡恍若未聞,徑自上前焚香祭拜,待他躬身行禮后,除顧廷燁外竟無一人還禮。
唯有香灰簌簌而落,似在無聲控訴。
齊衡自顧二與明蘭成親后,就和他反目成仇,也沒理會顧廷燁。
他從袖子中抽出一張銀票,交給一旁哭泣的邵氏:“嬸子,您要節(jié)哀!這是我的一點俸祿銀子,拿去給侯爺辦后事吧,盡量讓他體面一點?!?/p>
“用不著!”邵氏偏過頭去不理他,齊衡伸出的銀票頓時僵在手中,無奈之下只得放在她跪著的蒲團前。
“嗚嗚……侯爺啊,我跟你一起去了吧……如今你留下這孤兒寡母,我可怎么活啊……”邵氏抽抽噎噎哭個不停。
她本想把那銀票撕碎,狠狠摔在齊衡臉上,但看到“一千兩”的面值,到底還是舍不得。
侯爺已經(jīng)沒了,她們孤兒寡母過日子,以后到處都要用錢,這銀子扔不得??!
女兒的姻親梁家是京城有名富戶,梁二和梁六一人給了六百兩喪儀,就讓她無比感激,抱著墨蘭嚎啕大哭。
齊衡這一千兩喪儀更是筆巨款,顯然不是俸祿里抽出來的,他和寧遠侯又沒什么交情,純粹是同情孤兒寡母。
他把銀票留下后就要離開,但被齊衡送進牢房的顧家人卻不肯罷休,幾個正受牽連的勛貴也紛紛起哄。
“前朝有‘五龍逼死王彥章’之說,今天是‘一人逼死寧遠侯’,侯爺是被你們這些御史清流逼死的!你要磕了頭才準(zhǔn)走!”
齊衡臉上一寒:“查抄逆王案是官家的意思,難道你們要我違背旨意?”
“少來這套!官家還不是聽了你的挑唆,否則怎會對我們這般苛刻?無非是想吧我們這些老勛貴都收拾了,好給你們清流騰位置是不是?”先前被大理寺喊去問話的武安伯府三公子怒道。
“不錯!逆王案早就查清了,你們清流偏要無事生非,為什么還要糾纏不放?”兒子被抓的崇安侯府二老太爺也憤憤不平。
“虧你還說讓侯爺身后體面,他死都死了,還有什么體面不體面?”顧廷煊也是一肚子火。
顧廷燁冷眼看著眾人起哄,想看看向來斯文守禮齊衡怎么解圍,再考慮是否賣個人情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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