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高臺之上,女子慵懶的支撐著身子,紅唇微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那抹單薄的身影。
那人身體僵硬了一瞬,心中苦澀的厲害。
微微頷首,他張了張嘴,喉間像是塞了團(tuán)棉花,怎么也發(fā)不出聲。
女子明顯等得有些不耐煩,剛想擺手,便聽見下方響起了急切的聲音。
“柳卿!”
他抿了抿唇,聲音發(fā)澀。
“叫柳卿……”
“柳卿……”
沈諾漫不經(jīng)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名兒倒是挺熟悉的?!?/p>
旋即起身,沒再多給那人一個眼神,走得毫不猶豫。
柳卿有些難堪地咬了咬下唇。
“還傻愣著干嘛?走唄,跟我下去換身衣服。”
霧黎懶懶地伸了伸身板,嘴里正打著哈欠。
說話間,視線掃過柳卿,眉宇間透露著嫌棄和厭惡。
青靈山的人,果然都臟死了。
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中隱隱彌漫著潮濕味。
除此之外,還有股餿味。
而這股難聞的怪味兒,是從柳卿身上傳來的。
柳卿面色一紅,辨不清是怒的還是羞的。
他修為被廢,壓根兒御不了劍。整整走了五天五夜才來到萬谷門。
可想而知自己是有多狼狽,也難怪她不愿多看自己一眼,要知道她曾經(jīng)對自己可算得上是死纏爛打。
若是她真對自己厭惡了,又怎會心疼他在雨夜里跪了一個時辰。
霧黎看著他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心里一陣惡心。
媽的,青靈山的人真是虛偽透了。
若不是他在外面鬼哭狼嚎叫門主名字,打擾到少君休息,哪里會有人搭理他。
也得虧是青靈山的人,行為處事扭捏作態(tài),令人犯嘔!
沈諾回到房間,脫下衣物后,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上了床。
她刻意往床沿擠了擠,但還沒等她閉上眼睛,便被人輕輕環(huán)住了腰。
“我剛剛出去了一趟?!?/p>
逢君乖順地閉著眼睛。
“嗯。”
沈諾有些無奈。
“身上沾了寒氣,怕冷著你?!?/p>
她伸手將人往懷里帶了帶,像哄小孩似的輕拍著他的后背。
逢君動了動,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便不動了。
聲音漸漸有些睡意。
“抱著就不冷了……”
他聲音雖清冷,卻透露著濃濃的依賴。
“阿諾,這是你教我的……”
沈諾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發(fā)絲。
“嗯,妻主教的夫郎,自是忘不了?!?/p>
四周寂靜,沈諾又緊了緊懷里的人,緩緩閉上了眼。
一連幾月的疲勞在此刻終于有了緩解。
“那人……青靈山來的對嗎?”
喃喃地聲音響起,帶著無盡落寞,只可惜沈諾并沒有聽到。
“阿諾,你可知,你不該騙我的……”
逢君睜開了眼,眼里哪找得出一絲睡意。
盡管什么也看不清,但他還是抬眼眷戀地看著眼前的人。
心中微微刺痛,一抹清淚就這么消失在黑暗中,再不見蹤跡。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沈諾總覺得逢君近日黏自己黏得有些厲害。
她家這個夫郎有三大過分。
過分美貌,過分體貼,過分矜持!
按照往常,就算自己是輕輕牽了牽他的玉手,這人都會燒紅了臉。卻又偏生喜歡裝作一副正經(jīng)的模樣。
沈諾很喜歡他為自己害羞的模樣,讓自己挪不開眼。
可就這么個怕羞的人,如今卻將自己壓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