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
逢君咆哮出聲,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紅著眼眶看向前面的人,聲音忍不住發(fā)著顫。
“別逼我恨你……”
“呵?!?/p>
沈諾突然輕笑出聲。
“逢君,只有幼稚的人才會拿恨這個字掛在嘴邊,渴望能威脅人?!?/p>
“可實際上呢,一文不值?!?/p>
說這話時,只有沈諾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狼狽,眼前這個人說要恨自己啊。
恨就恨吧,恨總好過忘記。
說來也是可笑,分明說好了要放過他,可卻依然想要在他心里留一個沈諾的名字。
逢君到底是服軟了,或者說他從來便沒有贏過。
他看向沈諾,像是想將這個人徹底看透。
看著看著,他突然就笑了。
“你呢?”
“沈諾,你不過也是和我一般的可憐蟲罷了。”
沈諾心中緊的厲害,像是有只手在狠狠地抓著她的心臟,疼的極了。
逢君笑的慘然。
“你的愛也和我一般廉價?!?/p>
即使你再喜歡那人又能如何,是你娶的我不是嗎?為什么不肯看看我?
沈諾承認自己被激怒了,她猛的朝他靠近,狠狠地掐住了逢君的臉頰。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愛意,只是自己的愛意對他來說,只剩下廉價。他從來不屑去看一看。
她看向那張痛苦的面龐,一字一頓的道。
“逢君,你可真臟?!?/p>
瞬間,逢君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血色褪去,再也站不住了。
沈諾松開手。
沒有了支撐,逢君宛若一支斷了線的風箏,狼狽的跌落在地。
沈諾蹲下身,挑起他的下巴。
“恨我吧,逢君?!?/p>
逢君簡直想笑,可是他怎么也笑不出來。
恨她?
淚水蓄滿眼眶,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沈諾被淚水燙到,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墒撬钪约涸僖矝]有后退的余地。
“沈諾,你真可憐?!?/p>
他又說自己可憐,他為什么非要激怒自己?難道乖一點不好嗎?為什么就是學不乖呢?他對人人都笑臉相迎,為什么不能看在自己可憐的份上,來可憐可憐自己?
“那便可憐可憐我吧?!?/p>
說著,她不顧懷里人的掙扎,將人打橫抱起。
逢君承認自己慌了。
“沈諾,你瘋啦?”
他不停地掙扎著,到底是力量懸殊。
“沈諾!你個瘋子!你看清楚!我是舒子御!”
沈諾只是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將人放在床上,欺身壓了下去。
他徹底崩潰了,哭的撕心裂肺。
“你不能這么對我……沈諾,你不能這么對我……”
沈諾親了親他的眼角,輕聲笑了。
“為什么不能?”
“我們是妻夫不是嗎?”
……
最后,逢君終于哭累了。他躺在床上,宛若破碎的娃娃。
早已忘卻了害羞,忘記了尊嚴。抖著手將衣服換好,緩緩下了床。背對著沈諾,聲音沙啞。
“沈諾,我不欠你了?!?/p>
話落,他倔強著徑直朝房門走去。
沈諾默默地看著他動作,一眨不眨地望著那人背影,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兩人都清楚的知道,只要出了這個門,便再無可能了。
終于,在逢君快碰上房門的瞬間,沈諾開口了。
“逢君?!?/p>
逢君頓下腳步。
這一動作,不禁讓沈諾感到愉悅。至少,他還愿意為自己停下步伐不是嗎?
為什么要叫住他?沈諾自己也說不清楚,她想了,便也叫了。
半晌沒在聽見聲音,逢君自嘲一笑,手再次搭上房門,毫不猶豫地踏了出去。
沈諾愣愣的看著,直到眼前再也沒了那人的身影,她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
逢君走了,她的心也跟著走了。如今便只剩下一具軀殼失神著喃喃自語。
“你能不能,親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