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啞巴,我說怎么找不著你呢。原是擱這兒偷懶呢!”
“你看我不打死你個賤坯子!”
那女人說著便朝四周看了眼,順手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朝啞巴身上招呼去!
那啞巴本就身體不舒服的慘白了一張臉,如此一來更是被嚇得毫無血色可言。
他下意識的顫著身子躲了過去。
見自己撲了個空,那女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尖銳的聲音驟然拔高:“你竟然敢躲?”
啞巴慌張的擺了擺手,他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解釋什么,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不是的,他沒有……
他急切的比劃著手勢,但下一秒?yún)s被人不耐煩的打斷。
“滾滾滾!姐兒今天沒空看你瞎比劃!”
聞言,那啞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低著頭不敢再多看一眼,慌張著匆忙離開。
見坊茴今天竟然這么輕松的放過了舒子御,唐潼忍不住暴躁的從角落里走出來。
眼見著坊茴無所謂的模樣,他臉色難看極了,不滿的開口質(zhì)問道:“你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他了?”
坊茴看了他一眼,輕嗤了一聲,將手里的木棍隨手丟在了一邊,蹍了蹍手上沾染上的塵土。
“你懂什么,那啞巴雖說不能言語,但勝在長了一副好皮囊。”
唐潼摸了摸自己保養(yǎng)得體的臉,呸了一口道:“不要臉的狐貍胚子!”
坊茴睨了他一眼,繼續(xù)道:“如今新的一批修士上山,那啞巴到底是個伶物?!?/p>
“若真打了他,他日掌門若是問起來,免不了怪罪。”
“況且,他走了,你不也舒心了嗎?”
說著,她笑著朝唐潼臉上拍了幾下。
舒子御低著頭走著,突然感覺自己撞到了什么東西,很硬。
他被撞的疼了,下意識伸手捂住了額角,往后退了幾步。
透過指縫,他看著朝自己不斷走進的白靴,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撞到人了,他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便要朝地下跪去,可那人的動作卻比他還要快。
看著扶在自己胳臂上的手,他慌得立馬將人推開,像是碰到了什么洪水猛獸般的朝后退去。
他手勢比劃的很急,十指更是由于慌亂而不聽話的攪在一起。
他磕磕絆絆了半天,才勉強比劃出了意思。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諾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無妨?!?/p>
略帶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微風(fēng)窸窸窣窣的傳入耳畔,似輕柔似忍耐,撩人心魄,竟異常勾人的緊。
舒子御心中一顫,忍不住抬眼看向來人。
剎那間,四目相對。
微風(fēng)輕輕拂過帶起了片片桃花,它們熙熙攘攘著掠過舒子御,飄向了沈諾的身側(cè)。
隨后俏皮的擦過沈諾,或飄向更遠的地方,或就此停留,像是想偷看倆人的故事。
一眼驚鴻。
許是氛圍剛好,一時之間竟分辨不清到底是誰亂了心跳。
沈諾移動步伐,朝著舒子御靠近。
可只有她知道,是她心亂了。
在距離兩人幾步之外的地方,她頓住腳步。
舒子御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極了,他眨著那雙美眸,竟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沈諾朝自己抬手。
沈諾伸手拾下那片親吻在舒子御發(fā)絲上的桃花,放在修長白皙的指節(jié)間細細的撫摸著。
沈諾的發(fā)絲被微風(fēng)輕輕挑起,她將視線從桃花上移開,轉(zhuǎn)而看向呆住的舒子御,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
她生的好看,這一笑,更是動人心魄,令人神魂顛倒。
舒子御瞬間被這抹笑,模糊了眼。
“逢君?!?/p>
晃神之際,他仿佛聽見了眼前之人透露著愉悅的話語。
他反應(yīng)遲鈍的比劃著手勢,臉上透露著憨厚可愛的迷茫。
什么?
沈諾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瞳眸里像是灑落了一地的星河。
她聲音磁性的開口道:“恰如其分,你我相見?!?/p>
“是故,逢君?!?/p>
逢君,逢君。
只是,非君哉。
與你相逢,是我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