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時節(jié),大地的嫩綠色漸被深綠取代。昨夜一場春雨,將大地澆了個透徹。一陣涼風(fēng)拂過,院子里的樹葉抖動,將積攢的雨水灑落,宛如又下了一場小雨。
官珊手托香腮,眼前院子里的雨后晚春之景,勾起她陣陣思緒。那個紅姑娘為何那般有恃無恐?明明只是個普通人,卻透著一股高傲氣質(zhì),有著不可侵犯之感。
轉(zhuǎn)念間,她又想起張殷實,這個曾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已一連數(shù)日不見。他怎能如此沉得住氣?莫非自己真不如她?爹爹說過要好好懲治他,會不會有危險?或許殷實哥哥有苦衷吧?想到此處,官珊擔(dān)心爹爹下手沒個輕重會傷到殷實哥哥,于是怯怯地去找她爹爹了。
官大帥的書房中,一個身材粗短的男人剛出來,便與官珊撞個正著。男人頓時兩眼放光,好美的小姐??!可轉(zhuǎn)念一想,這是在官大帥家,這女眷可不敢得罪,萬一有所冒犯,剛才官大帥默認(rèn)的事恐怕就黃了。
官珊見來人除了頭大沒啥特點,不像常出入府中的行伍之人。爹爹日理萬機,找他辦事的人都排到渭城了,而且都不一定能見到。而此人能出入爹爹書房,肯定是爹爹的有用之人。正在兩人擦身而過時,官珊報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她可不能失了禮儀,損了爹爹名聲。
沒錯,來人正是吳大頭,除了頭特別大真沒啥特點,丟到一百個人中絕對沒一絲被注意的可能。但他一開口,那急吼吼的嗓音,便極具辨識度。
吳大頭也笑了,他沒想到這漂亮小姐竟主動對他笑,以至讓他產(chǎn)生錯覺,覺得自己魅力不小。再加上方才在房里和大帥匯報的事,得到了默許,心里簡直樂開了花,這可是雙重快樂啊。
“爹爹,你不會對殷實哥哥怎樣吧?”官珊試探問道。
官大帥有些納悶:“怎么,珊珊,就這么快原諒這小子了?他可是讓我寶貝女兒傷心好久呢?!?/p>
官大帥寵溺地看著官珊,官珊俏臉一橫,嬌聲說:“其實也不怪殷實哥哥啦,都是那叫紅姑娘的狐貍精。”提起紅姑娘,官珊臉色都變了。
“哦,那這么說爹爹就不懲罰他了?”官大帥逗趣道。其實官大帥也不想怎么懲罰張殷實,畢竟寶貝女兒喜歡,而且這小子也不錯,風(fēng)格上倒有點像年輕時的自己。只是剛才已答應(yīng)吳大頭,對渭城之事一概不管,不會派給張殷實一兵一卒。
看來還得讓吳大頭他們保證不傷害張殷實的性命才行,不然官珊不得恨我一輩子啊。官珊又繼續(xù)道:“爹爹,你答應(yīng)我嘛,不要懲罰殷實哥哥了。到時只懲治那個紅姑娘就行了,比如把她送給剛才那個大頭?”
官大帥哈哈大笑,一口答應(yīng),只要是寶貝女兒的事,基本上是有求必應(yīng),這是寵女兒的操守。
“啊啾。”剛走出院子的吳大頭打了個噴嚏。心里美滋滋的:今天運氣不錯,既得到了官大帥的態(tài)度,又遇一美人主動投笑。嘿嘿,只要官大帥不給張殷實一兵一卒,自己和王寬就有十足把握奪下渭城,然后把墓中的寶物獻(xiàn)給官大帥,這筆買賣:值!
“吳先生,請留步?!惫俅髱浀墓芗依现芡蝗唤凶谴箢^。
“嗯?”吳大頭遲疑一下,“不會是大帥改變主意了吧?!彼奔眴柕?。
“吳先生不必驚慌,官大帥何許人也,定是言出必行。只是官大帥有兩句話要我?guī)Ыo你?!崩现芙忉尩?。
吳大頭長舒一口氣:“嚇?biāo)牢伊耍芄芗?。?/p>
周管家微笑搖頭,低聲道:“其一不傷張殷實性命;其二嘛,那個女人賞給你了?!?/p>
吳大頭欣喜若狂,第一個條件他無所謂,他只要渭城和寶物。這第二個簡直是天大的恩賜啊。難道那個女人剛剛?cè)扛髱浱崃??我這該死的魅力。
吳大頭哈哈大笑,沒等周管家說完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奔奔跳跳地出了院子。周管家一臉無奈搖頭:“這吳大頭怎么神經(jīng)兮兮的,腦子不好吧,我還沒說是哪個女人呢?!?/p>
大街上,開心的吳大頭在夕陽西下奔跑,那是他該死的魅力帶來的久違愛情?這畫風(fēng)太美,簡直不敢看。
另一頭,張殷實和秦朗做著最后的準(zhǔn)備,人手、工具、留城人員等一切就緒。
趙老漢在房間中,眼神空洞沉默無言,這幾天除了吃飯,沒說一句話,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房中贏陰嫚也在收拾著,黑披風(fēng),還有……紅裙子,一切只等明早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