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風云

一六四四年這一年是大明崇真十七年，這一時期的年平均氣溫都要低，夏天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xiàn)，冬天則奇寒無比，甚至連廣東等靠近熱帶地方都狂降暴雪。災(zāi)變的前兆可追溯至嘉靖前期，從萬歷十三年開始逐漸變得明顯了起來，到萬歷二十八年前后驟然開始加劇。萬歷四十八年間，有災(zāi)荒記錄的占了二十五年，越往后推，災(zāi)荒越是頻繁和劇烈。而到了崇真登基之后，災(zāi)變徹底達到了頂峰。接踵而至的天災(zāi)、不斷的加派、肆虐的流寇、腐朽的官僚，最終徹底摧垮了大明本就脆弱的財政。所謂的流寇，在一開始只不過是不想再吃樹皮，不想再吃草根，不想再忍饑挨餓，想要吃上一頓飽飯的饑民罷了，他們甚至沒有想過去吃米面。但是那些廟堂之上的那些高高在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老爺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民變爆發(fā)，他們聚集在一起，打開了官倉吃上了米面，一路對抗官兵，為的只是一條活路。你沒有辦法去譴責他們，他們一開始并沒有錯，因為他們也只不過是想要爭一條活路罷了。只是在后面局勢逐漸失控，不斷的變化，有的人不僅吃上了米，還吃到了肉，他們嘗到了血肉的滋味。血肉的滋味太過于美味，美味到他們忘記了當初為什么揭竿而起，忘記了當初的承諾。他們不愿意再去吃米，再去吃面，再去吃那些草根和樹皮。夜風漸急，照明的火盆之中火焰在夜風的吹襲之下不斷的搖曳。寧武關(guān)城中，狼煙正直直刺向昏黃的天空。寧武關(guān)外一面面盾牌豎起，一支支長槍放下，霎時間便在大陣之前形成了一片森森槍林。崇真元年，固原兵變，延綏兵變，寧遠兵變。從天嬉七年白水王二起義開始，之后府谷縣王嘉胤、楊六、不沾泥，安塞人高迎祥，清澗縣人點燈子、王左掛、苗美、飛山虎、大紅狼，漢南人王大梁紛紛揭竿而起。崇真十七年，三月十七日暝，大風霾，天地大變，數(shù)月前，李秀成遣人投偽牒于兵部，稱大順永昌元年，約戰(zhàn)，言三月十日至。其后李秀揮師北上，連克大同，宣府，寧武，兵鋒直指京師。

　　朱墻金瓦，雕梁畫棟；樓閣重檐，錯落有致；白玉地磚琉璃壁，精工細作青石臺。

　　一景一獸、一花一草，無不栩栩如生，襯得這整座紫禁城尤為輝煌肅穆。

　　這夜，月色比著宮外面更覺明朗，御花園里滿地下重重樹影，杳無人聲，甚是凄涼寂靜。剛欲往秋爽齋這條路來，只聽唿的一聲風過，吹的那樹枝上落葉滿園中唰喇喇的作響，枝梢上吱嘍嘍發(fā)哨，將那些寒鴉宿鳥都驚飛起來。

　　張新陽正坐在御花園堆秀亭中的石凳上，這名少年的白皙瓜子臉上，凝聚了無盡的哀傷之情。望著那皎皎白月，一小太監(jiān)匆忙來報:

　　“陛下，闖賊昨日發(fā)兵掘天壽山皇陵，焚燒松柏，斷絕了我大明朝的龍脈，今晨，闖賊已發(fā)兵圍京，三大營不戰(zhàn)皆降！”

　　“朕！知道了”聲音落下，這個少年的臉上流下兩道淚痕，揮揮手，太監(jiān)退下

西邊天際團云漸收，灰蒙蒙的夜空浮出銀燦燦的大圓盤。坤寧宮的右殿皇后庖膳局中，煙火梟梟，幾個佳人的媚影正在七上八下的忙活的，叮鈴，叮鈴，叮鈴鈴，輕盈的金鈴聲在煙氣間若隱若現(xiàn)，正中間那個美人嫵媚端莊，眉目如畫，皮膚白皙若凝脂，杏眼嫵媚中又有清新，瓜子臉更添秀麗，那雙眼睛，大而明亮，如同閃爍著星星的夜空，透露出深深的智慧與靈性。她的鼻梁挺直，給人一種堅毅而自信的感覺。嘴唇紅潤飽滿，微微上揚的嘴角，仿佛在訴說著內(nèi)心的喜悅和滿足。氣質(zhì)溫婉高雅，給人一種舒適而寧靜的感覺。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一幅美麗的畫卷，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她看起來也很有自信，從容不迫，就像是經(jīng)歷過風雨后的彩虹，散發(fā)著獨特的光芒。再加上她穿著灰色外套，更顯得有一種知性的氣質(zhì)，她的黑發(fā)猶如夜色中的瀑布，柔順且光澤四溢，每一縷都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微微的卷曲，更似月下的漣漪，為她增添了一抹神秘與靈動。她的眼睛深邃明亮，猶如兩汪深不見底的湖水，透射出迷人的光芒。當她凝視著某個方向時，那雙眼睛仿佛能夠吸引所有的光芒，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她的臉型勻稱完美，線條流暢，尖尖的下巴更是增添了幾分俏皮與靈動，臉頰肉肉的增添幾分可愛。她的肌膚白皙如雪，細膩光滑，宛如瓷器般泛著淡淡的光澤。她的雙唇紅潤飽滿，微微上揚的弧度透露出自信與魅力，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她身上散發(fā)出的自信，就像是初夏的陽光，溫暖而明媚。無論面對什么困難和挑戰(zhàn)，她都能從容不迫地應(yīng)對，從不退縮。她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和勇氣，讓人不禁對她心生敬意。她像是一株盛開的百合，優(yōu)雅而高貴。她的身姿挺拔而勻稱，仿佛經(jīng)過歲月的雕琢，散發(fā)出一種獨特的美感。她的肌膚白皙如雪，仿佛透著淡淡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她的手指纖細而修長，如同精雕細琢的玉雕，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完美無瑕。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涂著淡淡的粉色指甲油，更顯得她的手指嬌嫩可愛。當她輕輕抬起手時，那優(yōu)美的姿態(tài)仿佛能勾住人的心弦，讓人為之傾倒。身著鳳紋彩錦馬面裙卻挽了袖子，她正在處理后的藕片上剞瓦楞刀，拍上干淀粉，一手利落地抓起藕片，待油滾起后下鍋，又迅速提起放入盤中，澆上糖醋汁，撒上熟蝦仁。她仿佛是一位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讓人心動不已。她正是皇后楊希童，年二十九。

“快！楊夢琦，把那盤子青菜給我”楊希童道

　　一個佳人身著軟煙羅蕊蝶紋大袖衣，軟煙羅蕊蝶紋馬面裙。遂從堆積如山的盤碟與成捆待清洗的菜蔬中抽出手來，把一盤青瓷盤中的菜心遞給楊希童。那美人生得翩翩獨立，一雙杏眼嫵媚嬌羞，眉目如畫，宛如掛在天上的月亮。柳葉眉，薄唇，瓜子臉更添清秀，仔細看的話她與楊希童確有四分相似。楊夢琦正是楊希童的親妹妹，與楊希童一同入宮，當年共嫁進信王府，這年才二十一卻已是貴妃。

另有一佳人，正忙著往灶中添柴鼓氣，在水池中清洗著瓜果菜蔬，她生得星眸微轉(zhuǎn)，炯炯有神，目光像太陽般散發(fā)光芒。圓眼增添靈氣，羽絨眉幾分俏麗，獅子鼻，瓜子臉文靜中又帶了幾分嫵媚動人，俏麗青春。身著彩暈錦水紋彈墨深衣，彈墨水紋浮光錦馬面裙，她叫王藝璇，年二十七，正是楊希童的貼身侍女，侍候了楊希童十七個年頭。

人群當中的另一佳人鶴立雞群，似乎比楊希童更俊俏十分，既是個氧氣美女，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靈動的氣息。同時又文靜靦腆，娉娉裊裊似葳蕤春蘭，芙蓉如面柳如眉，顧盼神飛，一雙杏眼靈動柔情似水，增添幾分青春氣息和嫵媚，肌膚白皙如牛乳玉脂，清純靈動的面容又清新脫俗，優(yōu)雅動人，有一種人間煙火的美，她仿佛是雨后的青山一般清純美麗，散發(fā)出溪水一般的美，如同洛神一般。柳葉眉鵝蛋臉，厚唇，標準鼻，身材高挑，俏麗中有幾分青春，青春中又有幾絲嫵媚。杏眼大大的，像兩顆閃亮的星星，閃爍著聰明和靈動的光芒。鼻子小巧挺拔，嘴唇紅潤飽滿，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上揚，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給人一種陽光、自信的感覺。她的眼睛就像兩顆璀璨的星星，閃爍著迷人的光芒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好像藏著無盡的智慧和秘密，讓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而眼白則潔白如玉，映襯得整個眼睛更加明亮動人。那雙眼睛清澈透亮，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期待。她的皮膚白皙細膩，就像瓷器一樣光滑，仿佛可以透過肌膚看到里面的紅暈。而她的臉龐線條柔和，就像是用最細膩的筆觸勾勒出來的，給人一種溫婉可人的感覺。她給人一種溫婉而優(yōu)雅的感覺，就像一朵靜靜綻放的百合花，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她的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從容和自信，仿佛無論遇到什么困難，她都能從容應(yīng)對，保持優(yōu)雅的姿態(tài)。同時，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又透露出一種聰明和機智，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和才華。她的眼角微微上揚，形成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使得她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有神采。而那眼神中的光芒，時而溫柔如水，時而堅定如山，總是能夠準確地表達出她的情緒和想法。她的眼睫毛長長的，濃密而卷翹，就像兩把小扇子一樣，輕輕地扇動著，給她的眼睛增添了幾分嫵媚和靈動。每當她眨眼時，那眼睫毛就會輕輕地顫動，仿佛在跟你訴說著她的心情和故事。中長發(fā)披肩而下，宛如黑色的瀑布般流淌。每一縷發(fā)絲都顯得那么柔軟而有光澤，仿佛被月光輕輕撫摸過。她的中長發(fā)隨風輕輕飄動，剪得整整齊齊的，長度適中，既不遮擋眼睛，又顯得特別俏皮。每一根劉海都柔順地貼在額頭上，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劉海的邊緣微微卷曲，就像是經(jīng)過精心打理一樣，看起來有型，每次她輕輕晃動頭部，劉海也會跟著輕輕搖曳，增添了幾分靈動和可愛的氣息增添了幾分靈動和飄逸感，與她的氣質(zhì)相得益彰。她只埋頭專心做事，她先是將肉糜，切好的姜、蒜直接攪拌在飯團內(nèi)，而后用萵苣大葉裹起來，然后將包好的盛在瓷盤里。而她其實一身花素綾鳳紋馬面裙，素錦鳳紋平褶大袖衣，非同尋常，打扮僅次皇后楊希童。她正是紫辰皇貴妃張藝馨，年方二十八，卻已然入宮十七個年頭，早年便入嫁信王府，為張新陽生有一女。

春夜即事，御軒里絕喧嘩，桂魄流光浸茜紗。苔鎖石紋容睡鶴，井飄桐露濕棲鴉。抱衾婢至舒金鳳，倚檻人歸落翠花。靜夜不眠因酒渴，沉煙重撥索烹茶。

　　大小七八個燈籠照的十分真切，很快，清蒸牛乳白、包兒飯，酒糟蚶、煤銀魚、醋熘鮮鯽魚、鯉魚、涼拌冬筍，一道道佳肴出現(xiàn)在長桌上。隨著桌上的自鳴鐘聲響起，楊希童拿出手怕輕試額上的汗珠，把挽著的袖放下來

　　“王藝璇，隨我去更衣，然后快些去瓊苑里頭赴宴”楊希童道

　　“對，我也應(yīng)當回去收拾一番”張藝馨道

　　語音落下，兩人各自歸宮去。

　　“速速將我的打扮全找出來，今夜要好生快活一陣”楊希童道

　　王藝璇點頭作應(yīng)。

　　楊希童又吩咐楊夢琦出去，挨個宮里頭傳諸皇妃到瓊苑中飲宴，妃嬪們接下楊夢琦傳的皇后懿旨，面色無不凝重。

楊希童等已準備飲食妥當，也吩咐了楊夢琦去挨個宮里頭傳各宮妃嬪至瓊苑中。話說楊希童已更衣妥帖，只見她:頭項雙鳳翊龍冠、身著大衫、霞帔、鞠衣、四襈襖子、大帶、緣撰襖子、緣撰裙、玉革帶、玉花采結(jié)綬、紅線羅帶，面上卻不事涂澤，腳上又是一雙一字帶扣細跟白色高跟性感百搭露趾涼鞋，腳趾上涂了白色趾甲油。便和楊夢琦，王藝璇等皆用皆以領(lǐng)巾遮住口鼻，此時張藝馨也更換好了衣裳，亦不事涂澤，但見她:

　　頭頂花釵冠、身穿大袖衫、霞帔、褙子、腳上金繡花紋履。合規(guī)合矩。

　　楊希童和張藝馨等用精美的食盤將長桌上的菜肴盛起，每味皆有黃絹一端罩之，盒蓋上，用小曲柄黃傘一把，金鈴數(shù)十，向瓊苑走去一路行來，金鈴搖曳有聲。

　　“近來闖賊流寇逼近京師，宮中的蔬食已有半月不曾足運，這等蔬果是從何處來的”張藝馨邊走邊問道

　　“乃是皇后娘娘在坤寧宮后頭開出幾苗菜地，又在缸中養(yǎng)幾條鮮魚，為的正是日這般用處”王藝璇答道

　　“娘娘屬實用心了”張藝馨道

　　“這無他，為的僅是圖唇齒間一快罷了”楊希童笑道

　　夜里，風將迢迢月色吹得越來越薄。門口那棵身披金甲的銀杏樹在陣陣冷風中搖曳，金黃的銀杏葉嵌著月光，撲簌簌地飄落苑中。

　　樹下，堆秀亭金碧輝煌，白玉石柱月光下晶瑩，雕甍繡檻，四周多是花石草樹，皆是各具神韻。亭中張新陽眸色深沉，蒼茫茫的月光灑在他頎長的身影上，顯得溫潤又矜貴。

　　“臣妾給陛下請安”楊希童恭萬福禮，張藝馨，楊夢琦，王藝璇依次恭禮

　　“皇后不必多禮”遂上攙起楊希童，走入亭中，楊希童手里捧著菜肴，在亭中央的石桌上放下。張藝馨也將手中的菜肴放在石桌上。然后各解下領(lǐng)巾。

　　張新陽看了一眼滿桌的菜肴

　　“皇后今晚多勞了”

　　三月的京師夜晚寒冷刺骨，楊希童往張新陽手里塞了只暖手爐，又往他身上披了件披風，張藝馨用托盤端來一只鎏金胡人頭執(zhí)壺，盛了滿滿一壺葡萄酒。楊希童拿起一旁的鴛鴦蓮瓣金碗，往碗中斟滿了葡萄酒，高高捧起碗奉給張新陽道:

　　“這酒是張藝馨親自釀的，又辣又香”

　　楊希童稍停一陣兒，又道:“臣妾愿我大明千秋萬代，福壽永昌。今夜，臣妾與陛下不醉不休”

　　張新陽嘴角一笑，接過碗咂了一口葡萄酒，道:“好！好！朕與皇后不醉不休！”楊希童眼中泛起眼花，然后坐在了張新陽身旁。張藝馨，楊夢琦坐在了另一側(cè)，王藝璇則站在一旁侍候。

　　這時，一陣玉佩搖曳發(fā)出的脆亮聲響從黑漆漆的夜色中傳來，絕世佳人的魅影在燈籠的映照下依稀可見，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明凈如清溪。杏眼溫柔動人，瓜子臉蛋，仰月唇增添了十分文靜青春的氣息，手如柔荑，肌膚細膩白皙好似白玉石。她身著彈墨團花紋紗，團花紋古香緞衫，臉上不事涂澤。正是怡妃曲映璇，年二十七，是張藝馨的宮中密友，居勖勤宮。

“來得可是曲映璇”張藝馨高興的跑過去

曲映璇在亭下，對皇后，崇真各恭了萬福禮，王藝璇諭曰：“免。”于是張藝馨引她至亭上，在張藝馨旁坐下，即說笑起來。

　　張新陽捏了捏張藝馨瑩白的臉蛋，“你過來，朕有件寶物給你看。”

　　張藝馨湊過去，“什么寶物”

　　只見張新陽從龍袍袖中掏出一件光彩奪目的發(fā)繩來，那發(fā)繩是用呂宋國的琥珀和云貴的云母石，由工匠打磨成珠，連綴而成的。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光彩奕奕。

　　“臣妾謝陛下隆恩”張藝馨行禮謝過，便從他手中接過，戴在手腕上。

　　此刻遠處宮門開闔之聲。只覺得風氣森森，比先更覺涼颯起來，月色慘淡，也不似先明朗。傳來陣陣佳人的笑語，盈盈地從花叢中傳播到堆秀亭里。各宮妃子俱一同來了，她們各按品服大妝。　

　　最中間的佳人順其自然，落落大方，朱唇皓齒，明眸善睞，杏眼顧盼神飛，清新俏麗，增添幾分嫵媚。薄唇，彎月眉使其脫俗秀麗，端莊嫻雅，孩子鼻，圓形臉蛋，宛如一尊精雕細琢的白玉雕塑，她的面容線條清晰，仿佛一抹淡淡的彩繪。目光溫婉嫻靜，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舉動中好似深宮中的公主，氣質(zhì)高貴非凡。打扮更是非同尋常:她頭頂龍鳳珠翠冠、身著真紅大袖衣、霞帔、紅羅緣襈裙、紅褙子，下身著紅裙、足踏紅緞繡花鞋，腰佩玉花彩結(jié)綬、白玉云樣玎珰，臉上不事涂澤，服飾規(guī)制竟然與皇后相同，甚至連楊希童都不打扮得這千般嬌艷。這佳人不是別人，正是懿安皇后蔡敏，年三十一。乃天嬉帝皇后也，張新陽應(yīng)稱她作“皇嫂”，居于太真宮。

蔡敏身后的兩個宮女一左一右，俱著織金錦緞墨袍，臉上不事涂澤，均恭著萬福禮，容貌也是非凡。

　　左邊的趙瑞穎面容豐滿，膚若凝脂，一雙明眸如黑曜石般閃閃發(fā)光。更襯托出她的高貴氣質(zhì)。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瓜子臉兒，圓眼修眉，彎月眉毛，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回眸一笑百媚生。薄唇，彎月眉，標準鼻子，黃褐色。嫵媚中又有端莊，顯得靦腆文靜，這年二十六。

右邊的王麗圓她身姿曼妙，體態(tài)輕盈，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讓人驚艷。她雙眸剪水，一如初見，兩眼跨忘川。杏眼嫵媚清新，鵝蛋臉兒，標準眉，薄唇，氣質(zhì)脫俗高貴。獅子鼻，肌膚白皙光滑，裊裊婷婷猶如出水荷花般美艷動人，這年二十七。

宮中人常把蔡敏，趙瑞穎，王麗圓稱作太真宮三艷。除了趙，王二宮女外，太真宮中還有許多宮女容貌艷麗非凡，宮中人常稱道的還有:張擇儀，劉曉玥，邱靖雯三人，太監(jiān)夢寤與之對食。今夜卻未來赴宴。

　　蔡敏左側(cè)的佳人嫻靜婉約，青春靈動，杏眼清秀嫵媚，瓜子臉蛋充滿了青春氣息。正是熙妃張藝嚴，宮中有“小張妃”之稱，年二十七。正與蔡敏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蔡敏右側(cè)的佳人俏麗，嬌小玲瓏，身姿婀娜，美貌之中帶著一種聰明。皮膚白皙如玉，細膩如脂，猶如初夏的荔枝，散發(fā)著淡淡的紅暈；眼眸則宛如翡翠般清澈明亮，靈動自如，令人陶醉，彎月眉，一雙溫柔嫵媚杏眼，瓜子臉更添典雅。她正是莊貴妃張山，年二十九。

最后的那佳人眉如遠山，眼似秋水，容貌艷麗，有如玉樹臨風。雖然在一行人中少些言語，卻婉轉(zhuǎn)優(yōu)雅，姿容細膩，猶如一株空谷幽蘭，美不勝收。杏眼嫵媚妖嬈，瓜子臉增添俊俏，豆眉奕奕生輝。她是靖妃項鹿鳴，年二十八，為崇真生有一女。

但見蔡敏等至亭邊，張新陽與楊希童先起行禮，道:“給皇嫂請安”

　　蔡敏還萬福禮，道:“臣妾給陛下請安”，張山等依次行禮，禮畢，蔡敏上前坐與楊希童側(cè)，而其余諸妃各按位次大服，坐于亭中。

　　“怎得不見宋，陳二人，若非是早早殉了？”楊希童道

　　話音剛落，瓊苑門口兩座鎏金大獅子邊走來兩個魅影，也是按位次大妝。其中走在前面的一人道:“我等來遲了，望陛下，娘娘贖罪”這二人風姿綽約，前面那佳人猶如出水荷花般美艷動人，肌膚微豐，合中身體，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杏眼動人典雅，瓜子臉增添俏麗，雙眉彎彎如柳葉。身后那佳人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杏眼靚麗，仰月唇嫵媚妖嬈，柳葉彎眉，柔美而不失堅韌。前面那人正是光凝貴妃陳若琪，年二十九，凝幽貴妃宋曉菲，年二十七。

陳若琪和宋曉菲走到亭下，恭萬福禮

　　“遲了不要緊，待會兒自罰三杯”楊希童笑道

　　“好，好，好，謹記娘娘教誨”陳若琪道，二人依次就座入席。

　　　月上梢頭，月光透過堆秀亭的紗帳灑在楊希童的臉上。遠處花叢間，年邁的畫師一手持著畫板，一手正在為妃嬪繪像。

　　趙瑞穎和王麗圓執(zhí)著拂塵、漱盂、巾帕。王藝璇捧過漱盂來，楊希童盥手畢，張新陽也盥了手，眾人便持箸吃了起來，卻連一聲咳嗽不聞。楊希童先和蔡敏猜枚劃拳，飲了一回。張新陽便命折一枝桂花來，命王藝璇在屏后擊鼓傳花。若花到誰手中，飲酒一杯，罰說笑話一個。于是先從張新陽起，次楊希童，一一接過。鼓聲兩轉(zhuǎn)，恰恰在張藝嚴手中住了，只得飲了酒。眾人皆你悄悄的扯我一下，我暗暗的又捏你一把，都含笑倒要聽是何笑話。

　　張藝嚴方欲說時，楊希童又笑道：“若說的不笑了，還要罰?！睆埶噰佬Φ溃骸爸坏靡粋€，說來一家子一個人最怕老婆的?！辈耪f了一句，大家都笑了。楊希童笑道：“這必是好的?！睆埶噰佬Φ溃骸叭艉?，娘娘多吃一杯?！睏钕ＭΦ溃骸白匀弧！睆埶噰烙终f道：“這個怕老婆的人從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買東西，便遇見了幾個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著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來家賠罪。他老婆正洗腳，說：‘即是這樣，你替我舔舔就饒你?！@男人只得給他舔，未免惡心要吐。他老婆便惱了，要打，說：‘你這樣輕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說：‘并不是奶奶的腳臟。只因昨晚吃多了黃酒，又吃了幾塊月餅餡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闭f的楊希童與眾人都笑了。張藝嚴忙斟了一杯，送與楊希童。楊希童笑道：“即這樣，快叫人取燒酒來，別叫你們受累。”眾人又都笑起來。

　　于是又擊鼓，便從張藝嚴傳起，可巧傳至張藝馨鼓止。這次在張藝馨手內(nèi)住了，只得吃了酒，說笑話。因說道：“一家子一個兒子最孝順。偏生母親病了，各處求醫(yī)不得，便請了一個針灸的婆子來。婆子原不知道脈理，只說是心火，如今用針灸之法，針灸針灸就好了。這兒子慌了，便問：‘心見鐵即死，如何針得？’婆子道：‘不用針心，只針肋條就是了?！瘍鹤拥?，‘肋條離心甚遠，怎么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北娙寺犝f，都笑起來。

　　張新陽此時有了幾分酒，益發(fā)高興，便命取了一竿紫竹簫來，命項鹿鳴吹簫，曲映璇唱曲，喉清嗓嫩，真令人魄醉魂飛。唱罷復(fù)又行令。只聽桂花陰里，嗚嗚咽咽，裊裊悠悠，又發(fā)出一縷笛音來，果真比先越發(fā)凄涼。大家都寂然而坐。將一更時分，真是風清月朗，上下如銀。楊希童，張藝馨，張藝嚴，曲映璇等已微醺了。此時楊希童對王藝璇道:

　　“火候差不多了，去取來吧”

　　王藝璇點點頭，急忙跑回坤寧宮。

　　不一會兒，便用紅木推車推來了一只烤灸油亮的炙鴨，楊希童當眾將二斤的鴨子足足片出上百片肉，再由王藝璇將鴨肉送到各人面前，送給張新陽的是荷葉餅、蒜泥、甜面醬，送給諸妃的則多一碟白糖。

　　“原來是炙鴨啊?！睆埶囓暗溃院扇~餅卷好鴨肉送上，嘗了一口，猛然瞪大眼睛。

　　張藝馨忍不住感嘆道：“這鴨肉嫩而濃香，皮又酥又脆，還有這薄薄的一層皮上沾的油。鴨子油多了膩，油少了不香，尚食局做的不如這個好吃我感覺?！?/p>

　　眾人紛紛品嘗。

　　楊希童親自卷了送給張新陽，張新陽吃得停不下嘴。

　　“方才在坤寧宮里時，怎么不見這炙鴨，究竟是何時炙上得”張藝馨問道

　　“想來預(yù)備了些小菜，卻沒有主菜，便在更衣時想到可用后院的燜爐做個炙鴨吃一吃，便去炙上了”楊希童道

　　“哦哦，怪不得我未見到”張藝馨笑道。

　　那個深夜，天空似是潑了濃墨般黑沉，連一絲殘星都不曾閃爍，讓人心生絕望。

　　夜風格外涼起來，楊希童執(zhí)壺，張新陽把盞，斟了兩大碗。張新陽出了新鮮酒令，不知不覺間，酒壺已罄，一壺子葡萄酒就吃光了。一眾人恣意痛飲，全然失了體統(tǒng)，曲映璇此刻吃醉了圖涼快，在亭子后頭一塊青板石凳上睡著了，眾人笑推她，說道：“快醒醒兒吃飯去，這潮凳上還睡出病來呢?！鼻宠龁⑶锊ǎ娏吮娙?，低頭看了一看自己，方知是醉了。原是來納涼避靜的，不覺的因多罰了兩杯酒，嬌裊不勝，便睡著了，心中反覺自愧。連忙起身扎掙著同人來至亭中，用過水，又吃了兩盞釅茶。蔡敏忙命將醒酒石拿來給他銜在口內(nèi)，一時又命他喝了一些酸湯，方才覺得好了些。

　　話說酒已過三尋，眾人酒已六分，楊希童便叫王藝璇等三個人也都入席，下面一溜坐下，猜枚劃拳，飲了幾回。趙瑞穎以魚肉蘸了毛姜醋，品嘗，點頭，又嘗了一口，贊賞道：“的確肉質(zhì)細嫩，別有風味。尤其這魚眼，味道倒比魚肉更為出眾。”王藝璇，趙瑞穎，王麗圓先是款斟漫飲，次漸談至興濃，不覺飛觥限斝起來。三人愈添豪興，酒到杯干。三人愈添豪興，酒到杯干。眾人此時已有七八分酒意，狂興不禁，酒已過三尋，一眾人仍未盡興。

　　楊希童斟滿杯酒，捧在手中，對著席上諸人“咱們姐妹都是信王府里的老人兒了，如今社禝有難，我等內(nèi)嬖不能入朝為陛下排憂解難，我身為皇后，必與陛下同生共死，不離不棄！”楊希童道完，一飲而盡。

　　只見蔡敏也斟滿了一杯酒，她道:“天降亂離兮，孰知其由？臣妾定與社禝同殉！”蔡敏言畢，即取酒飲盡。

　　席下眾人，張藝馨最先端酒應(yīng)道:“臣妾必死于社禝！”之后眾人依次俱齊聲應(yīng)道:

　　“臣妾必與社禝同死！”

　　楊希童接著道:“倘若社禝不保，不如大家在坤寧宮完事”眾人俱點頭響應(yīng)

　　張新陽見此情形，即借興作詩云:

　　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酒未盡興，楊希童即吩咐楊夢琦和王藝璇歸宮取出些月例銀子，出宮去買些酒菜回來。夜幕往往會給原本威嚴莊重的皇宮披上一層神秘而有恐怖的面紗。在提著宮燈的王藝璇引領(lǐng)之下，楊夢琦走過昏暗的宮道，越過了重重的宮門，經(jīng)過了無數(shù)的禁衛(wèi)，最終來到了東華門之前，經(jīng)年的消耗，內(nèi)帑的銀錢也是極為缺乏，還未收上來，每一筆錢便都已經(jīng)是有了用處。因此對于后宮中用度，楊希童也都是下令能省則省，宮燈也因此都不明亮，甚至很多地方干脆便停了宮燈，空置著不用。王藝璇由于宮女身份，不能出宮，楊夢琦將袖口中的出宮銀牌取出，給守門的大漢將軍看了一眼，那莊嚴的頷微低，楊夢琦便走出了宮門。

　　城門口，五城兵馬司登記，士兵在一旁守衛(wèi)，越來越多的難民排隊等待入京，幾乎一眼望不到頭。永定門內(nèi)外早已經(jīng)是站滿了五城兵馬司的兵丁，一眾身穿著華服罩甲的錦衣衛(wèi)緹騎分立于四下，維持著城中的秩序。京城的寺廟搭建起了簡易的竹棚，收容了許多生病的百姓。道路一側(cè)一眾衣衫華麗的百姓順著道路緩緩向南，他們面如死灰，步履蹣跚，不少的人攜妻帶子，身上的行囊鼓鼓囊囊的，其中一個頭戴烏紗官帽的男人手中的陶罐滑落，里面是白花花的銀子。另一側(cè)的百姓衣衫襤褸，瘦骨嶙峋，他們有的肚腹?jié)q大，口吐黃水，他們攜家隨戶，身上的行囊只有少許的一份。楊夢琦穿過這陰陽兩別的人群。

　　哪怕已是春季，但是從塞北吹來的風仍然冷冽。深夜天空壓抑的可怕，暗云遮蔽了天上的星月，不見一絲的亮光。

　　大明門，這座始建建于成祖永樂年間，依南京的洪武門而建，在建成之后，一直享有“國門”的地位。大明門的前方則是俗稱為棋盤街的街道，

棋盤街，北至大明門、南至正陽門、東至文德坊、西至武功坊。

由于皇城占據(jù)京師內(nèi)城中心區(qū)域，不準百姓穿行。

所以百姓在內(nèi)城東西出行的主要干道便是棋盤街，正因如此，東西兩面幾乎全是商鋪，人流比起崇文門甚至還要多上近一倍。就是連衽成帷，舉袂成幕來形容也是絲毫不為過。

大明門的門聯(lián)，仍是百年之前，高中三元及第的解縉所提。

“日月光天德，山河壯帝居?！?/p>

大明門有三闕上為飛檐崇脊，門前地正方，繞以石欄，左右獅各一，下馬石碑各一。

下馬碑前，文官下轎武官下馬，過了大明門后就是皇家的御道。大明門后用紅墻圍起，沿中心御道兩側(cè)建有連檐通脊的長廊，名為千步廊。

千步廊之外環(huán)筑高達六米多的朱紅色宮墻，墻外兩側(cè)集中了各省部衙門。

楊夢琦穿過幾條胡同，走到了棋盤街夜市處，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各條大街巷均看不到店鋪開張。街市氣氛壓抑，來往行人寥寥，車馬零丁，就是街坊之中偶爾見到的行人也多以女子居多。衙門里只留下了少數(shù)的衙役，他們帶領(lǐng)著些許的民兵在城內(nèi)維持秩序。終于走到還有些人煙的安富坊一帶，周圍小販有裹羊肉包的，有做灌腸的，有做油炸鹵煮豬頭，倒是一派忙碌盛景。

楊夢琦隨處買了幾樣:麻辣兔、糟瓜茄，炸灌腸、炸馓子、三角豆腐、結(jié)麻花、姐妹團子、綠豆沙，眼見一小販處理什剎海里剛撈上來的小魚，他以香脆銀魚的制法，油炸至金黃，頓時香味飄滿了小小的街坊間。楊夢琦忍不住，跑過去又買了些。最后從酒店里又買幾壇黃酒出來，把這些俱用食盒裝起來，便回宮去。

　　一眾人又就這民間的吃食歡飲起來，楊希童忍住酒意，吩咐王藝璇取砂鍋和烹魚時剩下的魚頭來，小宦官送來一盆新鮮的豆腐，楊希童將豆腐放進了砂鍋里，與魚頭、方才的湯汁共同烹煮。稍候片刻，她揭開鍋蓋：“請陛下品嘗?！?/p>

　　張新陽對這道菜贊不絕口，“未料這用剩下的魚頭和魚汁燒出的豆腐，倒比剛才的魚肉還要美味三分！”

　　蔡敏放下箸，附和道：“豆腐嫩滑到入口即化呢！”

　　楊希童緩緩道:“往日宮中品嘗鮮魚，往往只取用魚眼肉，而民間尋常百姓連魚頭魚尾亦十分珍惜。民間往往在剩余的魚湯內(nèi)放入豆腐烹煮，令葷素融合，更添鮮香，又能讓貧寒的百姓再飽食一餐?！?/p>

　　張新陽嘆道:“若非落難，孰有今日尋常百姓家之福！”

　　眾人又飲了幾回，飲酒斗牌，酒意盡濃，張藝馨回到坤寧宮膳房將年糕切得薄薄的，加了筍子、雪菜和新鮮肉絲，做出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雪菜肉絲年糕湯。在席眾人都吃了一碗。此時已滿天星斗璀璨，楊希童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吩咐王藝璇去傳各宮的宦官，宮女來，未經(jīng)一會兒，堆秀亭下已是人擠人，他們一齊跪下道: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便行頓首大禮

　　王藝璇諭曰:“免”眾人方起

　　后面楊夢琦和王藝璇抬來兩大籮銅錢。

　　只見楊希童站在階上道:“你等可知天下事難定，論理你單身在這里，父母在外頭，每年他們東去西來，沒個定準，想來你是不能送終的了，何必偏生今年就死在這里，不如你等倒出去送了終罷?！?/p>

　　便與楊夢琦端起籮來，倒在階下，嘩啦啦啦地銅錢撒了一地。諸宦官，宮女依次哭著向前，楊希童把銅錢捧起一把把來裝進他們衣袖里，“走辦！離開宮去，此生再莫入皇宮”楊希童道

　　待楊希童放錢完后，眾人不勝酒意，均恭萬福告退歸宮歇下，胡亂睡去。唯獨楊希童留在亭里，收拾碗盤殘席，張新陽在一旁幫襯著。皎潔的月光灑在楊希童的臉上，又添了她的風韻和餳澀淫浪，楊希童且又酒至數(shù)杯，更添春色，張新陽不禁看得入了迷。他把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雙玉箸拂落地下。也是緣法湊巧，那雙箸正落在楊希童的腳邊。

　　“愿與皇后再做一番”張新陽道

　　楊希童便把張新陽摟將起來，在亭中唇齒相交，楊希童把她的嘴唇立刻與他的嘴唇相互接觸，和她親吻了起來。張新陽抱起楊希童回到坤寧宮。當時脫衣解帶，共枕同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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