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戰(zhàn)死的消息傳到天界之時,桑榆還在閉關(guān)修養(yǎng)。
若不是拂容君跑來西苑大呼小叫的驚擾到了桑榆,只怕桑榆閉關(guān)出來,沈璃的墳頭草都長的老高了。
其實桑榆并不信沈璃真的死了,可拂容君信誓旦旦,說沈璃戰(zhàn)死的消息是還從靈界傳來的。
“是靈界的尚北將軍親自來仙界向天君匯報的消息?!?/p>
還有件事,拂容君覺得現(xiàn)在說不妥,就沒有提。
桑榆面色一變,看著拂容君,嚴肅道:“行止呢?”
拂容君一愣:“行,行止?神君?”
桑榆:“對,神君在哪里?”
拂容君茫然:“不知道啊?”
桑榆轉(zhuǎn)身就走,拂容君緊跟兩步剛距離桑榆近些,然后看見桑榆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桑?桑榆——”
拂容君大聲喊道:“桑榆你去哪???等等我啊——”
凍海之上,烏云密布,天雷滾滾。
桑榆親眼見到行止在冰封東海,心中大急。
而玄天之上,滾滾天雷一道又一道的直直劈向行止。
桑榆大呼:“行止,你瘋了!停下——”
桑榆見行止不為所動,而東海冰封已經(jīng)數(shù)百里。在一道天雷劈在行止身上,桑榆再也忍不了,飛身上前,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敢伸手去抓天雷。
而天雷打在桑榆手上的瞬間,桑榆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桑榆不可置信的看向行止,行止后知后覺轉(zhuǎn)身也看見了桑榆。
行止面帶驚懼之色,伸手想要推開桑榆,卻來不及親眼看著又一道天雷劈在了桑榆的頭頂上。
“桑榆!”
行止阻止不及,桑榆打了個顫抖,再睜眼,眼中悲喜各半,俯視眾生萬物。
一瞬間,行止知道,眼前的桑榆,不是桑榆。
行止一直都在懷疑桑榆身上的神格從何而來,也心有猜測,懷疑是天道所賜,又不解為何賜予桑榆神格,卻沒有讓桑榆成為新的神明。
行止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桑榆”,心中說不清的復雜震撼。
行止從未想過,也從不敢想象,天道會真的具象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桑榆”垂眸,一目慈悲,一目漠然。懸空立在東海之上,俯瞰眾生,行止也是眾生之一。
“你可知錯。”
聲音似是從遠古而來,又好像只在耳邊輕喚。
行止恍惚,一定是錯覺,他才會覺得聲音中不僅是指責,還有著慈母教子時的些許無奈。
行止不懂:“我何錯之有?”
“桑榆”眸中冷厲:“放肆!”
行止垂眸,看向東海,已被他冰封了一半:“我別無他求,只想找到沈璃?!?/p>
“桑榆”眼中唯有漠然:“執(zhí)迷不悟!”
說罷,天空之上黑云滾滾,數(shù)道天雷一同劈向行止。
行止終究是抵抗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單腿跪地,彎下了腰,身為三界唯一的神明,行止從未如今日這般狼狽至極。
“桑榆”垂目冷眼,神情漠然。
天雷一道接著一道,毫無留情的狠狠劈在行止的身上。似是在等待行止求饒,方才放過一般。
可越是如此,行止心中越是強硬,撐著一口氣,頂著天雷也要站起來。
“你攔不住我?!毙兄寡氏潞碇械难?,咬著牙,“今日,就算神力反噬,凌遲刮骨,你也攔不住我?!?/p>
行止突然反手一抓,將一道天雷狠狠抓住,以神力冰封天雷。
桑榆剛清醒來,就看見行止竟然把天雷都給冰封了,震驚之余,差點脫口一句國粹。
不對不對,桑榆想到現(xiàn)在要緊的是掌控自己的身體。
要不是時間要緊,桑榆真的要開罵了,狗系統(tǒng),竟然敢把她抵押給此方世界的天道?。?!
狗系統(tǒng),你怎么不把自己給抵押了?。?!
桑榆甩頭,狗系統(tǒng)之后再罵,狗天道,桑榆也會一起罵了。
現(xiàn)在要緊的事,哦,對了,是沈璃。
桑榆抬手一揮,頭頂上的烏云散去,霞光四射,除卻東海被冰封冷凍之外,天地之間儼然一副夕陽無限好的美景。
桑榆飛身來到行止面前,伸手想要將行止扶起來。
行止卻像是被驚嚇到,后退一步,不慎跌坐在地上。
桑榆看著自己的手,訕訕一笑:“我,我就是想扶你起來。”
行止回神,這才認真的看著桑榆,辨別出是真的桑榆后,才長舒一口氣。
行止輕聲一笑,可全身的痛楚讓他的笑也顯得慘兮兮的:“桑榆,你到底是誰?”
桑榆撓撓頭:“我就是我啊,哎呀,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現(xiàn)在也不清楚我能清醒幾時了,不過,我有個重要的事先給你說。我知道沈璃在哪里。”
“桑榆”神念一閃而過,可還是被桑榆給捕捉到了。誰讓天道的神念俯身在桑榆的身上啊,桑榆沒覺得自己是偷窺,這叫信息共享。
行止一激動,咳的厲害起來,還吐了血。
桑榆著急不已,伸手去拉行止,想給他輸送些靈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靈力沒了。
哎喲,這狗天道?。?!
“沈璃...”行止顧不得自己的身體,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著急問道:“沈璃在哪?她沒死,對不對?!?/p>
桑榆連連點頭:“沒死沒死,不過受傷很重。我和你說地點,你快快去救她?!?/p>
桑榆湊近行止耳邊,說了個具體的位置。
行止大喜,又激動不已。
桑榆看的著急,就怕沈璃還沒救出來,行止自己先吐血而亡了。
行止勉強起身就要去找沈璃,留下桑榆也無心去管了。
桑榆看著行止消失的方向,一時有些惆悵。
“唉!行止啊行止,當年救命之恩,我已經(jīng)還你了。”
自此,我們兩不相欠了。
桑榆抬頭望著天邊霞光余暉,橘紅中夾雜著金黃,光明亦燦爛。
“桑榆——”
這么大聲,絕對只有拂容君會這么喊桑榆。
桑榆轉(zhuǎn)身,笑得異常燦爛,抬手朝著奔向她而來的拂容君招手,也回以同樣的大聲:“拂容君——”
拂容君,認識你我真的很開心!
拂容君驚喜萬分,他是第一次看見桑榆如此笑容燦爛的迎接他,也是第一次聽到桑榆以同樣的開心大聲喊他。
拂容君開心的像是傻了,咧著嘴露出了齊整整的白牙。
只是,笑容在一瞬間僵硬,要說的話堵在喉中,眼中的歡喜突然凝固最后變?yōu)轶@恐。
拂容君甚至都來不及碰到桑榆的手,眼睜睜的看見桑榆的身體化作煙塵,消散在他的眼中.
“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