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小燕子,若有所思。
在他的心里,她無疑是特別的,與宮里那些成天只知道爭風吃醋的女人不同。
當然,令妃也與后宮的其他女人不一樣,還一直很得他的心,但小燕子與令妃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她的與眾不同深深吸引著他。
令妃端莊賢淑,善解人意,如同一朵解語花,每當他有煩心事,無論心情有多糟糕,只要去了延禧宮,令妃總能安撫他的情緒,事情也最終迎刃而解。
而小燕子他雖然了解的不多,卻也發(fā)現(xiàn)了她是一個善良勇敢,重情重義,又不貪戀名利財富的人。
她還向往自由,不愿為世俗規(guī)矩所束縛,一心只想離開皇宮,去外面的闖蕩,這讓他十分挫敗。
他所擁有的只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和數(shù)之不盡的財富,可她卻一點兒也不在意,而她想要的自由,卻是他沒有的。這在一定程度上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她越是想逃離他,他就越是不想放她走。
這是不對的,他不能自私的將人留在身邊,讓她漸漸失去原有的靈性,更不要說,現(xiàn)在他的決定關(guān)乎著她的性命。
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放她離開。
乾隆想通了一切,便也不再拖泥帶水。
“小燕子,朕決定放你出宮了,你要快點好起了,只要你醒來,并且太醫(yī)說你能下床了,你隨時都能離開,君無戲言?!?/p>
留下這句話后,他便黯然的離開了。
從這天開始,云香發(fā)現(xiàn),前幾天幾乎要把這乾清宮后殿當辦公地點,不到就寢時間絕不離開的皇上,竟然毫無征兆的離開了,一整天都不見他的人影。他甚至還派人將政務(wù)都搬去了養(yǎng)心殿處理,連日常接見大臣也改在養(yǎng)心殿進行。
“不對啊,這架勢好像要徹底和乾清宮后殿劃清界限啊。”
云香暗自猜測著,“劃清界限”四個字一直在她的腦中不斷閃過,她不禁替小燕子擔心起來,嘴里也開始碎碎念:
“皇上怎么突然不來了呢?我明明感覺他對蕭云姑娘的事很上心啊,不說事事親力親為,但喂藥一直都是皇上在做的,很是細致用心,皇上還從來沒有對令妃娘娘以外的人這般和顏悅色過呢!
本以為宮里要再出一位寵妃了,現(xiàn)在這是鬧哪出啊?不會是姑娘一直不醒來,皇上對姑娘失去了興趣吧?可真夠渣的?!?/p>
話剛說出口,云香就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她剛才說的太激動了,一時嘴瓢說了不該說的。
她趕緊做賊心虛般唔住了嘴,然后小心的環(huán)視房間一周,又打開房門往兩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屋里屋外都沒其他人,這才長舒了一口了,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壓壓驚。
片刻后,她才剛緩過來,就湊到小燕子耳邊,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姑娘啊,你快醒來吧,傷好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再見到皇上呢,你倒時多用點心思,未必不能復寵??扇羰菚r間拖得久了,皇上完全忘了你,你就真的沒機會了呀……”
只是她雖然很著急,但到底沒能喊醒小燕子,回應她的是小燕子安詳?shù)乃伜洼p柔的呼吸聲。
想要喊醒小燕子太難了,云香無奈放棄了。
但是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姑娘竟然吃她喂的藥了,而且她也在第二天早上醒了過來,是因為皇上走了的緣故嗎?她的腦袋瓜感覺要炸了,一切都太奇怪了。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會是她家姑娘不待見皇上吧?
云香暗搓搓的腦補了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大戲,最后又使勁兒搖了搖頭,自己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姑娘之前可是只吃皇上喂的藥呢,怎么可能不待見皇上,她還是不要瞎想了。
不過姑娘現(xiàn)在醒了,她終于有人說話了。整天照顧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再加上之前皇上也在這里,她都不能暢所欲言,都快把她憋死了。
小燕子剛醒,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是夢中的很多情景都不記得了。
她依稀記得她好像夢到了皇阿瑪喂她吃藥,藥太苦了,皇阿瑪用盡各種手段哄她,想到這里,她咂巴了一下嘴,輕聲感嘆道:“嗯,嘴里確實挺苦的。”
好像還一直有人在她耳邊說個不停,“嗡嗡嗡”的像蚊子一樣,害她都沒睡好,真是太煩人了。
她好像還聽到皇阿瑪要認她做義女,封她為格格,她不要,卻有人一直按著她,她掙脫不出來,還有人扎了她,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來,她又聽到皇阿瑪要放她出宮了,只要她醒來,能下床就能離開了,真是太好了,她這輩子終于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