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努了努嘴,佯裝威脅道:“李蓮花,你別一大早的就鬧脾氣哦,否則我會揍你哦,是真的會揍你的哦,乖乖的把藥喝了,這樣你也好的快一點?!?/p>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毒...無解,這世間也只有觀音垂淚能讓我多活幾年罷了,更何況,人的生死又何須在意呢。”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透著些微惱怒之意,甚至個別字詞的尾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李蓮花,你怎么了?為何要說這些?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活到.....長命百歲,對,長命百歲?!?/p>
“長命百歲?呵呵~”李蓮花垂眸,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這多年來,李蓮花從未曾在她面前如此這般模樣過。
此刻,東方白心底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有些無措,他不會再門口看見了吧?
“李蓮花.....”
但看著眼前東方白此時這般無措的模樣,他又怎么能忍心拆穿,可他真的能當(dāng)沒看見一樣將這藥喝下嗎?
他知道東方白這么做是為了他,可他真不需要別人這般為他,他還不起。
最后李蓮花嘆息一聲,還是妥協(xié)了,“拿來吧,要不就涼了?!?/p>
他接過藥湯,仰頭一股腦的喝下,胃里一陣翻滾,雖然血腥味讓藥材掩蓋住了,但他先前已經(jīng)看見了,難免不會去想。
見李蓮花喝下藥湯,東方白又拿出一藍(lán)色的小瓶子,這里面裝著剛制作好的藥丸。
她囑咐道:“這里有三顆藥丸,如毒發(fā)的時候吃一顆,能減輕痛苦?!?/p>
李蓮花聞言低頭盯著東方白手上的那瓶藥,久久不伸手去拿。
既然你不拿,硬塞總可以了吧。
東方白將藥瓶塞進(jìn)李蓮花的手心,“奇奇怪怪的,你最好別拒絕我,要不有你好看的,我困了,回去睡個回籠覺,你要走就走,不用跟我告別了。”
李蓮花無奈地輕聲笑了,就在東方白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 他手臂一伸,優(yōu)雅地攬住了她的纖腰。
她的身體柔軟地倒入了他的懷抱, 他的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肩頸之處,那環(huán)繞在她腰間的手臂既堅定又充滿柔情。
片刻的沉默后,東方白聽到李蓮花那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悠悠地在耳邊響起, 如同夜風(fēng)中的呢喃:“謝謝?!?/p>
而東方白被李蓮花突然緊緊擁入懷中,心跳霎時失控, 漏跳了一拍。
她的雙手無意識地垂落,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臉上的紅暈如火燒云般迅速蔓延。
而前來廚房準(zhǔn)備做早飯的紅鳶見狀,連忙抬起手遮住雙眼, “哎呦,這…這…”
“汪~”
“噓,狐貍精, 別嚷嚷?!奔t鳶輕聲制止。
“唔~”狐貍精乖乖地降低了聲音。
紅鳶輕嘆了聲,心道,‘同樣是姓李的,命運卻大不相同啊?!?/p>
“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崩钌徎厝岬卣f道。
“李蓮花,你怎么搶了我的臺詞呢?這番話應(yīng)由我來說。 ”東方白回應(yīng)著。
“保重?!?/p>
“你也是?!?/p>
兩人的話語輕柔而深情,像是告別,也像是牽掛。
那一天,李蓮花離開了。
那一天,天空飄起了雪花。
三年轉(zhuǎn)瞬即逝,李蓮花并未如她承諾東方白的那般,每年的這個時候歸來。
又是一個飄雪的冬季,東方白依舊如往年,靜立于山巔,期盼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忽然躍入眼簾。
然而, 直到月兒西沉, 那人的蹤跡依舊杏無音信。
“這李蓮花還真是忘恩負(fù)義啊,也不回來看看,還有那狐貍精,跟著他就走了,也是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說不定啊這人啊,已經(jīng)沒了呢?!奔t鳶不知何時站在東方路的身后,抱怨道。
東方白回頭,含笑道:“紅鳶姨,你別這么說,我本來也沒想要他的回報?!?/p>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對他動了心?”
“沒有,我只是不習(xí)慣而已,再說了,他有他的事要辦?!?/p>
“你就嘴硬吧,我吧,雖然之前是挺討厭他的,但是相處久了,總會有幾分感情的。這小子三年了,連個影子都不見,也不知道回來看一下,真的是白對他好了?!?/p>
東方白輕輕掩嘴,笑聲如春風(fēng)拂過,“紅鳶姨,你不欺負(fù)他就算是他走大運了。”
“嘿~我說你這個小妮子啊,胳膊肘往外拐是嗎?我哪是欺負(fù)他啊。”
“是是是,您沒欺負(fù)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洗衣,劈柴干雜活的。”
“本來就是他自己愿意的,行了行了,這外面還怪冷的,趕緊進(jìn)屋暖和暖和吧?!?/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