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灰睜開惺忪的睡眼,沒戴眼鏡,只因不耐虛偽的人間。如他所言:“真真假假,虛虛實(shí)實(shí),何必看得那么清楚呢?”眼中的世界仿若被霧靄籠罩,光絲攜著晨曦順進(jìn)來,纏在時希身上,為她渡上金色。
黎灰看著她的睫羽簌簌顫動,似是要醒,想到時希昨天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樣子,沒有好好休息,他鬼使神差地將她輕輕摟過來,哄孩子般生疏地拍她的背。
難得見時間之神的素顏呢…卸去繁冗的衣袍和裝飾,反倒顯得恬淡了許多。溫柔不及靈公主、活潑不及情公主、嫵媚不及毒夕緋…
她說不需要那些,也不能有太多情感,終日坐在神明的高臺之上睥睨眾人,與人類世界患難與共。
多奇怪的人,他想。讓人看不透,可越是這樣他便越想揭下她那層冰凍三尺的容面,看清她原本笑裔如花的臉。
她宛如白晝里最璀璨的星辰,光芒萬丈,令人不敢直視;而他恰似黑夜中一抹淡然的暗影,悄然無聲地守護(hù)在一旁。只為讓她卸下心防,多一分自在安然。黎灰這般默默付出,始終甘之如飴,毫無怨言。
好溫暖…
時希用臉在他懷里蹭蹭,黎灰感受到癢意,思緒被掐斷。
“嗯……”她找個舒服的姿勢伸了伸懶腰,眼睫又動了動,不經(jīng)意間流露細(xì)碎星河。
“嗯……”黎灰輕笑出聲,刻意軟軟地模仿著她的應(yīng)答。此時的她像一只慵懶的貓,脾氣格外溫和。就算偶爾鬧別扭,下手也向來輕柔——當(dāng)然,有一個血的教訓(xùn)除外:若是吵到了她,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你干嘛呢…”時希此時不太清醒,說話勾著尾音,與平時的高冷樣子截然不同。
“不再躺會了?”黎灰笑著打趣。
“你…”時希清醒了些,不禁感到荒唐。
“怎么了?”黎灰唇角上揚(yáng),撫摸她的長發(fā)。
好香…
“能解釋一下嗎?”時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淡,試圖用一貫的冰山面具掩蓋住心底那團(tuán)亂麻般的不安。昨天……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自己會允許他那樣靠近,甚至擁抱自己?她緊抿著嘴唇,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出賣了她看似平靜外表下洶涌的情緒。那一瞬間的溫柔觸感,仿佛還殘留在肌膚上,讓她既想逃避,又忍不住想要再次回味。
“解釋什么?公主殿下昨晚睡得好不香甜呢?!?/p>
“……”時希一時語塞,愣愣地站起身來,剎那間,一股寒意如同潮水般席卷她那單薄的身軀。
“不給提供衣服嗎…”黎灰將被子給時希披上。
“啊~灰,小時間,你們起好早…”顏爵懶洋洋地打個哈欠,翻個身,迫不及待地把美夢續(xù)上。
“起床了,吃早飯?!崩杌也荒蜔┑?。
“啊~還是被窩里暖和?!?/p>
黎灰從桌子上端來一屜包子,拍了拍顏爵:“桌子?!?/p>
“知道了知道了…濃墨淡彩,紅顏飾邊?!?/p>
一張小桌子支在床上,顏爵卻驀地神色突變:“仙力被削弱了好多…”
時、黎二人欲施法,雙雙失敗。
“我們幾乎沒有仙力了?!?/p>
這意味著他們會在未知環(huán)境面臨危險。
“吃吧。”時希坐下,裹著被子為自己盛了碗佛跳墻。
“沒毒吧?”顏爵半信半疑道。
“不會,吃吧?!睍r希裹緊了些。
“這么冷嗎?”黎灰拿了個包子?!耙灰乙路??”
時希氣笑了:“那你光著嗎?”
“……你介意么?”
“成何體統(tǒng)…”
另一邊,顏爵也裹上了被子。“確實(shí)冷。”
窗戶緊閉著,但屋子里的寒氣卻深入骨髓。
“黎灰,你不冷嗎?”時希喝了口熱湯暖胃,看向黎灰的眼神滿是關(guān)切。
黎灰的睡衣覆蓋面很廣,和他平時的衣服沒什么兩樣,只是材質(zhì)是真絲的,較薄罷了。不像時希,布料一共沒幾塊…只能勉強(qiáng)算得體,但大片露在外面的肌膚卻不抗寒冷,而且她本身就有些畏寒。
顏爵…大概是老寒腿吧…
顏爵:我請問呢???
“還好。”
“要一起嗎?”時希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來了這么一句。
“什么?”黎灰有些懷疑自己:除了一起裹被子…還能一起什么?呼吸嗎?她會這么邀請別人?
“……”她可不會說,按他理解來吧。
“謝謝?!崩杌毅@進(jìn)被窩。
顏爵在一旁掩著嘴,笑得狡黠,他倆真的太曖昧了。辦公室戀情可還行?
“互爆黑歷史,敢不敢玩?”顏爵也學(xué)著人類的酒桌游戲,張羅起來。
“也屬于分享生活?!?/p>
“司儀好興致。”他說完偷偷瞥了眼時希。
“我沒意見?!?/p>
“就等這句話了!”
三人吃著早餐,開始進(jìn)行最原始的定序方法——猜拳。
感謝寶寶們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