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薩斯丁城城外
隆冬
……
這一年的雪季格外的冷,厚厚的積雪被鏟在路邊,城里路上鬧哄哄的人群你來我往,都急切地想要往家里趕。
“聽說主上外邊打仗要回來了。”
“哪里是打仗,主上一去,他們還敢談條件嗎?”
“???不是要打起來了?”
“哪有這么快,而且聽說還是談妥了?!?/p>
“也是,是我多嘴了。”
“哎哎,快走吧快走吧……”
……
馬上就要入夜,外邊冷得不像話,沒有人想要在外面凍死,除了,無家可歸的人。
一個單薄的人影,小小地縮在墻角的一旁,他沒有厚厚的絨毛披風(fēng),就連一件帶毛的衣服身上也沒有穿。只有單薄的大褂罩著他,鼻子被凍得通紅,腳因為寒冷被雙手緊緊地往自己身上靠攏,整個人顯得單薄瘦小。
他的面前還擺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碗,眼神時常又看向經(jīng)過的路人,卻沒有因此讓他們停下。
他拿起碗來,把它往路過的人群里靠,或許,會有那么一兩個人呢?
“呸,死叫花子,走開,真是晦氣!”
被淬了口水的他嘆了嘆氣,用衣服拭去。
或許,今晚再沒有錢,他就要被凍死或者餓死了吧。
或許,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沒人在意。
剛想起身離開,自己的面前就出現(xiàn)了人影,雙腿筆直,他抬頭,愕然間,對上他的雙眼。
如果說,忽視掉他有些凌厲的眼神,他是長得漂亮的,是非常非常漂亮,他想了良久,雖說有些不妥,但實在又找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他是誰?他又怎能不知道?
每次都被車馬人群擁護(hù)住的他,那位天之驕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主上,宋亞軒,是那么地耀眼,自己根本擠不進(jìn)去,只能每次都在遠(yuǎn)處遠(yuǎn)遠(yuǎn)地看兩下他,不過,也僅此而已。
現(xiàn)在,他就這樣地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對方挑眉,蹲下身來,直視著他,似乎要在他身上找到什么東西一般,良久,抬起手來撫摸上他的面龐。
宋亞軒戴著真皮制的手套,碰到他的臉時,他不住地戰(zhàn)栗了一下,眼神望著對方,不明所以。
“叫什么名字?”
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他不住地脫口而出,“劉耀文”。
然后,劉耀文就看著他站起身來,把身上的佩劍扔給了旁邊的下屬,當(dāng)他站起身來時,劉耀文就以為他要離開了,但是,對方卻只是脫掉了身上的黑色披風(fēng),然后,又蹲下身來,罩在了他的身上。
劉耀文詫異,眼神呆滯地看著對方,不明所以。
“跟不跟我走?”
劉耀文更加詫異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神顯得無辜又害怕,他的這句話,在劉耀文耳中,看似問句,實則命令,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自己心底也有一絲絲的小確幸,然而,卻也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頭。
然后,被打橫抱起,在一行眾人敬畏而又詫異的目光下,離開了這個地方。
……
劉耀文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大了,主上的住處,原本的他想都不敢想象。
但是,自己是真真實實地站在了這里。
“過來?!?/p>
劉耀文回頭,看著宋亞軒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前,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在面前擺弄著刀叉。
“吃飯。”
宋亞軒抬眸,劉耀文乖乖地走了過去,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穿著,遲遲地不落座。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宋亞軒也不挽留,“不吃就不要站在這里。”
劉耀文驚愕,咬了咬唇,還是坐下了,宋亞軒把切好的菜肉擺在了他的面前,看著面前豐富到他無法想象的佳肴,劉耀文咽了咽口水,吃了起來。
一開始還慢慢地吃,到后面就是狼吞虎咽,他太餓了。
而宋亞軒也不顧他的吃相,自己吃自己的,在吃的時候,劉耀文也會小心翼翼得看宋亞軒的臉色,看到他真的沒有在意自己,才真正地敞開了吃。
一頓幾乎不可能一下子吃完的飯菜,被劉耀文吃完了,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填飽肚子的感受了,就算今天是他想象的白日夢吧,他也值了。
“飽了?”
“嗯……”
劉耀文小心地應(yīng)了一句,然后又低下頭去。
宋亞軒也不管他,繼續(xù)問,“真的飽了?”
“嗯……吃不下了……”
雖然他之前吃不飽,但現(xiàn)在總不能說一下子能把之前的補回來啊,劉耀文不太能理解他總是反復(fù)問的用意,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好?!?/p>
宋亞軒示意了遠(yuǎn)處的兩個傭人,“給他洗干凈。”
然后,他就走了。
劉耀文邊被她們帶著走,邊又回過頭去看他的背影,有點不舍的情緒油然而生。
劉耀文泡在了水里,這里很大,他想,自己并沒有讓旁邊的傭人給他洗,他非常介意,只是傭人在一遍一遍跟他叮囑這里的一切怎么用以后,才離開單獨讓他呆在這里。
他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洗過澡了,傭人說,要洗得很干凈很干凈,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干凈,明明不用這么關(guān)心他,自己臟臟的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一想到自己這個樣子待在這種地方來看,他又理解了。
所以,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自己洗了一次很干凈的澡,也很舒服。
良久,劉耀文才把自己徹徹底底洗了個遍,沒有了泥巴的掩蓋,沒有了污漬,干凈后的他,眉目清秀,膚色潔白,他長得很好看,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
出去后,他發(fā)現(xiàn)外面空無一人,寂靜地已經(jīng)不像話,房子里面有暖氣,并不寒冷,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紐扣襯衣和一條過膝的短褲,衣服很大,不是他的尺碼,其實劉耀文長得也高,只是之前冷得實在沒有辦法,才縮成一團(tuán)來取暖,他已經(jīng)沒有住處了。
他往前走,不知道往哪里去。他想要去找宋亞軒,但是,他在哪里呢?
摸索著,找到了一扇門,開不開?
劉耀文內(nèi)心掙扎,良久,還是開了,“咔擦”一聲,劉耀文往里面看,只見正中央的床上,坐著一個人影,聽到聲音,抬頭,視線又一次對上,在看清楚對方后,劉耀文內(nèi)心一跳,隨即,慌了神,他想要重新關(guān)上門,隨即,對方開口,
“過來?!?/p>
又是帶有命令性的言語,讓劉耀文不得不進(jìn)來。
“關(guān)上門?!?/p>
劉耀文一頓,也聽話地關(guān)上,隨即,室內(nèi)變得昏暗起來,劉耀文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依舊低著頭。
“抬起頭來。”
劉耀文扣了一下手指,又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洗干凈了?”
“嗯……”
忽然,宋亞軒用手將劉耀文用力一拉,拽到了自己的懷里,劉耀文瞬間被陌生而又舒服的氣息籠罩,眼神顯得慌亂又無助,他不知道,在宋亞軒眼里,借助床頭昏黃微弱的燈光,劉耀文好看極了,眼睛一眨一眨,長長的睫毛上下掃動,宋亞軒看著他殷紅的嘴唇,低頭吻了下去。
劉耀文睜大眼睛,眼神充滿了震驚與無辜,他想要松開他,卻被對方牢牢箍住,被迫仰頭。
宋亞軒松開了他,看了他充滿震驚的眼神,低頭又親他的眼睛,隨即吐出兩個字,“會嗎?”
劉耀文搖搖頭,這簡直就是他的盲區(qū)。
“愿不愿意?”
宋亞軒眼睛正正地盯著他,劉耀文慌亂無措,他再怎么遲鈍再怎么傻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只是,劉耀文錯愕的不是自己的意愿,他聞心自問,自己或許愿意,他錯愕的是宋亞軒的選擇,據(jù)他所知,宋亞軒至今未娶,怎么會想要和他呢?
“要不要?”
宋亞軒再次問出口,宋亞軒的眼神顯得克制而又殷切,良久,劉耀文抬起頭來,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其實愿意。
在劉耀文碰到他嘴唇的下一秒,宋亞軒便用手托住他的后腦勺,加深這個吻,先是試探,隨即便深入他的唇齒。
屋內(nèi)暖氣充足,熱度漸漸升高。劉耀文被親得快要缺氧,宋亞軒才暫時松開他,劉耀文微喘著氣,宋亞軒拉開劉耀文肩膀的衣服,去親他的脖子**************劉耀文伸長了脖頸,去盡量地配合他的所作所為。
衣服順勢被脫下,滑落在地上,劉耀文躺在床上,有些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宋亞軒又順著他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一路輕吻,“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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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注定無眠……
……
……
早晨的雪不知比昨天滿了幾米,人群匆忙,又忙活了起來。
屋內(nèi)宋亞軒看了看身旁已經(jīng)被揉糅得不成樣兒的劉耀文,發(fā)出一聲嗤笑,然后,俯身又親了他的臉。
其實,在很久以前,宋亞軒就已經(jīng)關(guān)注到了他,每次路過城里,他總是能夠關(guān)注到一個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城里的所有人都聚在路旁了,軍事上的敏銳感不得不讓他注意到,在遠(yuǎn)處觀察他的劉耀文,然后,他對上了劉耀文的目光。
那雙清純的眼神,他經(jīng)久不忘,多年的軍事戰(zhàn)場的環(huán)境,已讓他麻木,他從未見過這樣只是單純簡單的一個眼神,沒有另有所圖,直到昨天劉耀文或許會撐不過這個冬天,他無法再等待,迫不及待地接回了家。
你已經(jīng)沒有家了,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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