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敲得震山響，舍枝半睜開眼睛，房里光線還有些暗

“馬上”

打開門，是點心司的雜事小太監(jiān)，半熟

“劉姑姑說了，我昨日的休改到今兒”

“劉姑姑因謀害嬪妃一事被抓去慎刑司審問去了，你快點收拾收拾，這休就該著你攤不上”

舍枝瞌睡都驚沒了，借著茶壺的水澆濕帕子邊走邊擦著臉

“昨兒的事？那么多人怎么就認定是劉姑姑做的”

“她是管事的，犯了事可不就得先抓她”

小太監(jiān)看著四下沒人，做賊似的減了大半音量

“昨兒皇上因著過節(jié)便吩咐人給冷宮那位送幾盤吃的，誰知花炮還沒看完，就有人來報那位中毒了”

舍枝挑眉，有些意想不到

“那..嫻..冷宮那人如何了？”

小太監(jiān)牙磣似的撇了撇嘴

“沒后續(xù)了，皇上發(fā)怒徹查下毒一事，也派了太醫(yī)去冷宮，但就是沒一點要赦人出來的意思”

說著，兩人已經(jīng)走到點心司的主屋里，除了人少和沒有劉姑姑的聲音之外，其他都是照常

舍枝舀瓢水沖了沖手，擦干后找個空地開始揀著糕點，余下幾個便盛在小盤里，時不時吃上一塊

“舍枝，把這個送去啟祥宮”

房里就剩四個人沒被帶走，兩個糕點娘子在看火，一個打雜小太監(jiān)挑茶葉，舍枝親自將不錯眼蒸好的糕點夾到溫盒里，端著托盤送去啟祥宮

剛出點心司就是陰天，天上還有幾朵云彩，舍枝便沒拿傘，直接快著步子走

“容稟，糕點房來送嘉嬪娘娘要的白米糕”

舍枝跟著宮女走進宮門站在殿外等候，一會兒殿里走出個大宮女，打開蓋子用銀針扎了扎米糕

“回去吧”

舍枝低著頭后退幾步轉(zhuǎn)身離開，出了啟祥宮大門，雨珠子就像打彈弓一樣砸在地上蹦出水花

長長的甬路，躲都沒地方躲，雨下的仿佛在冒煙，眼前白蒙蒙一片，根本走不了，舍枝只能頂著盤子蹲靠在墻根底下等雨勢小些

白日的雨不冷，舍枝抹了一把流水的臉，無聊地頂著托盤玩平衡術(shù)

貴如油的雨再打不到身上，舍枝遲疑著放下頭頂上的木板，仰頭一看，一把棕灰的油紙傘

“進保公公，您怎么來了”

“你在這玩上了？”

“雨太大，想著等雨勢小些再走”

托盤不小，舍枝蹲著縮成一小塊，身上也能遮個七七八八

舍枝擰干手帕擦了擦臉和手，頭頂?shù)膫闫け挥挈c打的脆響，想著自己好像不能讓最起碼五品的公公打傘，但傘把兒被人攥的緊緊的，舍枝只能點著手指將傘往那邊推了推

“事關(guān)毒糕點的事，糕點房就差你一個人沒在”

“可跟我沒關(guān)系，公公，昨兒我離開你可就回房了”

氣氛開始異樣的寧靜，舍枝等的忐忑，略微側(cè)頭觀察進保的表情

“公..進保公公，劉姑姑怎么樣了？”

“她沒...這不是你該問的”

進保愣神一瞬，回過神來立即改口

“哦”，舍枝暗暗松口氣，最起碼尷尬的氣氛是岔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