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明家,本只是寒門小族,卻敏銳抓住時(shí)機(jī),以經(jīng)商種植發(fā)家,一躍而起成為當(dāng)?shù)刂纳藤Z之家。
明家世代經(jīng)營珠寶玉石,絲緞茶葉,同時(shí)不忘醫(yī)藥武學(xué),且注重后代教育,以信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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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家主,明珩,有一妻鄭氏,年過四旬,有一子一女。
長子淮序,四歲便開蒙,六歲識讀四書,八歲通讀五經(jīng),本是讀書之奇才,因父輩之寄望,重心轉(zhuǎn)至商賈。
另有一女,杳棲為名,武學(xué)天賦極高,奈何先天病弱,得家主親傳劍法,醫(yī)毒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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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樹得晴紅欲染,遠(yuǎn)山過雨青如滴?!?/p>
金陵城,正是一片好風(fēng)景。
儼桃“這銀白底色合歡翠紋披風(fēng),是昨日少主才送來的”
儼桃“山上總不比山下,小姐還是披上披風(fēng)吧”
明杳棲自幼身子弱,盡管這么多年來都悉心調(diào)養(yǎng),卻還是不如常人。
明杳棲.“也好”
得到示意后,儼桃立刻幫著明杳棲披上了披風(fēng)。
曇華寺,是明杳棲此行的目的地。
她出生之日,恰逢曇華寺的住持下山,住持曾言她命格之坎坷,難活過及笄。
一個(gè)人的生命旅程,在起點(diǎn)處便被預(yù)言,注定無法逾越十五歲的界限。
倘若她深信不疑,將每一天都視為生命的終章,那將是何等沉重的折磨。
所以她不信。
命,向來是弱者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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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持去年便圓寂了。
杳棲見不到那個(gè)預(yù)言她生命歷程的人了。
她于佛像面前叩首,心中雖無求,卻還是添了香油錢,求了支簽。
“大成之?dāng)?shù),蘊(yùn)涵兇險(xiǎn),或成或敗,難以把握。”
又是兇。
.“施主所求之簽…”
明杳棲.“師父,想說什么?”
今日為明杳棲解簽的,是曇華寺的一位小沙彌。
小沙彌解簽的時(shí)間并不長,這樣的簽他還是第一次解。
.“阿彌陀佛,”
.“施主此簽,吉盡兇相”
明杳棲.“是嗎?”
明杳棲.“那我該怎么做呢?”
明杳棲開口詢問,不過她到不是真信了這簽文,她只是好奇,若尋常人抽到,應(yīng)該如何。
可尋常人,又怎么會抽到這樣的簽?
.“施主…你命中的劫數(shù),已化解了的,未曾化解的,皆數(shù)不勝數(shù)”
.“施主近來,多加小心”
小沙彌頓了頓,緩緩閉上眼,輕輕撥動起手中的佛珠。
他尚在襁褓中,便被遺棄在曇華寺,得佛祖保佑,投身于佛門,自此跟在老住持身側(cè)。
不到二十年的歲月里,他目睹了無數(shù)人間百態(tài),從老住持那里汲取了豐富的智慧與教誨。
.“施主命中尚有一緣,不過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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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盡兇相,窮乏之?dāng)?shù)。
浮沉不定之象。利去功空,陷落窮迫、逆運(yùn)、短命、怪澹、悲痛,或幼小離親而困苦,或病弱、不遇、遭難、貧困、災(zāi)難、孤獨(dú),甚而刑罰,有不測之兇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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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桃“小姐,我們還是早些下山吧”
儼桃撐著傘,跟在明杳棲身側(cè)。
明杳棲.“今日之事,莫告知任何人”
儼桃“是,小姐”
儼桃不是第一次見明杳棲抽到兇簽了。
但她知道,她家小姐從來不信這些,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
連帶著,她也開始不信了。
她家小姐這般厲害,凡事定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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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至城中,玉蘭花香傳來。
明杳棲輕輕掀起簾子,將目光投向馬車外。
明杳棲.“玉蘭花生的那般高,我摘不到花朵”
儼桃也順著明杳棲的目光看去。
儼桃“別院的玉蘭花開的極好”
儼桃“府上都知小姐喜歡,年年都會替小姐折下幾支送來的”
他們這一輩,人丁稀少,即便連旁系一同算上,也無多少。
自然,一切好的都緊著他們。
更何況只是幾枝花呢?
明杳棲.“儼桃,我更愿等它心甘情愿落下”
歲歲年年,皆是如此。
花朵落下,雨水沖刷,人群踐踏,滿身傷痕,才能與泥土合二為一。
除了玉蘭花,她還喜歡芍藥。
花中宰相。
但現(xiàn)在還不是芍藥開花的時(shí)節(jié)。
芍藥開花時(shí),她會更開心的。
明杳棲.“這樣的時(shí)節(jié),深山之中上好草藥定有不少”
明杳棲.“儼桃,看來明日,你還需陪我進(jìn)山了”
儼桃“是,小姐”
明家雖也種植了一些草藥,但主要用源,還是在自家醫(yī)館上。
明杳棲對草藥的品質(zhì)要求比較高,明家精心培育的藥草再好,在她眼中,還是不能同深山老林里的媲美。
所每隔些時(shí)日,她便會進(jìn)山一趟。
起初,她的父母兄長,都不太放心,可又確實(shí)每一次都平安歸來,久而久之,便也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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