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似有點點紅梅飄蕩,殘影浮現(xiàn),竟像是開了滿院的梅花,紅光一閃,無天堪堪的一掌擋住了逼向他咽喉的一劍
對上那一掌的江知珩沒有僵持,迅速地后空翻,青絲飄逸,躲過擦過他鼻尖的千斤墜,又是迅速地一拳對上一掌,踩著樹干才停了下來
無法的那雙眼眸冷冷地盯著江知珩,似乎貓逗耗子一般還評價著:“輕功不錯,反應(yīng)也不錯”
太陽完全落山,天色全然暗下,一輪明月緩緩掛上天空
江知珩微微抬頭看向那輪明月,臉上的笑意清冷,輕輕一旋卻沒有梅花浮現(xiàn),他似是忽然化做了一道月光,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
溫壺酒嘴唇微張,眼中閃過錯愣,眉頭皺起:“諸葛家的孤虛陣”
不,不夠完全,溫壺酒看了眼與白發(fā)紫衣二人打斗的兩人,隨后又看向那片虛無,有空間限制,強行布陣
下一刻,一道竹青色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般橫飛而出,重重地撞擊在粗壯的樹干上,隨之無力地墜落在地
那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此刻卻顯得無比狼狽,身姿再無半點往日的風(fēng)采,噗的一聲,鮮血從嘴里吐了出來那噴灑在塵土中,染紅了一片
“江知珩!!”,注意到巨大聲響的王一行猛地揮出一劍打退白發(fā)仙,來到江知珩的身邊就要扶他
與此同時,無法從虛無中直直沖出,面含怒氣地一掌襲向江知珩,臉上猙獰地似是地獄中的羅剎,怒喊道:“狂口小兒,你在找死?。?!”
嘴邊還溢出鮮血的江知珩推開王一行,左手向地一撐便飛了起來,自下而上的伏魔拳,一拳化掌對上了無法,真氣碰撞,一片白霧激起
不過一會兒便是江知珩再次橫飛出去,卻是蕭若風(fēng)飛身去接,而再補一掌的無法卻是被老先生古塵揮出的一劍打退
幸而接的及時,江知珩向后一晃癱倒在蹲下身子的蕭若風(fēng)的懷里,耳中轟鳴作響似是死神的吼叫,眼前有些發(fā)黑
江知珩胸口一窒,又是一口血噴出,不用號脈都知曉了,肋骨斷了,宛若五臟六腑的疼痛從胸腔傳來,他顫抖地從腰間拿出兩粒藥,剛抬一半便被蕭若風(fēng)接過喂了下去
無法不顧一切地揮出一掌又一掌,卻被古塵一一化解,他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神情宛如亡命之徒般瘋狂
虛無這才緩緩散去,仿佛不敢置信的無天瞪大眼睛地倒在地上,心臟處插穿了一把斷劍,劍首的眼睛宛如濺上了鮮血般紅得刺眼
——無天,死了?。?!
趁著紫衣侯震驚之時,無雙猛地揮出一劍直逼他的咽喉,輕霜之劍劃破空氣,被紫衣侯的扇子所擋,而破劫劍卻是穿破他的左胸
內(nèi)力一震,無雙順勢退開,忙來到江知珩的身邊為他調(diào)息,卻被江知珩搖頭制止,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古塵手下的無法
“哈哈哈哈哈”,還靠在蕭若風(fēng)懷里的江知珩朗聲大笑了起來,哪怕每笑一聲所帶來的疼痛都震的他的心臟發(fā)疼,但他依舊笑了出來
張狂而又狠厲
“我自入江湖以來,以金剛打自在,以自在殺逍遙!”
“天下之人,誰能比得過我??!”
“我以血肉迎火鳳,涅磐重生斬逍遙?。?!”
“無法無天??!你們可榮幸??。。 ?,冷冷地看著無法的江知珩牙齒上染著鮮血,笑中帶著不可一世的瘋狂,狂妄至極
聞言的無法雙目已經(jīng)變得充血,異常狠戾嚇人,他伸手招來插在地上的千斤墜,不斷地聚集劍勢,院中彌漫著摧枯拉朽的氣勢,他要魚死網(wǎng)破!!!
古塵手中的不換劍也在凝聚力量,西楚劍歌,問道……
誒誒誒——
看著倒在地上的無法,溫壺酒陡然瞪大眼睛,江湖之中他什么場面沒見過,魚死網(wǎng)破到一半就倒下到是第一次見,他再次細看:
“……五毒斷腸!”
“前輩…好眼力,五毒…斷腸…加龍血草”,原先張狂的江知珩正閉著眼睛,頭歪倒在蕭若風(fēng)的肩膀上,虛弱一瞬間溢出,“看來,是我贏了…”
院子之內(nèi)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他說,以自在殺逍遙
若之前有人在王一行的面前說著話,他定是不信的,但是現(xiàn)在,王一行看向那狼狽不堪卻又光彩奪目的江知珩
天賦,劍術(shù),謀算都是上乘
那沖冠一怒,他倒是挑了個好人,王一行輕笑
是啊,天下之人,誰能比得過他
“簫…若風(fēng),你的心跳…跳得好……”,而江知珩則是緩緩噤了聲,昏迷前仍聽著巨大的心跳聲,隨后徹底暈了過去
古塵瞬間出現(xiàn)在了江知珩的身邊為他把脈
將江知珩交給古塵的蕭若風(fēng)輕飄飄地看了眼鮮血染上右肩的白衣,垂下的眼眸遮擋住了暗潮洶涌的情緒
就在剛剛,他一心向往的江湖,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流星透梳木,走月逆行云,張狂,肆意,耀眼
本是心之所向,再見之時,他怎么會不心動?
百里東君呆愣在原地,傻傻地看向江知珩,那簇烈火銘于心頭流入血液,滋生出瘋長的藤蔓
他喃喃自語:“好…耀眼”
比他的仙女姐姐都耀眼
.
一日之后
【鎮(zhèn)西侯府】
“讓開!都給我讓開!”,一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灰塵撲撲的灰衫,背著一個藥箱,直直地往前走,絲毫不顧那府院的刀劍,“我徒弟要是有什么事,你們就等死吧!!”
旁邊的長槍少年則是替他抵著府院的兵器
匆匆趕來的溫壺酒就看到這一幕,揮手讓府院散開,對著辛百草剛指了個方向,就見他足尖一點地操著輕功往那里走
看著辛百草背影的溫壺酒搖了搖頭:“要不要這么急???”
而離開的辛百草已經(jīng)在一人的指路下打開暈倒后被帶回侯府的江知珩的房門
他駐足在門口,看著屋內(nèi)躺在床上的江知珩
而江知珩則是看向門口,喝著南瓜粥的他腮幫子鼓鼓地眨了眨眼睛:“師,父?”
.
【藥王谷】
十幾日前在藥王谷的辛百草救下了拿著江知珩信前來求救的司空長風(fēng),等聽到江知珩讓司空長風(fēng)所帶之話的他無奈極了
被救下的司空長風(fēng)從山上走了下來,用長槍挑著一筐的草藥,辛百草慌忙接過:“小心點”
而司空長風(fēng)則是隨地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看了眼旁邊一半紅色一半綠色的巨樹,對著辛百草說道:“你對江知珩這么好,干嘛還硬要我學(xué)醫(yī)啊”
“還真沒找錯”,察看草藥的辛百草聽到后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將一些藥磨成粉,“江知珩是個隨心所欲的,以后他有不想救的人,你就要去救”
“哈?”,看著辛百草動作的司空長風(fēng)疑惑
“他不救的人中,可能有一些那種動蕩國家的,比如說:皇帝?”,辛百草想起之前的江知珩在看到皇帝動武的逼迫下說出的那句‘別救他了,師父’,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就是你出現(xiàn)的時候了”
司空長風(fēng)撇撇嘴,感受到了明顯的偏心,卻也沒有拒絕,過了一會兒,幫著辛百草在藥王谷種下了桃樹
幾日前,一封飛鴿傳書打破了藥王谷的安靜
——“師父,到乾東城百里侯府找我”
就這樣一句話,晚上收到信的辛百草一腳踹息了司空長風(fēng),帶著幾乎藥王谷的半個寶貝立刻前往最近的城鎮(zhèn)出發(fā)
被迫日夜兼程的司空長風(fēng)在江湖流浪過許久,但也要承認,這段路算得上最為疲憊之一:“這也沒什么特別啊”
看著司空長風(fēng)看完信后的辛百草催促著他快點走,信中叫“師父”,這就夠特別的了
沒等司空長風(fēng)的他夾了下馬肚子立刻繼續(xù)向前走,而司空長風(fēng)則是咬著半塊餅地慌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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