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站臺人來人往,喧囂聲此起彼伏。齊飛宇和池清雪隨著人流走下電車,燥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絲鐵軌的金屬氣味。
“呼——”齊飛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起手,隨意地將額前的碎發(fā)向后捋去,任由熱風吹拂著臉龐?!斑€是站臺上舒服,至少通風?!彼D頭看向池清雪,嘴角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
池清雪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垂落在耳邊的發(fā)絲別到耳后,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你呀,就是容易胡思亂想?!彼黜p轉,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剛才在車上,是誰那么著急,恨不得時間靜止?”
齊飛宇被她這番調侃說得臉上有些發(fā)燙,他輕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我那不是……情不自禁嘛。”
看著齊飛宇略顯窘迫的神情,池清雪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知道,齊飛宇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心思細膩、情感豐富的人。
“好了,不逗你了。”池清雪收起笑容,關切地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里?找個地方歇歇,冷靜一下?”
齊飛宇原本想答應,但看到池清雪臉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便改變了主意?!安挥昧?,直接走吧?!彼p聲說道,“你應該也累了,想早點回家吧?”
池清雪微微一怔,隨即笑著點了點頭?!班?,是有點累了?!?/p>
兩人并肩走在喧鬧的街道上,夕陽的余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齊飛宇偷偷地側過臉,看著身旁的池清雪,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
“對了,我報了一個暑期補習班,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背厍逖┩蝗婚_口說道,打斷了齊飛宇的思緒。
“暑期補習班?”齊飛宇有些驚訝,“怎么突然想去補習了?”
“這不是想利用假期的時間,好好提升一下自己嘛?!背厍逖┬χ忉尩?,“而且,我還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到時候可以互相督促學習?!?/p>
“哦……”齊飛宇點了點頭,心中卻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想起以前聽人說過,女孩子參加暑期補習班,很容易遇到一些……
“對了,你和朋友們都是女孩子吧?”齊飛宇忍不住問道。
池清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笆前?,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饼R飛宇連忙說道,然而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池清雪的胸口。
池清雪今天穿著一件寬松的T恤,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齊飛宇突然想起,今天出門的時候,因為天氣炎熱,池清雪并沒有穿……
“我們快點走吧,一會兒天就黑了?!饼R飛宇突然拉起池清雪的手,加快了腳步,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焦急。池清雪被齊飛宇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往前走。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她心中一暖,任由他拉著自己。
“等等,我的帽子……”池清雪想起來什么,突然停下了腳步。
齊飛宇也跟著停下來,疑惑地回頭看著她:“怎么了?”
池清雪指了指路邊的背包:“我背包里有兩頂帽子,今天太陽這么大,我們戴上帽子遮遮陽吧?!?/p>
齊飛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哦,好,我去拿?!?/p>
他走到路邊,從池清雪的背包里拿出兩頂帽子,一頂是白色的棒球帽,另一頂是淺藍色的漁夫帽。他把白色的棒球帽遞給池清雪,然后自己戴上了那頂淺藍色的漁夫帽。
“走吧?!饼R飛宇說著,再次拉起池清雪的手,兩人并肩走向補習班的方向。
一路上,齊飛宇都心不在焉的。他時不時地偷偷地看一眼身旁的池清雪,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她今天出門時的樣子。
因為天氣炎熱,池清雪今天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而T恤下面,因為天氣太熱,她并沒有穿……
齊飛宇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股燥熱感從心底涌起。他連忙移開視線,不敢再去看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池清雪敏銳地察覺到了齊飛宇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么……”齊飛宇慌忙否認,不敢和她對視。
看到他這副樣子,池清雪更加確定他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并沒有感覺到發(fā)燙,便更加擔心了:“真的沒事嗎?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真沒事!”齊飛宇拉住她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只是……我只是……”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到他這副樣子,池清雪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抹緋紅。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她咬了咬嘴唇,聲音低如蚊吶。
齊飛宇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他臉上也有些發(fā)燙,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得到他的確認,池清雪心中頓時充滿了愧疚。都怪她自己太粗心了,出門的時候竟然忘記了帶……害得他現(xiàn)在這么難受。
“對不起……”她低著頭,小聲說道,“都怪我不好,害你……”
“傻瓜,說什么呢?!饼R飛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又不在意?!?/p>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饼R飛宇打斷她的話,“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p>
池清雪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心中充滿了感動。
“走吧,我們快點去補習班吧?!饼R飛宇說著,再次拉起她的手,朝著前方走去。
“嗯。”池清雪點了點頭,跟在他的身后。
兩人并肩走在夕陽下,影子被拉得格外修長。
“對了,你想喝點什么嗎?”齊飛宇突然問道,目光看向路邊的自動販賣機?!安挥昧耍也豢??!背厍逖┹p輕搖頭,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齊飛宇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以為她是不想喝飲料,便說道:“那我買瓶水吧,車站人多,等下擠公交容易渴。”
說完,他松開池清雪的手,徑直走向自動販賣機。
“我要麥茶!”池清雪在他身后喊道。
齊飛宇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她白皙的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眼眸清澈明亮,像夏夜的星辰。
“好?!彼雌鹱旖?,眼里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齊飛宇很快買了飲料回來,兩瓶冰鎮(zhèn)的麥茶,還帶著些許水汽。他將其中一瓶遞給池清雪,另一瓶則拿在手里。
“謝謝?!背厍逖┙舆^飲料,卻沒有急著喝,而是看著齊飛宇問道,“你怎么不給自己買一瓶?”
“我不渴?!饼R飛宇淡淡道,語氣平靜自然,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池清雪卻沒有輕易相信他的話,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舉起手中的麥茶,遞到他面前:“你真的不喝嗎?我喝過的,不介意吧?”
齊飛宇看著近在咫尺的飲料瓶,瓶口處還沾染著些許水珠,順著瓶身緩緩滑落,就像少女的眼淚,晶瑩剔透。
他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卻又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瓶麥茶。
“謝謝?!彼穆曇粲行└蓾?,目光卻始終不敢與池清雪對視。
池清雪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們是戀人,不用這么客氣吧?”
“嗯……”齊飛宇含糊地應了一聲,仰頭喝了一口麥茶,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里,驅散了燥熱,卻也帶走了一絲勇氣。
“清雪……”他突然開口,語氣有些猶豫。
“嗯?”池清雪疑惑地看向他。
“我……”齊飛宇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突然覺得……”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復雜地看著池清雪,像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什么端倪。
“……你這樣,有點像我姐……”池清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齊飛宇話里的意思,她哭笑不得地說:“你是說,我像你姐一樣照顧你,所以覺得別扭嗎?”
齊飛宇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是,就是……”他抓了抓頭發(fā),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我媽說,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我們是一家人……”
“所以你是在擔心,我會不會也想當你妹妹?”池清雪接過他的話,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齊飛宇猛地抬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池清雪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只是在想,我們現(xiàn)在這樣,算不算‘錯位’?”
齊飛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池清雪說的沒錯,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確實很“錯位”。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抱歉,”池清雪低下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今天在游泳館,還有在路上,都給你添麻煩了?!?/p>
“說什么呢,”齊飛宇連忙說道,“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p>
“不,是我太任性了,”池清雪搖搖頭,“我總是忘記了,我們現(xiàn)在……”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齊飛宇明白她的意思。他們現(xiàn)在是“兄妹”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意,那樣親密。
“都過去了,”齊飛宇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氣溫柔,“以后,我保護你?!?/p>
池清雪抬頭看他,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熱。她知道,齊飛宇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告訴她,無論他們的關系發(fā)生什么變化,他都會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眼角的淚水終究還是沒有滑落下來。
夕陽西下,站臺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廣播里傳來列車即將進站的提示音,齊飛宇和池清雪并肩站在一起,等待著回家的公交車。
雖然是“兄妹”,但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要保持距離,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齊飛宇側頭看了眼身旁的池清雪,她似乎有心事,眉頭微微蹙著,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背包帶,指節(jié)泛白。
“怎么了?”他問道。
“沒什么。”池清雪搖搖頭,將視線轉向別處,似乎在躲避齊飛宇的目光。夕陽的余暉映在她白皙的臉上,將那淡淡的憂愁渲染得更加明顯。
齊飛宇沒有再追問,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何況池清雪剛剛經(jīng)歷了這樣大的轉變,心里肯定不好受。他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就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給她無聲的支持。
公交車緩緩駛來,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車上人不多,他們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池清雪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卻飄向了遠方。齊飛宇說得對,他們現(xiàn)在是兄妹了,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像真正的兄妹那樣相處呢?
回到家,迎接他們的是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齊飛宇的母親系著圍裙,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吹剿麄兓貋?,她熱情地招呼道:“清雪,飛宇,快來吃飯吧!”
“阿姨好?!背厍逖┒Y貌地打招呼,心里卻泛起一絲苦澀。以前,她都是親昵地叫“阿姨”,可是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改口叫“阿姨”,仿佛這樣才能提醒自己,她和齊飛宇之間已經(jīng)不再是戀人關系了。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齊飛宇的母親似乎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一個勁地給他們夾菜,還時不時地聊起家常。池清雪強顏歡笑,心里卻越發(fā)難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被排除在他們的幸福之外。
晚飯后,池清雪借口要復習功課,早早地回到了房間。她趴在書桌上,腦海里卻亂糟糟的,根本靜不下心來學習。
她拿出手機,翻看著她和齊飛宇之前的聊天記錄,照片,視頻,每一幀畫面都記錄著他們曾經(jīng)的甜蜜和快樂。可是現(xiàn)在,這些甜蜜和快樂都變成了回憶,變成了她觸碰不到的傷痛。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正害怕的不是成為齊飛宇的“妹妹”,而是以“妹妹”的身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孩在一起。她想要成為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躲在暗處,偷偷地愛著他。
為了擺脫這種無力感,池清雪做了一個決定。她報了一個暑期補習班,想要利用這段時間充實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優(yōu)秀,更有魅力。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池清雪,不僅僅是齊飛宇的妹妹,更是可以與他并肩而立的女孩!”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
補習班的第一天,池清雪早早地來到教室,卻發(fā)現(xiàn)教室里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課本準備預習。
“清雪,你也來上補習班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池清雪抬頭一看,是她的好友伍嬌然。伍嬌然在她旁邊坐下,好奇地問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來補習了?你不是說暑假要和齊飛宇一起去旅游嗎?”
池清雪心頭一緊,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哦,那個啊,計劃有變,不去了?!?/p>
“這樣啊……”伍嬌然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沒有再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和齊飛宇走得很近,你們……”
“我們現(xiàn)在是兄妹了?!背厍逖┐驍嗨脑?,語氣平靜。
“兄妹?!”伍嬌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我怎么沒聽說???”
池清雪簡單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她。伍嬌然聽完,半天沒有說話,最后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我相信你們……”
“其實,我有個朋友……”池清雪突然開口,語氣有些猶豫,“她和她男朋友關系也很好,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在她男朋友面前不夠自信,不夠有女人味,所以……”
“所以她想問問我,怎么才能更有女人味,更能吸引她的男朋友,對吧?”伍嬌然笑著接話道。
池清雪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忐忑。她不知道伍嬌然會給出什么樣的建議,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去嘗試。
“這還不簡單!”伍嬌然自信滿滿地說,“首先,你要……”
“嬌然,你在和誰說話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池清雪抬頭望去,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朝她們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不友善的笑容。女孩走到她們面前,目光輕蔑地掃過池清雪,最后落在伍嬌然身上,語氣里帶著一絲陰陽怪氣:“怎么,這位是你的新朋友?怎么不介紹一下?”
伍嬌然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但她還是忍住心中的不快,禮貌地介紹道:“這是池清雪,我朋友。清雪,這是荀菲菲,我們班的...”
“我知道,校花嘛,誰不知道啊?!背厍逖┎坏任閶扇徽f完,便笑著接話道。她當然認得荀菲菲,不僅因為她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更因為她是齊飛宇的青梅竹馬。
荀菲菲似乎對池清雪的奉承并不感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她,轉頭對伍嬌然說道:“嬌然,我有道題不會做,你教教我唄?”
伍嬌然雖然不喜歡荀菲菲的為人,但也不好意思拒絕,便點頭答應了。荀菲菲得意地笑了笑,故意挨著伍嬌然坐下,用身體隔開了她和池清雪。
池清雪也不介意,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她們討論題目。
“對了,嬌然,你還沒說呢,怎么突然想起補習了?”荀菲菲突然問道,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池清雪。
“哦,我朋友想來提升一下自己,我就陪她一起咯。”伍嬌然笑著解釋道。
“你朋友?哪個朋友?我怎么沒聽說過?”荀菲菲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就……一個普通朋友啦,你不認識的。”伍嬌然含糊其辭地說道。
“哦?是嗎?”荀菲菲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什么端倪。
伍嬌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找個借口離開,荀菲菲卻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朋友想提升自己,是想提升哪方面???該不會是想……”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目光在池清雪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想提升一下自己在男朋友面前的魅力吧?”
池清雪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
“你怎么知道?!”伍嬌然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尷尬地笑了笑,試圖掩飾道,“沒,沒什么,你別亂猜?!?/p>
“我亂猜?我看是確有其事吧?”荀菲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說吧,你那朋友是誰?說不定我還能幫幫忙呢!”
伍嬌然求助似的看向池清雪,卻見她只是淡淡一笑,開口道:“其實……”